卡萨诺瓦见马塞纳将军是一个务实的将军,便不再矫情了,认真地道:“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法军目前的首要任务收住城池并且尽可能地拖住敌人,为合围敌人赢得整个意大利争取到最为宝贵的时间……”
马塞纳将军几乎是以惊为天人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法军最核心的军事机密就这么轻松地被他一语道破,他哪里知道,卡萨诺瓦不仅知道,整个这次战役的结果,更知道拿破仑为了赢得意大利将会舍弃*,也就是说*不可能等等来援军。当然这些决不能和大家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不关是为了帮助马塞纳将军,就是为了苏珊、美第奇公爵以及认识的这些朋友们为了自己也得想方设法守住*,卡萨诺瓦继续道:“所以,如何让*固若金汤是这场守卫战的关键,除此之外的任何投机取巧的办法都没用。我想问一个问题,法军能够趴下吗?”
“能啊。”马塞纳将军点头道。躲在建筑物各种城防后面可以的。
“那法军可以钻洞吗?”卡萨诺瓦问完之后分明看见好些个法军参谋军官均用鄙夷的眼光看着自己。
卡萨诺瓦并不像在玩笑而是十分严肃地看着马塞纳,马塞纳咬着牙说道:“你说,该怎么办?”
卡萨诺瓦好整以暇地道:“所有的部队都向甘道夫下士的部队一样,全部躲进坑里。”话音刚落,下面轰地乱了起来。
一名上校军官腾地站了起来,昂然地道:“我的队伍宁可站着死去,绝不做钻狗洞的事。”话音未落,另一名中校也火了起来:“我们的军队只可能有尊严的死去,决不苟且地活着。”一下子群情激愤,一个个慷慨激昂。
这些军人的反应完全在卡萨诺瓦的意料之中,人从蹲着到站立是一个伟大的飞跃,战争从站立到趴下更是一种伟大的进步。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挖掘战壕作战才被广泛开展。而这个年代穿着光鲜亮丽的制服,列着整齐的方阵,敲着战鼓勇往直前,是一种通用的战法,说道防守几乎停留在很原始的阶段。等大家的声音渐渐的平息些的时候,卡萨诺瓦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想请教各位一个问题,战争的目的是什么?”
那名上校军官叫卡宾,军事院校出身,贵族后裔,卡萨诺瓦提出的战术简直就是离经叛道,卡宾极其不忿,听到卡萨诺瓦提出的幼稚问题更是不屑:“杀敌致胜贝。”
“没错,那战争最有效的手段是什么?”
“保全自己,消灭敌人。”
“说得好,那我想请问上校先生,部队全部站到一百步以内相互射击,你要如何保全自己?”
上校有些语塞,但是,马上反应过来,道:“我军的立体枪阵,就有明显的优势,这是作战技法的空前进步。”
卡萨诺瓦知道他说的是拿破仑发明的马其顿枪兵阵,一排下跪,一排准备,一排填弹,这样的方式解决了当时的火枪命中率不高的问题,“没错,立体枪阵固然是威力巨大,但是,也要配合骑兵联动才能发挥最大的优势,不是吗?”卡萨诺瓦说完朝马塞纳将军望去。
马塞纳将军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对法军核心军事思想研究得如此透彻,枪阵的排列方式固然是先进,但是,也很容易被敌人学习和模仿,而法军作战致胜的真正精髓还是火枪阵与骑兵联合作战以及指挥官临场指挥的艺术,马塞纳将军有些木然地回答道:“没错。”
只听见卡萨诺瓦继续道:“所以说,在百步之内对射,即便是目前的枪阵射击速度比敌军要快,但是,怎么着敌死一百,我军也得损失五十。那么,我想请问在座的各位,以当前敌我双方人数的对比,这么硬拼,我们能守得住*吗?”
马塞纳将军听完卡萨诺瓦的论述背心已经满是汗水,事实上是目前的战术,敌死一百我军至少也得死八十,而奥地利军队三四倍于己,这战打下去显然是必败无疑,所以自己早派了信使往拿破仑处求援了,只是这信使没有十天半月回不来,如何解得了燃眉之急,于是道:“卡萨诺瓦先生,您有话直说,只要是能够守得住*,怎么做都成。”
卡萨诺瓦放眼往底下看去,其他几个参谋都不说话了,于是道:“俗话说,水无常态,军无定法,战争之事只要能克敌制胜,往往是不择手段,什么借尸还魂、什么釜底抽薪、什么苦肉计、美人计、空城计……等等,无所不用其极,为了战争需要,别说是钻地道,就是坚壁清野也是在所不惜的。”
那些将官们只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只觉的卡萨诺瓦说的这些论调太过匪夷所思。卡萨诺瓦明白要想让他们一下完全明白也不大可能,继续直奔主题的道:“我的想法是,在城外挖掘三道地道,所有士兵隐蔽在地道里,待敌人走近,再开始依次射击,这样即不改变目前的阵型,又隐蔽了自己。最大限度地消灭敌人保存自己。”
马塞纳将军一拍大腿道:“好。只是有一个问题,如果敌人用骑兵冲锋该如何应对?”
“这个好办,让铁器场连夜加工若干铁蒺藜等障碍物置于地道前面,仅防骑兵进攻。”
“好,说干就干。各部队听令了……”马塞纳将军已经下定了决心,于是下发了各道命令,尽管各部队还各自犹疑,仍是各自领命执行去了。
一会儿功夫,作战室里走得就只剩下马塞纳将军、卡萨诺瓦以及约瑟夫三人了,约瑟夫脸色凝重地走过来拍着卡萨诺瓦的肩膀低声道:“卡萨诺瓦,你有把握没有?”
卡萨诺瓦似笑非笑地说出了一句名人名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