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睡觉,却总是被各种事情牵制睡不了,一旦,没有东西牵制了,眼睛就有些打架。上得岸来,卡萨诺瓦走路有些东倒西歪,使劲甩了甩头,加快了步伐不至于使自己睡着了去。
挪威森林大教堂四周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威尼斯有几十座大教堂,但是,眼前的这一座教堂却是十分的破败,好像,几乎都没有什么人到里面去礼拜。
“我跑到这里来干嘛?”卡萨诺瓦围着教堂转了好几个圈,心里在想。
穿过了一丛高大茂密的荆棘林,忽然,卡萨诺瓦在教堂后边的一堵石墙的前面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我停在这干嘛?”眼前是冷冷的墙壁,卡萨诺瓦愣愣地站在那发了一会呆。意念一闪,突然抬起头来,发现头顶二、三十尺的地方悬着一架铁梯直通楼顶,我是要去这吗?卡萨诺瓦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茂密的荆棘林几乎将教堂后面的一整面墙都遮掩住了,我钻到这里来干嘛?这么多刺我是怎么钻过来的?又抬头看了看高处的梯子,有些耀眼,犹豫了一会,还是跃起身来但是纵是接近190公分的个子依然差了一点,没有勾着梯子,那梯子离墙壁太近,人不能把腿弯得太低,因此,不好用力。
四下打量了一下,突然发现一侧一块突出的石头有些奇怪,上面隐隐约约有些摩擦过的印子,左右上下还有几处这样的石头,不仔细看却是看不出来。卡萨诺瓦深吸了口气,纵起身单脚在那石头上一点,借着力,瞪起老高,空中一个侧身双手总算勾住了梯子的下端,这样的高难度动作没有绝佳的技巧或是反复练习是绝对做不到的。接着卡萨诺瓦双手用力一个引体向上,腾出一只手握住了梯子的第二级,如此交叉反复,终于,脚才踏上了梯子,卡萨诺瓦手脚并用,噌噌噌地一路向上终于爬到了楼顶,站在楼顶往远眺去,小岛的全貌尽收眼底,威尼斯城由大大小小一百多座岛屿组成,岛与岛之间河道纵横,而挪威森林教堂所在的岛屿是威尼斯相对较大的一个岛屿之一。对面刚好可以看到庞贝斯大剧院。
从卡萨诺瓦所站的位置鸟撖全岛还真有种频海凌风的味道,可是,卡萨诺瓦无心浏览风景,顺着屋顶向前走去,在一个耸起的烟囱状的石柱前停了下来。
此刻,卡萨诺瓦好像有些轻车熟路了,翻上了石烟囱,找到了里面的梯子,翻身过去踏住了,从烟囱里钻了进去……
这是一个仿若鸟笼一般的地方,四周真是用粗的铁丝围住了,只是铁丝与铁丝之间用水泥封住了。地上铺满了松草,有一艘小船躺在地上,里面垫满了软垫,这船是怎么进来的?这里分明有人来过。“难道这就是自己寻找的地方?”
卡萨诺瓦不愿再想了,滚到那个船(床)里,一下便坠入梦乡里了……
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香,仿佛把几世的睡眠都补了回来。
太阳上到了头顶,又从头顶落了下来,然后,沉入了海底。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影从楼梯爬了下来,坐在了船沿之上,俯身看着熟睡中的卡萨诺瓦,他依然不觉。按理说,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以卡萨诺瓦受过的训练,有人摸了进来他竟然浑然不觉?
那人轻柔的目光望着他,忽然,抽出一条手帕轻轻的拭去了卡萨诺瓦嘴角流出的唾液,卡萨诺瓦突地坐了起来,一把匕首抵在了来人的颈项之间。
“蕾妮!”卡萨诺瓦吃了一惊,“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卡萨诺瓦赶忙收起了匕首。饶是如此,蕾妮雪白的颈项之上还是留下了一个血印。
卡萨诺瓦满怀歉意。
蕾妮却是焕然不觉,只低低的声音道:“想不到你还记得这个鸟巢?”
鸟巢?这里也叫鸟巢?卡萨诺瓦心里想的可是北京奥体中心。
忽然,蕾妮纵体入怀,颤声道:“你真的逃出来了?我不是做梦吧!”
卡萨诺瓦呆住了,不知道是该抱紧她呢还是推开她。
怀里的蕾妮和此前顽皮任性的蕾妮盘若两人,只听见她温柔的声音道:“从小你每次闯了祸,就都会躲到这里来,我每次偷偷来送吃的给你。这一次,你闯了那么大的祸,我原本以为你会凶多吉少,我们想了那么多办法去捞你都不成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我只是抱着侥幸的心里过来看一看,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在这里……哦!上帝!这真像是在做梦!”蕾妮的双手抱紧了卡萨诺瓦,“卡萨诺瓦!真的是你吗?”
“是我。是我。如假包换。”卡萨诺瓦不想搞得那么沉重。
蕾妮缓缓地抬起头来,乌黑的云鬓散乱在她的头上,显然昨晚到今天都没有好好的打理,湛蓝的大眼睛仿佛梦着薄雾,娇美的容颜有些许的憔悴,她伸手轻轻的摸着卡萨诺瓦的脸,如梦的声音道:“是你。真的是你。你是怎么逃去来的?”
“我是……”卡萨诺瓦欲言又止,告诉蕾妮自己是一名英国间谍,霍利斯伯爵也是英国间谍,所以把我放出来了?不行,这可是事关重大的绝密,搞不好会要死好多人的。再说,也不能让蕾妮、汉斯她们整日里为自己当心啊!
“一言难尽啊!”卡萨诺瓦含糊地说道。
蕾妮怔怔的望着卡萨诺瓦的眼睛,仿佛要洞穿事情的真相,卡萨诺瓦咧嘴笑了笑,想要冲淡眼前这种沉闷的气氛。但是,效果好像是适得其反。
蕾妮忽然伸手去解卡萨诺瓦的衬衣的纽扣,口里竟然焦急地大声道:“他们没有打你吧?这些警察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卡萨诺瓦赶紧抓住了蕾妮的手,制止了蕾妮近似疯狂的举动,“蕾妮。蕾妮,我没事。我说了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说完一把将蕾妮揽进了怀里。
怀里的女人好像没有骨头,软软地卷在男人的怀里,一行清泪却是从眼角滴落下来。卡萨诺瓦愈是这样,蕾妮愈是觉得他肯定是受了好多罪经历了千辛万苦才得以逃脱的。
“没事了就好。”静默了好久,蕾妮忽然说道,又用力抱紧了卡萨诺瓦的腰,“你可不能再离开我了。”
一片柔情涌上了心头,望着这个圣母玛利亚一样的女人,卡萨诺瓦坚强的心仿佛都要被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