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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赛前

推开洗手间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还有些许头发存在的伪秃子,不用说,这个伪秃子正是齐达内。

从周围那脏乱差的环境来看,这里应该是法国队的更衣室,这一次罗维希镇定多了,他知道自己此时就是里贝里,不能在队友们表现出太多的不适应来。

更衣室里已经挤满了人,都是些熟悉的面孔:维埃拉、马克莱莱、亨利、巴特兹……

齐达内正站在更衣室的中间声情并茂地发表着赛前演说,队友们没有人走动也没有人说话,连主教练多梅内克都只能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装比。听到身后有推门声,齐达内回过头来,脸上顿时多云转阴,说:“都要开始比赛了你还去哪里?别坐了,就站着听。”

老大的气场果然就是不一样,罗维希明白自己只是小将里贝里,也不敢多话,老老实实地站到了一边。维埃拉、马克莱莱等一群大佬级人物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亨利大帝倒是没笑,29岁的亨利就坐在那里,深情的目光望过去,眼里都是自己9岁的影子。

“听着,今天是我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了,我不希望有什么不好的结果。”齐达内声嘶力竭地吼着,埕亮的光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比赛的时候你们如果不知道怎么踢,就特么把皮球都传给我,我来教你们!”

罗维希心想:单凭齐秃这大佬气质,退役后没去马赛或者巴黎当个团支书之类的当真是屈才了。

正神游间,齐达内突然转过身来,指尖几乎点到了他的鼻子上:“还有你,小矮子,一拿到球就给我玩命的突突突,其他的什么也别管!”

罗维希被他兜头盖脸地喷了一脸唾沫星子,也没去多想,只不停点头小声应着:“好的好的。”

这话一说齐达内好像还不乐意了:“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特么再给我说一遍。”

罗维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看着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秃头,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齐达内开始变得狂躁起来,伸出手来捏着罗维希的腮帮子,用力地摇晃着:“亏你长着个刀疤脸,脸上挨了刀,说话的样子倒和下面挨了刀一样。给我大声点吼出来,我要听到你的勇气。”

我去,原来是在鼓舞士气,搞得像要打架一般。这齐秃还没开踢就像个炸药包一样,难怪场上会被马特拉齐骂到情绪失控。当然,这些话罗维希是打死也不敢说出来的,他只能像疯子一样狂呼道:“好!”

齐达内总算露出满意的表情,回头对主教练多梅内克打了个手势,示意该他说话了。

多梅内克究竟说了些什么,罗维希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维埃拉和亨利吸引过去了。

他注意到,在多梅内克安排战术的短短五分钟里,维埃拉掏了九下裤裆,四次尝试把手指伸到亨利大帝的鼻子下,其中一次得逞。

而亨利大帝也保持了一贯的优雅文艺范,每次都只是轻轻地推开维埃拉的手,即便是得逞的一次,他也报以淡然一笑,回了一句“你的指尖上有死亡的味道”而已。

罗维希觉得亨利很有意思,他决定借这个机会和亨利交流交流。

“嗨,亨利。”罗维希向亨利打了个招呼。

“嗨,小矮子。”亨利报以标志性的微笑。也许是里贝里当时太年轻太没地位,队里的人都喜欢管他叫小矮子。

罗维希说:“我也不算矮了,梅西才一米六九,比我还矮呢。”

“梅西是谁?噢,我想我把他从记忆里挖掘出来了,你指的是阿根廷那个小天才?”亨利问。

罗维希这才想起,2006年的梅西才19岁不到,比里贝里还青涩。罗维希说:“对,就是那个梅西,别看他个子不高,成长起来可厉害得紧,简直就是见人杀人见鬼杀鬼。”

亨利对于梅西的未来并不上心,只是投以淡淡一笑:“厉害或者不厉害,最终都只能化为历史的尘埃。”

罗维希哑口无言,只好改变话题:“我们还是说你吧,你职业生涯好像还差个欧冠,不感到遗憾么?”

亨利说:“确实是如此,曾经我离梦想那么近,每次现实却又把我抛离得那么远。”

“你不想弥补这个遗憾吗?”

“不。”亨利再一次推开维埃拉伸过来的那只带着死亡味道的手指,说:“这个世界的美丽就在于有数不清的遗憾。”

“哥,你赢了。”罗维希对亨利是完全心服口服了:“你说话总是这个样子吗?”

亨利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完全是,当我嗅到禁区里弥漫着迷人的血腥味时,我是不会说话的。”

罗维希后悔这次没带个酒瓶来,如果有保证先给亨利一瓶子。

这时多梅内克总算讲完战术了,助理裁判也来敲门示意该登场了,齐达内大手一挥:“出发兄弟们,给我把那个该死的大力神杯拿回来。”

这是罗维希第二次踏上世界杯的赛场了,做到这一点的中国人他可是第一个。相比上一次代表韩国队,这次更让他感到兴奋,毕竟世界杯决赛的赛场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来的,就连进球跟玩儿一样的C罗、伊布都没有机会。

06世界杯的举办地是在德国,德国人的严谨可是举世闻名的,再加上决赛的双方又是两支欧洲球队,欧洲人的足球文化加上德国人严谨的办事态度,让现场的气氛虽狂热却不压抑,这种气氛下还是相当适合球员发挥水平的。

现场DJ开始宣读出场名单:

意大利队阵型是4-5-1:

守门员:布冯;

后卫:赞布罗塔、马特拉齐、卡纳瓦罗、格罗索;

中场:加图索、皮尔洛、卡莫拉内西、佩罗塔、托蒂;

前锋:托尼。

法国队阵型是4-5-1

守门员:巴特兹;

后卫:萨尼奥尔、图拉姆、加拉、阿比达尔;

中场:维埃拉、马克莱莱、齐达内、马卢达、里贝里;

前锋:亨利。

意大利队的阵容和上届世界杯相比依然保存着不少老面孔:布冯、托蒂、赞布罗塔……加图索也媳妇熬成婆,替补变成了主力,当然还包括这次任务的主角:马特拉齐。

奏国歌、双方握手致意,各种赛前仪式完毕,突然从场外跑进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步伐矫健地直冲向了罗维希。等那人跑到面前,罗维希才发现,这人竟然是意大利老队长马尔蒂尼。

里贝里和马尔蒂尼有什么关系,怎么他这么亲热,罗维希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不单罗维希,齐达内和维埃拉等一帮大佬也有点不解。

马尔蒂尼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径直走到罗维希面前来了个深深的拥抱,又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意大利语,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在一片掌声中离开了。

罗维希无助地望着齐达内,他知道齐达内在尤文图斯呆过,懂得意大利语。

齐达内这次倒也没摆老大的威风,很照顾地帮罗维希翻译:“马尔蒂尼说一看到你就感到既亲切又温暖,就好像曾经得到过你的帮助一样,所以特意过来和你打个招呼。”

这话把罗维希吓得不轻:我帮过他什么?我就是里贝里,那里贝里又帮过他什么?看他说话的样子应该是第一次和里贝里见面,第一次见面怎么会说出这种话?难道和上一个任务有关?

罗维希想起上一个任务,自己在揍了莫雷诺又揭发了朴昌之后就回2015年了,还不知道那场比赛的最后结果呢,难道那场比赛最后有什么出入?

罗维希挤到齐达内身边,小声问道:“老大,四年前意大利对韩国队最后是赢了还是输了?”

齐达内对他在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感到很是困惑,不过还是回答说。“意大利队赢了啊,加时就是马尔蒂尼进的制胜球。”

“加时?最后还是加时了?”罗维希一直以为闹出那么大的事,韩国队肯定是取消成绩加禁赛的了。

齐达内说:“是啊,本来说是比赛无限延期,后来韩国的高层直接进场干涉,在商量了半小时后确定加时,再之后马尔蒂尼就打进制胜球了……你小子什么记性啊,都要比赛了还来问这些东西。”

看来过程虽然曲折,结果还是美好的,不过……罗维希越想越迷糊了:四年前我帮他进入八强的时候用的是棒子李天秀的身份啊,就算要感谢也应该感谢李天秀啊,关里贝里什么事,莫非马尔蒂尼知道我就是四年前那个李天秀?

想到这里罗维希一把扯住就要离开的齐达内,问道:“老大,韩国队输球后那个大闹赛场的李天秀最后怎样了?”

“你特么有完没完。”齐达内发怒了,这是他第二次被罗维希拉住了,而另一边主裁判正等着他去挑边。

眼见齐秃发怒,罗维希不敢再问了,他决定先完成这个保住齐达内的任务,其他的种种疑问等回家再找高俅问个明白。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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