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终于开始行动了?”诺泽皇室古堡内,雷里奥尔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地坐在椅子上,一卷又一卷地批阅着下臣递交的文件。
现在正值诺泽重建复兴之际,上交的文件涵盖了内政、外政、军事、经济等方方面面,大堆大堆的文件堆积在桌上,已经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现在他开始有些后悔在那次政变后处死了所有前任官员,以至于身边人手紧缺,面临着无人可用的地步。
“是的,陛下,北方的军队犹溪流入海之势,不断汇聚,逐渐壮大,从他们行进的方向和速度来看,不久后便要抵达位于中部的铁岩城。”一旁的阿奴法拉用它那只独眼恭敬地看着主子,如实回答道。
“哼,果真与我想的一样。”雷里奥尔停下了手中的鹅毛笔,冷笑道,“死而复生之人,终究还是惦记着前世未完成的遗愿,这下看塔纳托斯的那帮家伙还急不急眼。”
“陛下,您说的对,等到了那时候,他们肯定按奈不住地想要与您再次合作...对了,您交代的不死山的事情,臣进行了深入的调查,有了一些眉目。”
“说来听听。”
“如此这般。”阿奴法拉轻声耳语。
“呵呵呵,那个老不死藏起来的秘密还真是多,好!这次战乱或许是上天赐予我的第二次机会,人活于世,若不想委身于别人之下,做那一辈子的傀儡,就得将那家伙的把柄牢牢握在手里,一旦时机出现了,一招翻身!”雷里奥尔的眼中闪动着怒火。因为他知道,忍常人所不能忍,方为人上人!
“陛下英明。”
“陛下!陛下!”门外有士兵传来急报。
“何事喧哗?进来!”
“报!西南海岸发现一支规模庞大的海军,正在向我城进发!”
“什么!海军?!!”雷里奥尔瞪着眼站了起来,随后带着士兵飞快地赶向诺泽西南角的瞭望塔。
在塔的顶端,他看到了海岸线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正在逼近。
“这是什么鬼玩意?”军队越来越近,他眯着眼看清了里面的成员,都只是一些未开化的土著。他们三人一组坐在一头憨笨的河马背上,声势浩大地甩着粗制滥造的军旗(军旗上用石灰涂抹着大写的“M”字母),余下的人则站在一艘艘简陋的木船上,小的能容纳七八个人,大的则有甲板,站着二三十个人。
在军队中央最大的那艘船上,他看到了两个穿金戴银,与土著肤色和打扮都不同的男人,像是来自内陆,不知为何与这群土著大军厮混在了一起。
“无知野猴,今天就给它们好好上一课,权当作是场军演!”雷里奥尔招来几个传令兵,下达了多道命令。
很快,西城墙和南城墙各跑上了数支诺泽弓箭手(诺泽建国最初经常会受到来自海域的外来威胁,所以先王建起城墙后,非常重视弓弩手的训练,大力发展了这一兵种,并形成了独具特色的作战力量),他们整装有序,呈“三”字散开排列成三排
——最外排站着的是诺泽长弓手,配有诺泽独有的长弓及改良后的箭矢,擅长中远程距离射击,夹在中间的是诺泽短弓手,配有基础弓失,擅长中程射击,威力要比长弓更高一些,而站在最后一排的则是诺泽弩手,配有弩箭,擅长近距离射击,造成的伤害在所有箭矢类里也是最高的,其中有些弩手还配有重弩,甚至能够在三发之内便射穿敌人的钢盾,威力惊人。
城墙脚下,几十名诺泽教团司祭陆陆续续赶到,在下面搭起了临时的祭坛,向风神祈祷平静(弓箭最怕大风),向海神祈求力量(祈求海水汹涌,吞没敌人)。
“陛下,您为何不让我们非克塔什教团进行仪式,虽然我们信仰的是永生神,但我们内心广纳众神,对神明的虔诚之心可是有目共睹啊。”瞭望塔走上了一名白衣主教,他名为帕罗姆,脑袋秃顶,身子佝偻,是非克塔什总教驻留在诺泽的分教头头。
“呵呵,说的好听广纳众神,若非底下的是诺泽正统教团,怕是会被你们恨不得撕碎咬下肚子里吧?当初我攻破诺泽的时候,可没见到你们的身影,如今留着你们的性命,已是对汝等极大的宽宏大量,现在竟然还敢对我提出要求,好大的胆子!”
“哼!”白衣主教一甩衣袖,愤愤离开了这里。
“陛下,这老家伙还真是嚣张,仗着身后的教团势力庞大,就敢目中无人,要不要让我做了他?”阿奴法拉在瞭望塔的阴影处现了身。
“自诺泽建国不久后便传入了非克塔什的教义,在数个纪元中得到了民众的支持,并逐渐变得庞大,无形之中掌控了民心,虽然表面上打着与政治隔离,一心向神,甚至是对之前的那个侏儒国王也不屑一顾的噱头,其实背地里与我早已牵上了线,诺泽政变他们也有参与,然而攻城之时他们却并没有出力,反而为求自保,在城中藏匿了起来,我这么做就是在激他,贬低他在诺泽的地位,一旦产生了落差,到时候自然会带着好处顺从于我。”雷里奥尔冷笑着分析了一遍。
“陛下英明,是臣目光短浅。”阿奴法拉眨着血丝遍布的独眼恭维道。它自然明白所谓的“好处”是指什么,战后复苏,政权不稳,唯有宗教信仰还能让民众凝聚在一起,若是在这个时候得到了最强大的教团支持,国王的威望得以展示,到时候还愁内政再乱?
远处,马卡斯和光头站在船头,看到诺泽城墙边上的动静后,背后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头儿...你确定这么快就要跟正规的国家军挑起冲突了?”光头咽了口口水。自打入了贼伙,还从未跟哪怕是一个小领主,发生过一次交战,平日里洗劫的也只是商队和村镇而已,就连见到几名野人,也要避其锋芒,改道行动。
“我也不想这么干啊,是这戒指里的老头要我这么做的。”马卡斯看了看对方的正规军,再看了看自己率领的“动物园”,心里也没了底。
【诺泽是离原来那座岛最近的可登陆地区,此行只是展现你的实力,拿出与诺泽对等的力量,才能在上岸后让当权者对你有所忌惮】戒指里的老头倒是悠闲的很,像是翘着双腿躺在沙滩上,悠闲地喝着柠檬汁在度假。
【莫慌,一切竟在我掌控之中,若是遇到了危险,喊一句咒语即可】
“你当然不慌了,反正你也死不了,不过我可得警告你,若是我死了,你就要一辈子沉入海底,枕着鱼屎睡觉!”马卡斯对着戒指发誓。
“喔吼吼!喔吼吼!”旁边的土著们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离诺泽越近,越是用手拍打着胸口和鼓器,兴奋地“哇哇”乱叫。
“有时候,无知真是一种幸福。”马卡斯站在平静的甲板上,感慨了一句。
“哲学啊真的,马卡斯国王,哲学的非常。”一旁的提姆领着八九个小跟班(连日训练的翻译员,这是马卡斯亲自提出的要求,为的是增强与军队的语言交流能力),手里拿着一卷动物皮,用硬化的黑石灰块,认真地在那上面记录着“王者语录”。
诺泽城墙上,护城官走过来询问道:“陛下,海域的渔船和商船都已入港躲避,现在这群土著逐渐逼近,是否让我们弓手在箭矢上点燃火焰,或者是抹点剧毒,增加其作战能力?”
“呵呵,这就不必了,对付这些没开化,连衣服都不会做的愚蠢土著,若是用上这些手段,传出去还不被其他各国笑话?”雷里奥尔看着海洋上的军队,像是打量着一个任人宰割的猎物,“今天天气这么好,非常适合打猎,命人去取那件战弓来,我要打个头阵给我的士兵们看看。”
“是!”
很快,一架由两人合力才能扛住的战弓被抬上了瞭望塔。这架战弓比一般的弓看上去要更大许多,这对施弓者的力量要求颇高,非常考验臂力和腰力,再看那战弓所用的弓弦,在太阳下闪闪发红,像是用不寻常的材料所制。
“陛下,您的箭矢。”另一士兵诚惶诚恐地递上了一袋箭矢,里头的弓箭也比寻常的尺寸要更长一些,所用的材质也不太相同,看上去更为坚硬。
“放这吧,命人继续打造这些箭矢,让我玩的更尽兴点。”雷里奥尔单手抬起这张战弓,在空中甩了甩笑道,“好一把先王用过的诺泽战弓,只有当权者才够资格使用,只可惜那侏儒力气太小,根本用不了这件武器,以至于静置在国库中都快落了一层灰,如今这件宝器遇到了我,也算是一种缘分,哈哈哈!”
“陛下威武,诺泽战弓的弓弦是用精炼的晶体之水锤炼而成,放眼整个坦斯弗格,也只有您最配使用这把武器!”阿奴法拉继续恭维。
“就让我用这弓,和这箭,先取个头彩!”雷里奥尔将箭上了弓,瞄准马卡斯的船队后将弓弦拉了个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