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矮洞外传来的林鸟嬉闹声打破了里面的平静。菲妮克丝早早就醒来,用编制的草篮子去外头搜集了一些果子备作三人的早餐。
“幸好这果子看起来还算正常。”艾文抓起苹果咬了一大口,汁水四射(汁水之多竟然溅了艾路曼一脸),不禁发出了感慨,“真好吃,这苹果比外头的个要大,味道也甘甜许多...唔,里面还没果核,可惜了,本来还打算带回去种上一圈。”
“见鬼,大早上的你牙长洞了么。”艾路曼眯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吧唧着嘴角的口水,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看来是因为左臂的伤痛以至于昨天晚上没睡好。
他打了个哈欠,用右手擦掉脸上的果汁,再从篮子里拿了根“香蕉”(之所以加引号是因为这香蕉虽然外形没有太大区别,但颜色却偏红),接着剥皮后,也没多想就吞了半根。
“咳!咳咳!!这什么玩意,这么辣!!!”艾路曼连咳数声,脸颊因为剧烈的辣味而变得通红,他想把那半根“香蕉”吐出来,却发现怎么也抠不出来,似乎已经消化掉了一般,毫无存在感。
“水,水!”他用手扇着嘴巴,跟着火了似的冲到了溪边,恨不得把整张嘴都塞进河底。
背后传来菲妮克丝银铃般的笑声:“原来你不吃辣的呀,这个其实是遗迹森林独有的辣蕉,产量稀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么一根,它颜色偏红,虽极辣以至于难以入口,但食用后却能大幅度增强伤者的体质,并加快痊愈速度。”
“哇,你怎么这么懂,也不早点告诉我。”艾路曼从水中探回了脑袋,他的嘴唇因为过度的麻辣,肿成了一圈,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香蕉嘴。
“我是在学城的书馆里看到的,有一类专门记载遗迹森林果类的书籍...天啊,你的嘴巴怎么变成这样了!”菲妮克丝惊呼道,没想到他竟然对辣味过敏。
“咋了?”借着溪水的倒影,艾路曼吓得往后踉跄了好几步——他看到了一个厚唇、奇丑无比的男人!
“我给你治疗一下吧...”
“不,不不,不用!”艾路曼连忙用手遮挡住了发肿的嘴唇。
“你...你的手能动了?”
“啊?”艾路曼这才发觉自己断骨的左臂竟然疼痛减少了大半,并且还能用上一些力气。
“兄得,你是怎么了,这才不见一会,嘴巴就这么性感了?”艾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旁边,跟看猴一样看着他,“可还别说,这疗效真快,洗把脸的功夫你手就能动了。”
“剩下的半根...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吃不了了,给我好了,嘿嘿...”
“给我!反正我已经成这副模样了!”艾路曼直接夺过剩下的半根辣蕉吃下了去,好家伙,这一吃没想到脑袋都快热爆炸了一般,浑身燥热得都想裸奔了。
“啊...你动作也太快了,我都来不及跟你说,辣蕉末端的麻辣程度是前端的百倍...”菲妮克丝怔怔地看着在“跳舞”的艾路曼,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脖子。
“我,我感觉快死了!大姨夫的香蕉鸡蛋船!见鬼该死的大早上的就不能清淡点吗!!还让不让养生了!!!”艾路曼的脑子估计已经被辣得脱线了,说话也语无伦次,他的身体因为极度的麻辣以至于龙鳞覆盖了半身,龙尾巴也长出了小半条,再看看他那肿成香蕉的嘴,嘴角竟能够依稀看到几点火花闪过。
“天啊,他都快辣的要喷火了!”艾文见状,迅速将“泪流满面”的艾路曼扛起来,一把丢到了冰冷的湖中。
“噗通!”像是烤红的猪肉被丢入了冰块中,湖面冒起了阵阵白烟。
“这也太夸张了,他不会是熟了吧...”艾文一脸黑线地站在湖边,眯着眼使劲地瞅着湖面的动静。
“呼啊!”湖面甩出了一个脑袋,正是艾路曼。只见他终于是冷却了下来,扑腾几下后游回到岸边,“怎么样,我帅气的脸庞回来了吗?”说完他连打了两个喷嚏,竟打出了一只螃蟹和几只龙虾。
“这...”菲妮克丝和艾文的嘴巴像是噎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艾路曼的脸实在是太惨了,吃完整根辣蕉的他不光是嘴巴变成了一圈香蕉,就连两只鼻孔都肿成了两个酒杯。
“诶,厉害啊,我的手痊愈了!哈哈哈!!!”艾路曼使劲地甩了甩左臂欢呼道——昨天还骨折成数段,今天就已经完好如初,他能不高兴么。
“算了,还是不说了吧...”
“恩,我赞同...”两人站在一旁就跟看傻子一样看着艾路曼在那手舞足蹈地欢声喝彩。
...
就这样,一行人在溪边重新调整好状态,在林中穿梭了几个时辰后总算是走了出来。
“洛多将军!”见到洛多将军,艾路曼连忙跑过去准备禀报一番,不料却听一声“何方妖孽,光天化日之下行刺将军”,就被几个士兵拿了下来。
“误会,误会,自己人!”菲妮克丝和艾文赶紧过来做了解释,并向洛多将军禀报了在林中所遇到的不幸遭遇和经过。
“真是这样?可有证据?”洛多半信半疑。
“还好我急中生智,带了这个回来。”艾路曼从怀里掏了几下,取出了一颗晶石呈给了将军。
“伊斯卡尔之徒,怎会如此胆大妄为!”洛多看到这颗晶石后,不得不相信了这几个年轻人说的话——这确实是来自伊斯卡尔身上的天然晶体,而且从色泽和纯度来判断,这块晶石应该是孕育自一头成年的伊斯卡尔。
“发出信号,命令全军撤回!”洛多立刻做了决断,对一旁的旗兵下达了命令,他的表情严肃而略带愤怒,“伊斯卡尔作为遗迹森林的守护者,竟然会喜行这等血腥之事,主动掳走银盾城的士兵不说,还袭击了你们,就连手无寸铁的医疗班成员也惨遭毒手,简直是无耻至极,不过,你们是如何打败这头成年的伊斯卡尔,就算是我,一对一对上了它,也未必能大获全胜,它们的速度、力量以及爆发力在坦斯弗格都是首屈一指,我曾亲眼见识过它们的厉害。”
“这...”艾文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抖出来。
“看来亚力冈说的没错,他的族人并不安分,还在蠢蠢欲动。”圣使爱由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众人身旁,她的到来就连高高在上的洛多也自觉地下了马,行了个礼。
“艾文,你不是能召唤时空之门吗,为何抵达这里时会迟了一天?”爱由莎所说的与艾路曼的猜想一致,她果然是看上了艾文的时空之戒,才会把他编入医疗班。
“是结界,圣使大人。”菲妮克丝把施法受阻的情况详细地解释了一番。
“哎,是我麻痹大意了,遗迹森林的结界与自然融为一体,是不可能被外人察觉,除非是在森林内亲自施法,怪我,怪我...米拉娜她们率军远征,命我处理好后方琐事后再带军跟上,没想到这会竟出了这么一个岔子。”爱由莎眉头紧皱,胸口的银色莲花随着呼吸而起伏,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叮咚”声,她在思索,“向来崇尚和平,不轻易干涉外界之事的伊斯卡尔一族,竟然会选在这紧要关头闹事,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洛多将军,你是不是也看出了什么倪端?”爱由莎看向了洛多。
“回禀圣使大人,非常赞同您的观点,我也认为这件事情并不简单,首先,伊斯卡尔与我城打了数个纪元的交道,其族风我们自然清楚,擅不会轻易干涉外界之事,更何况是袭击银盾城的士兵,与相邻的银盾城为敌,其做法甚是荒谬...”
“它们说了,是因为族长亚力冈被囚的事情,才这么做...”艾文想起了那个叫安德烈的家伙说的话。
“借口罢了,族长被囚,它们更不会冒着风险轻举妄动。”
“借口...将军言下之意是...?”
“定是背后受了某人操控,在这时候骚扰我们,达到拖延的目的。”
“何人?”
“据我猜测,可能与这次战乱的始作俑者有关,从时机上来看这时候利用伊斯卡尔,可以拖住我们银盾城的部分战力,无形之中便削弱了我们的力量,即便我们识破了他们的计谋,转而与主队汇合,这时候银盾城兵力空薄,后院失火也是顷刻间的事情。”
“战争风向瞬息万变,种种可能都应考虑周全,确实如你所言,有这个可能性,那么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行撤兵,坚守城池,如若贸然继续深入,第七大队将被蚕食,折损的士兵将会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