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纳托斯,血色城堡。
这是一座世界上最阴暗的城堡,与其余金碧辉煌的主城堡不同,这里只有紧闭、积满灰尘的窗户,以及破碎的帘卷和角落里久未打扫的老鼠屎。
这座城堡已经有好多年未曾被人清洁过。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浑浊的空气和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现在是正午,然而你一旦进入了城堡,却发现这里与黑夜无异,看来这座城堡的主人不太喜欢出现在亮光之下。
“陛下,在塞尔迪亚调查的探子刚传来消息...索罗克斯正在召集军队和收集粮草,准备南下夺取铁岩城...”身着黑色军铠的阿尔法单膝下跪,将瘟疫之剑单手竖立,行了个军礼。
受礼者一袭黑袍坐在王座之上,一股黑色浓厚的雾气遮住了他的面容。面前有张古朴的长桌,长桌上摆放着一张羊皮拼接而成的地图,上面标记着坦斯弗格各个地域的坐标以及所属军事力量。
此人便是“神秘人”,塔纳托斯之君主,诺泽政变幕后指使者。其真身从未现身于世,无妻妾无子嗣,无人知其相貌,不,准确来说,知道他身份的人都已魂归暗域,唯一能进入血色城堡的也只有六剑士而已。
“囚禁老虎的脚链已经不复存在,夺取铁岩城,便能掌握坦斯弗格的晶石资源,而一旦掌握了晶石资源,便能拉拢黑森林的雇佣军,甚至是野地的中立强盗团对塔纳托斯进行夹击和骚扰...而且从地理位置上来看,铁岩城离塔纳托斯和诺泽的距离都是差不多的...”黑袍人把玩着掌中的一枚棋子,陷入了沉思。
塞尔迪亚骑兵众多,机动性极强,非常适合打“闪电战”,早在第一纪元,战争大帝索罗克斯便充分发挥出了军队的优势,在银盾城未做反应之前便闪电攻下了塔纳托斯和诺泽。所以即便如今六剑士实力尚存,但这毕竟是国战,讲究更多的是策略和计谋,而非个人能力。一旦塔纳托斯主城遭受了索罗克斯的“闪电战”,到时候周遭的村落和城镇也必将被洗劫,但要将六剑士分散开来护卫边境,那么主城的防线就变得极为脆弱,况且盟国诺泽已经是只断了臂膀的战士,早已自顾不暇,倘若索罗克斯这时候继续挥军南下强攻诺泽,那么诺泽将会成为拱手相让的战利品,诺泽政变也会变得毫无意义...
“或许可以趁着索罗克斯南下,转而围攻塞尔迪亚,让他后院失火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对了,安插在塞尔迪亚的棋子,还能联系上吗?”黑袍人接着问道。
“已经失联数月了,陛下...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全部失去了联系...”
“被发现了么...枉我精心安排数十年,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黑袍人显然有些愤怒,猛一拍桌,露出了右手手指上的黑色戒指。复苏北帝已经成为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败笔。
“陛下...我们要抢在索罗克斯之前将铁岩城拿下吗...”阿尔法提议道。
“拿下?不,不必操之过急,即便铁岩城易守难攻,但你记住,在战争时期一座城刚被拿下时,你睡醒的第二天可能会看到自己的脑袋掉在了地上!现在当务之急是让魔像尽快成长到足以抗衡索罗克斯的地步,在这之前我们要做好牵制的行动,尽可能的拖延决战日期...军印...塞尔迪亚的军印加上我残存的禁忌咒纹竟然控制不了索罗克斯,只怕他复苏之后的力量不可估量...”
“或许索罗克斯的不可控另有原因,尊敬的陛下。”黑暗中另一名剑士走了出来,行了一个军礼恭敬地说道。来者脸上戴着一副小丑面具——此人正是六剑之一,命运之剑持有者。
“说。”黑袍人对小丑的举止颇为不满。六剑之中当属小丑最漠视军纪,刚刚他的出现竟然连一声声响都没发出。
“索罗克斯的灵魂中掺杂着暗域的气息,虽然隐藏的很好,但还是没能逃过我的感知。”小丑抬起了头看着黑袍人,他的脸上挂着一张嬉皮笑脸的面具,“正是这股力量,重新操控了复生的索罗克斯,且优先级远远凌驾于军印和禁忌咒纹之上。”
“染上暗域的气息...”黑袍人思考了片刻,”莫非索罗克斯的灵魂在复苏的那一刹那,便被某位强者暗施了新的咒纹...而且这位强者还来自暗域...”突然间外界的威胁又多了一个,更可怕的是这个敌人的身份和目的还是未知!
“其实这股力量不难猜测,纵观人域和暗域,能施展此等跨界操控之术,且受术者是北帝这等人物,只有一人能做到。”小丑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便是暗域君主,埃泽修斯。”
“埃泽修斯!”黑袍人吃了一惊,他知道埃泽修斯是谁,也比小丑更了解埃泽修斯的过往。
现在他要对这场战争的目的和意义进行重新定义,倘若索罗克斯将整片坦斯弗格陷入无尽的战火之中,那么真正的地狱之火将会席卷而来,吞噬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