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被按在地上,衣衫凌乱沾满尘土,狼狈不堪,嗓子尖叫道嘶哑。
“宋长心!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撕心裂肺的惨叫,终于惊动了守夜的婆子,立刻就有人去禀报宋相。宋相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卫姨娘的温柔乡爬出来,急急忙忙赶到宋长心的院子,一进门就看见年氏涕泪横流地被一众婆子按在地上,衣衫又脏又乱,还声嘶力竭地叫着要杀了宋长心。
“怎么回事?”宋相大惊失色。
“母亲跑到我的院子里来,突然就犯了疯病,然后又说要杀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宋长心神色淡淡地站在旁边,推得一干二净。
宋相显然不信,盯着宋长心看。宋长心回看他,视线相碰的瞬间,宋相竟觉得被宋长心的目光刺痛一般,忍不住回避开了眼神。
他暗自心惊,宋长心一个小小女子,居然有如此凌厉的眼神,让他都不敢直视。
“成何体统!还不快放开夫人!”宋相冲着那一堆婆子喝道。
“不能放啊,老爷!”刘妈妈哭道,“一放开,夫人就会把自己皮肤抓烂的!”
“这——”宋相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爷,救我,救我!我身上好痒!好痒啊!”年氏大声哭喊着向宋相求救。
宋相无可奈何,只好看着宋长心,低声道,“心儿,你看——”
“爹爹你还是让人把母亲捆起来的好,我看她是主持中馈太过操劳了,才突然失心疯,兴许捆上个十天就没事了。”看出宋相的意思,宋长心冷冷一笑后说,“还有最好封住下人人嘴,要是让人知道相府当家主母犯了疯病跑到元配女儿院子里来大闹——我就要嫁到卫王府了,自是无妨。这丢的,怕是爹爹的脸!”
十天!宋相傻眼了,但看着宋长心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再想一想上面的那个人,终究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道,“把夫人捆起来,堵上嘴带回她院子里去,关上十天不许她出院门!”
“老爷?”刘妈妈大惊,没想到宋相居然不替年氏主持公道,还让人把年氏捆起来。
年氏更是嘶哑着嗓子大声哭喊,“老爷!老爷!我们十多年夫妻,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宋长心,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还不堵上嘴!”
宋相大怒,一旁的婆子不敢不听,立刻找了块布把年氏的嘴堵上了,然后七手八脚地把年氏捆起来,抬了出去。
经过宋相身边时,宋相看见年氏满脸都是鼻涕眼泪,更把泥土糊了一脸,忍不住心中厌恶。再一想,要是被人知道他一国丞相的正妻在女儿的院子里大发疯病那还了得,他的脸面丢光不说。世有恶疾不取,以后宋紫妍几个女儿的婚事可就难找了。
顿时,对着年氏更是毫无怜惜之心了。
“慢着。”
就在众人要出院子时,宋长心突然出声阻止,众人都是一怔,回过头来看她,只听她淡淡问,“是谁打了海棠?”
众婆子的眼神都看向刘妈妈,刘妈妈顿时惊慌起来,但还是硬气地看向宋长心,“是老奴打的!”
从前,宋长心还是病秧子的时候,刘妈妈没少欺负宋长心,克扣宋长心院子的用度,宋长心都不敢有丝毫反抗。
所以从刘妈妈的心理上,依旧觉得自己压了宋长心一头,显然没有完全被年氏的惨状震慑到。
“原来是你啊。”宋长心扬起嘴角,笑得竟有几分天真无邪。
下一刻,她已闪到刘妈妈面前,啪啪啪啪——一连打了刘妈妈四个光耳。
“你——”刘妈妈被打得双颊红肿,吐出一颗被打断的牙来。
“你们可以走了。”宋长心在宋相惊讶的眼神中说。
她丝毫不介意在宋相面前显露她会武功,省得宋相这只滑不溜手的老狐狸老想着她会委屈求全,容忍年氏母女骑到她头上。
宋相一脸惊诧地走出宋长心的院子,忽然听见一个婆子惊叫,“刘妈妈,你的脸!”
他看过去,只见刘妈妈的整张脸居然肿得跟猪头一样,眼睛都被挤成一条缝,香肠一般的嘴里不停流出口水。
宋相猛回过头去看着宋长心院子关上的院门,他现在越发肯定宋长心一定是上面准备派到卫王身边的。
刚刚宋长心露那一手,他也看得明白,那不仅仅是要震慑敢打这个院子主意的人,也是在震慑他,让他看好府里的人,不要给她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