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晖点上一根蜡烛,萧若月站在一旁,左手紧紧地握住右臂,右手指尖一滴滴的鲜血滴落下来,就像那炼红的玫瑰。
“萧女侠,你坐。”柳下晖拿了一张凳子过来。
萧若月眸子里散出一层迷雾,这家伙还要干嘛,生拉硬拽来到他的房间,环视一眼,整个屋子打扫的非常的干净。
没有多想,萧若月坐了下来,密切注视着柳下晖的一举一动。
柳下晖唇间绕过一丝妩媚,凑近萧若月的身子,将她的黑色面纱扯下,再一看,只见樱唇泛出苍白。
“萧若月姑娘,将你的匕首借我一用。”
萧若月死死的护住夜行衣腰间的匕首,这可是她的贴身防身之物,怎能轻易的交给别人。
那眸子里全是不情愿,柳下晖凑近那粉嫩的玉耳,“信不信,你不给我,你最后会死的很惨。”顿了一下,“创口化脓,最后被生蛆折磨而死。”
“你想干嘛?”
柳下晖微微一笑,你这小丫头也太不信任自己了,“救你”
“救我?”
似乎是感觉到了柳下晖脸上的真诚,萧若月忍者疼痛将那匕首扔了过去。
端来那盏发出耀眼光芒的烛火,匕首在烈焰中灼烧,萧若月看的一脸茫然,柳下晖认真的看着烛火,刀尖在火焰中肆意挑逗。
“这是干嘛?”
柳下晖回过头来,看着一脸惊诧的萧若月,“怕疼吗?”轻轻地问道。
“不怕,不过你这是?”
“听过刮骨疗伤么,今日我就当一回再世关公,帮你疗伤一回。只是你不要怕疼啊,千万不能叫出声来哦,免得旁人听的误会。”
萧若月还没反映过来,柳下晖拿着那滚烫的匕首走了过来,通红的刀尖,映带出他脸上的坚毅。
只一把,柳下晖就将萧若月的右臂的夜行衣袖子撕扯下来,露出那白皙的肌肤,仿若那热腾腾的豆腐脑一般。
萧若月还是出于本能的将手臂捂住,只是这一捂,带来了钻心的疼痛。
烛光之下,萧若月右手臂的刀伤处开始变黑,散发出一股腥臭味,柳下晖不禁深吸口气,这个伤没有药物的治疗,可是千万不能再拖了。
“若是有刀疮药就好了,只是这慕容府上戒备森严,那药品还要登记发给,伤口不能再拖,也只能这样了准备好了吗?”
萧若月冷汗涔涔,贝齿狠狠地咬住樱唇,“恩,动手吧。”
电光火石之间,通红的刀尖顺着伤口切了下去,一阵腥臭味的浓烟扑鼻而来。
过程还是那么的艰难,柳下晖稍微懂一点医学知识,帮那萧若月将伤口包好,冲着萧若月一笑,方才这女子脸上的淡定,让他十分折服。
经过撕心裂肺的疼痛,萧若月的汗渍几乎将那夜行衣浸湿,这一刻,伤口却没有之前那么疼痛。
“伤口刚刚包扎完毕,从现在起你要小心为上,千万不可再动肝火,也不可吃那腥辣物,最重要的是,不可以继续飞檐走壁。”柳下晖盯着萧若月说道。
“恩”
旋即一道笑容挂在脸上,“萧姑娘,现在你可以相信我柳下晖了吧。”
萧若月眸子间变得异常清澈,微微点了点了头,“可是你要帮我把守秘密。”
柳下晖露出不屑一笑,这个问题问起来却是十分弱智,出卖别人,那绝对不会是自己的风格。
“不瞒你说,我本是当朝公主,圣上萧述便是我的兄长。”
柳下晖听得很惊讶,可一切似乎就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看来当初自己的猜测还是有几分准的,只是没想道,她会是当朝的公主。
“一个公主,为何到这慕容府上受罪呢?”
萧若月抿了抿嘴,脸上露出一丝愁苦,“来这里,是为了拿到慕容正雄手中的城防部署图。”
还以为什么藏宝图呢,听到那城防部署图,柳下晖露出一丝疲倦,“这个有什么用?”
“皇兄怀疑慕容正雄准备勾结外党谋反。”
短短几个字,差点将柳下晖掀翻在地,这个事情有点来的太令人胆战心惊。
“那慕容老爷不是被你皇兄召进那晋康为官去了么?”
萧若月微微一叹,“林子里的老虎总是会不受管教的,皇兄放了慕容正雄这只老虎,又培养了孟朗这一只老虎,皇兄想看到的,就是两虎相斗。”
柳下晖幡然醒悟,没想到,这背后尽然还有如此之事,在这个朝代,知道的多,危险就会增加一份。
“今日之事,你断不可跟别人讲起,如是走漏了风声,就是皇兄挥兵百万,也要将你掘地三尺找出来。”萧若月坚定的说道。
柳下晖唇间带着一抹放任的笑,没有想到,自己的命还会如此值钱。
回过神来,萧若月早已经带门出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这家伙真没礼貌,比她慕容飞飞还没礼貌,自己作为救命恩人,不管怎么说,谢谢还是要说吧。
时间就这样过了十几天,柳下晖一刻也没有闲着,白天跟着那林无池去酒楼监工,晚上彻夜跟着老张头学习那制酒之法,倒也掌握了一大部分,至少捣碎,蒸煮,发酵等工艺还是掌握了差不多,对于他的进步,老张头还是给出了满意。
柳下晖将烛光凑近那冒着酒香的酒缸,轻轻地勺了一勺,放在嘴边抿了一口,脸上却是十分失望。
“张大爷,为何我觉得这孟家的酒还没那女儿红好喝呢?”不管味道还是那醇厚,都差了女儿红几分,柳下晖不禁问道。
老张头微微一笑,“小柳子啊,你以为这酒技几日就能学成么,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就是孟朗那聪颖绝顶的家伙,也是学了三年有余,更别说你了。”
柳下晖心底早就骂娘了,你这老张头也太不懂人情事故了,你夸别人孟朗没问题,可是你拿着自己跟他对比,一副看不起自己的样子,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小拳微握,柳下晖扯了扯嗓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张大爷,信不信,给我一年时间,我会是当今大炎的御赐酒师。”
老张头微微一笑,眼里写着大写的不可能,一年,就是两年能练成,恐怕整个大炎都找不出这样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