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嬷嬷为康怡做了那么久的事,势必知道一些别人不清楚的事情,如今康怡地位稳健,动她不得,但是选择对的时机,还是能一击致命。
所以留下这么一个对她怀有深深恨意的,就如同在喉咙上横着一把锋利的刀刃,叫她食不下咽。
毕竟钱嬷嬷其人就是个滚刀肉,她们两个狗咬狗,是林书儿愿意见着的。
等着众人都下去了,屋内就她们三个。
康怡眼见着自己为林书儿营造出来的恶名一招潇洒,恨的牙根都痒痒,却只能故作大方,“所以我说,大小姐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原来是这恶奴在背地里祸害小姐的名声,着实是可恶。我一直想着是先夫人留下的人,还对她留有尊重,没想到啊。”
林书儿浅笑:“母亲忙于府内大小杂事,一时不查也是应该的。”
康怡眼皮子一跳,感到不妙,随后就听林书儿道:“所以我很忧心,若是弟弟跟前也有这么个人在怂恿主子做错事,该是如何?毕竟母亲事多,一时不察叫宵小之辈钻了空子,那可如何是好?毕竟之言是府里的男丁,更是长子。”
老夫人点了点头,道:“书儿的担忧不无道理……”
康怡眼见着她要同意,当机立断道:“这件事情还得征求之亦的意见,更何况书儿和之亦的年纪都不小了,住在一起,只怕要惹人说三道四的。”
林书儿含笑点头:“是啊,毕竟我与之亦是亲姐弟,但是和二妹妹就差了一层,二妹妹如今也十岁了,两个孩子只相差了一岁不到,如此说出去,也是不好看啊。”
“好了。”康老夫人打断:“之亦的事情,回头我和大爷商议一番在决定吧,我累了,书儿伺候我休息,老大家的,退下吧。”
康怡不甘心的说是,心中有几分得意,只要老爷来了,她自有办法不让林之言离开。
林书儿望着她摇曳离开的背影,慢慢的垂下目光,她知道,老夫人势必要有问题问的。然而没想到老夫人却是问:“为什么还留下钱嬷嬷?”
林书儿心中一动,她明明知道异香说的话是假的。因为异香早就在之前回禀过老夫人,纸张是玉儿放的,老夫人也因此要审,为得就是给自己一个清白。
可惜前世自己错信歹人,让老夫人的一番安排白瞎了,白白让歹人看了热闹。
她回过头,泪流满面,晶莹剔透的泪珠从洁白的脸颊上一滴滴的滑落,悄无声息的落在衣襟上,打出一片泪渍。
“母亲在梦中与我相见,我相信那不仅仅是个梦,是真的母亲在和我说话。既然如此,若是钱嬷嬷去了,见着了母亲,她知道我受的委屈和苦,岂不会内疚?”
老夫人没有想到她会说这么一番话,抚了抚林书儿的头,轻声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林书儿摇了摇头,跪在地上:“都是书儿以前不懂事,让祖母操心了,日后必然不会如此,只是还请祖母盯着钱嬷嬷的一举一动,她能为了陷害孙女隐忍这么久,孙女怕啊,怕这后面,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人。”
老夫人知道她在说什么,欣慰的点头。
林书儿垂眸,钱嬷嬷只是一个开始,那些害过她的人,通通偿命吧。
经过此次战役,钱嬷嬷将贪污了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不乏平日里的打赏,可以说她是穿着麻衣来,穿着麻衣走。
林书儿将她克扣下的钱财分发了下去,自此的形象全面改写,然而她还是不信任她们,她们的冷眼旁观与冷漠,深深的陷入了林书儿的心中。
但是作为粗使丫鬟,只要手脚麻利,别有什么不应该有的心思便好。
这回占着大丫鬟名额的异香彻底提了上来,屋内有玉儿和异香一通把持。
对于玉儿,林书儿自然不会心软,但是要在一个必要的时候,爆发出来。
眼下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林之言的抚养权。
虽然老夫人答应了会帮忙争取,但是康氏作为妻子,有个谁都没有的优势,就是枕边风,林书儿摸着如意团花图案的青瓷杯思索着。
那次林书儿晚了,又是突然要去请安,所以才直接去了老夫人的院里。
但是实际上,早上请安的时候要先去正房,几个姨娘和孩子都会到场,若是有姨娘有孩子,又养在夫人身边,那么这就是个亲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