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小时候,天色渐暗,车子停在翡翠小区门口,连蓁推门准备下车,前方的男子突然沉沉的道:“等一下。”
他径直下车从后尾箱里取出一把深蓝色的长伞撑开,为她打开后车门,一双幽邃的瞳孔染着迷离的晕黄路灯俯视着她,“你撑着这把伞回去吧,别再淋雨了。”
“谢谢,”连蓁低着头出来接过伞,“下周六我带去教室让雨萝还给你。”
“无所谓,”他盯着她的双目闪烁不定,她觉得怪怪的,后退了一步,跟唐雨萝打了声招呼后便往小区里去。
她不敢回头,或许是刚从那个男人的眼神太过张狂,让她别扭又不舒服。
走出电梯,就听到自家屋里“砰咚”的声音传了出来。
她连忙打开门,先看到玄关处的地板上凌乱的脚印,紧接着看到屋里一片狼藉,一个华贵的中年女子趾高气昂的坐在沙发上,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肆无忌惮的在客厅里砸东西,母亲沈艺芝坐在地上,腰疼的半天也站不起来,弟弟乔连翼嚎啕大哭拽住一个男子的胳膊,“不要砸我们的家,姐姐,你回来了,快来帮我们,这个恶婆娘欺负我和妈妈。”
连蓁呆了呆,几步过去将沈艺芝扶起来,目光难以置信的望着沙发上的中年女子,她识的,正是厉冬森的母亲,“伯母,您这是想做什么?”
“停手吧,”邓玉彤抬了抬手,笑意盎然的抚摸着新做的指甲,“连蓁,这是我们厉家的房子,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倒是你们母子三人,也在这住了三年了,是不是打算一辈子赖着我们冬森,他是个有责任心的,可我这做母亲的也不能由着他被某些人一直占便宜吧。”
连蓁有些茫然,她记得大学那会儿去厉家,她还热情的招待过自己,原本柴静香说的话她还有些不相信,现在倒是不得不信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冬森哥哥和我姐姐就要结婚了,这套房子就等于是我姐姐的一样,”连翼气的小脸通红。
“小翼,住口,”沈艺芝苍白着脸瞪了儿子一眼,“厉夫人,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的太难听了,蓁蓁和冬森交往了很多年,他们是认认真真以结婚为目的交往的,冬森也曾亲口许诺过会娶我女儿……”
“呵,男人的许诺有时候是当不得真的,况且现在的年轻人哪个不是山盟海誓的,那不过是男女之间谈谈情的把戏罢了,”邓玉彤冷笑了声,“连蓁是个好姑娘,不过要配得上我们家冬森还是差了点,实话跟你们说吧,我们厉家已经给冬森物色了个好姑娘,不过就差个订婚的日子罢了,当年乔家破了产,冬森帮你们还清了债务,让你们住着这么好的房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们最好明天就搬走,别到时候让我亲自带着人把你们赶出去,到时候闹得邻里也难看。”
话密密麻麻像针一样扎在连蓁的心头上,她眼睛憋得通红,硬是咬着牙道:“伯母,您放心,这房子我们也不会住下去,不过我跟冬森之间,只要他不愿意,我们就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