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午的时光就这样在一行三人笑笑闹闹之中消磨掉了,期间雪岩跟陆翊也愈加熟络起来。他们性格在某种程度上有一定的契合度,而且正如七月所说,陆翊给她的感觉跟宇光有些相似。雪岩对陆翊并没有非分之想,只是喜欢跟他相处的感觉。
最后只是简单地挑好了比较大件的家具。一张地台床,一套沙发,一张玻璃茶几,雇了家具城一辆车帮忙运回去,七月雪岩便又蹭到陆翊的车上。
回程之时,雪岩忽然提出那个公寓被原来的租客涂的米黄色墙漆实在是丑得无法直视,中途指使着陆翊驾车到家装中心,三个人去挑了亚灰色的墙漆。
折腾一番回到七月公寓时已经是下午,七月早已打电话交代卓瑶签收家具,卓瑶顺便替三人叫了外卖在家中等他们回来。
江雪岩就是喜欢故意找卓瑶的麻烦,一进屋就开始嚷嚷:“哪有人在别人的外卖旁边磨指甲的啊!还用吃吗!”
卓瑶根本不看雪岩一眼,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撇撇嘴:“没看到都盖得好好的吗。爱吃不吃。”
七月早就饿得快不省人事,也不理两个好友之间的拌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捧起外卖盒子就开始吃。陆翊坐在七月身侧,吃相优雅,跟七月形成明显对比。雪岩虽然爱跟卓瑶作对,却不能跟自己的肚子作对,肚子里跟战鼓擂动一般,自讨没趣之后也就坐下默默地吃起来了。
雪岩消停了没一会儿,吃过饭之后到对门一看又开始嚷起来:“卓大瑶!你看看你这是怎么指挥人摆放家具的啊!”
卓瑶翻了个白眼回答:“人家小哥帮你搬上五楼已经很累了好吗,走楼梯搬上来的哎!这破公寓的电梯坏了那么久,小区物业都没有找人来修过。你要求怎么那么多!我让他们一股脑丢你屋里就让人走了。我还请人喝可乐了呢。哪像你这么没有人性。”
雪岩秉着“怜香惜玉”的心,想了一下搬运小哥的苦处,便把嘴闭上了。陆翊想着既然尽头都已经陪着雪岩挑好了家具,现在人也在他家了,也不差给他当一下苦力了。陆翊脱下外套扯松领带,搭手帮忙把家具移动到雪岩满意的位置。
雪岩眯起眼睛将暧昧的视线停留在陆翊挽起衣袖露出的一截小臂上,顺着往上打量便是在衬衫底下稍稍隆起的肱二头肌跟肱三头肌,不禁感到心旷神怡,过后又有些失落,不知道他的羸弱少年如今是什么模样了。
中途雪岩改了好几次主意,站在边上指挥陆翊将沙发挪动到客厅的不同位置,就为了能多欣赏一会儿陆翊的身材,陆翊没有意识到雪岩暗下的意图,只是开始有点不耐烦了。眼见临近陆翊怒气值满点的界限,雪岩拍拍手说:“就这里了,完美!”
在客厅里折腾家具的两人没有理会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地帮雪岩粉刷墙壁的七月,等两人安置好家具回来看到一面墙已经被七月糟蹋得不成样子……雪岩怎么就忘记七月的美术作业都是宇光帮忙做的了呢……
雪岩抽搐着嘴角无力地说道:“秦七月……你……是我朋友吗……”
七月被打发回到她的公寓给四个人准备晚饭,留下雪岩跟陆翊粉刷房子。雪岩粉刷之时忽地灵光一闪:“哎陆翊,我们那个‘星动偶像’计划,复试筛选出十人的时候就开始录制真人秀了是么?”
“恩。”陆翊绝对是处女座的,他以一种非常严谨的态度在刷面前的墙壁,每一次刷下的力道轻重程度都一样,每一次刷下的墙漆痕迹的宽度跟长度都是一样的。
“录制的第一集,可以让十个小姑娘住进一个脏乱的房子,一共有五个房间,由她们动手整理甚至装修房子,通过抽签的形式决定哪两个姑娘同住一屋,然后整个节目可以围绕着她们友谊的发展、选拔训练的推进这两个主题进行。”雪岩已经停下粉刷,把刷子拿在手里甩动。
陆翊避开从雪岩手上刷子飞溅过来的墙漆,思索了一下这个方案的可行性,点头道:“你晚上把这个写成完整的计划书,明天交给我。”
雪岩点头应允了,忽又想到一个问题:“刚粉刷的房子是不能住人的……今晚我还是睡你屋里吧……”因为担心被拒绝,雪岩收敛起玩笑时候故作娇羞的神色,一本正经的请求反倒让陆翊觉得他是早有预谋的……米黄色的墙壁明明就很好看……
雪岩跟七月说了晚上还是在陆翊家过夜的事情,接下来的一顿饭又是在七月满是玩笑意味的眼神中度过的……这次七月雪岩身边还有一个卓瑶……一向不对盘的雪岩和卓瑶在这种情况下却意外合拍,三个人一刻不停地调侃陆翊。
卓瑶一脸贼笑:“其实那时候你到底为什么会和赵熙出现在酒店……”
陆翊翻白眼的功夫是越来越熟练了:“那天本来跟赵熙约好赛车,路上忽遇天降鸟屎……他去开房洗头,我在房里玩手机等他。”
七月想起那个出租车司机说的“玩车的小年轻们”,没有想到就是陆翊一行人……虽然七月知道赵熙跟陆翊车技不错,也都是爱车如命的人,但是按照出租车司机的描述,她一直以为出没在废旧修车厂的“玩车的小年轻们”是一群十几二十岁的狂拽少年……
一旁的雪岩露出花痴表情:“赛车耶,好帅哦~”说话间还娇笑着抖了两下肩膀。
桌上另外三人纷纷放下筷子:“我们吃好了。”表示被严重恶心到了。
七月交代下:“江雪岩你吃最慢,你洗碗。”另外二人便跟着七月离席了,到客厅坐下看综艺节目。其实陆翊是一向不喜欢看这种电视节目的,但是看着笑作一团的七月跟卓瑶,好像这样没营养的电视节目还是挺有意思的。
七月笑得脸上肌肉接近抽筋的时候,手机响起来了,是赵熙的专属铃声,七月赶紧顺了顺气,走到窗边接起电话:“赵熙?”
赵熙声线带着一丝醉意:“今天去陆氏找你,才知道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上班,陆翊也不在,你也没跟我说一声,嗯?”
七月这才想起今天忙了一整天都没有跟赵熙说上话,歉然道:“今天跟陆翊一起帮着雪岩忙搬家的事情……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陪你吧?”
电话的背景音有些杂乱,有人在喊赵熙的名字,赵熙回过头胡乱应付了几句,对七月软声道:“我在应酬呢,没事,你玩吧。晚上我到家了跟你说一声。”说着却没有挂掉电话,等七月把电话挂掉,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江雪岩的声音,登时有些不爽,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七月在电话这头乖巧地应了,然后把电话挂断,挤开刚从厨房洗碗出来的雪岩,坐在陆翊和卓瑶中间,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
雪岩又跟卓瑶闹了一会儿,坐到餐桌那边打开电脑开始做计划书。
电视节目结束之后,陆翊看了眼手表,说时间不早了要带着雪岩回公寓了。雪岩在不远处像一只大型犬一样哼哧哼哧地跑过来扑到陆翊身上,双臂圈住陆翊的肩膀,头发在陆翊的脖子上蹭弄。陆翊嫌弃地用一根手指将雪岩的头推离自己,雪岩配合地把头离远了,不久之后又蹭过来。
两个人正闹着,七月对陆翊说道:“你把我捎过去赵熙屋里吧。”脸色平静,好似二人时常留宿对方家中那般,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七月双手绞在一起,其实心底是紧张异常的。陆翊注意到她的动作,但是难得的没有打趣七月,努努嘴道走吧。
卓瑶才突然反应过来她今晚要一个人睡在家里,嘟起嘴巴可怜兮兮地看了一眼七月,接着一巴掌打开咧嘴凑过来说要留下陪她的江雪岩,还是放闺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