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赵念彤说完,萧长山一拱手道:“原来是潘、赵二位少侠,久仰久仰!萧某这项有礼了!”
赵念彤心想道:“我一时兴起,胡遍乱造的两个绰号,连我自己也是第一次听到,你又怎么能久仰呢?这萧大个子还真是傻的可爱!”心中这样想,表面上却笑道:“好说,好说,萧兄太客气了!”
萧长山道:“不知二位少侠仙乡何处,师从何派?”
赵念彤刚要回答,潘素玄却插口说道:“不瞒萧兄,我二人均是孤儿,自幼被家师抚养长大。他老人家淡出江湖多年,与世无争,只因年轻时与陈老前辈是挚友,故特派我二人代表他老人家来参加此次盛事。”
这一番话并非妄语,潘赵二人确是从小孤苦、无依无靠,被厚土长老好心收养并传授二人武艺。只是潘素玄避重就轻,将要点全部隐去,即没回答师门,也没说出具体身世。
萧长山还想多问几句,就听马得胜在旁说道:“几位少侠,此地不是说话之所,依我看来,我们应速速赶往青龙山才是。”
潘赵二人点头,萧长山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马德胜叫人从队伍中又腾出一匹骏马让与萧长山,经过此番比拼,二人均有心心相惜之感,一路上并骑而行,反而化敌为友,言谈甚欢,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潘素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想道:“这萧长山看着外表衣着光鲜、出手阔绰,好似一个富家纨绔子弟,内地里却身怀绝技、城府颇深,此次比武招亲似乎是有备而来,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想娶个美娇妻?”
赵念彤在轿子中看着潘素玄骑在马上眉头紧锁、若有所思,便探出头来对身边的仆人耳语了几句。仆人应声而去,不多时从人群中挤出,手中拿着一包东西交于赵念彤。
潘素玄此时正在沉思,忽感有一红褐色物体向自己袭来,来不及多想,使了招“虚空摘星”,将此物抄到了手中,入手微热,定睛一看竟然是块烤红薯。
就听赵念彤在旁咯咯笑道:“师兄,还记得它么?”
潘素玄一愣,随即笑道:“怎么能忘?这不是你最爱吃的么?小红薯?”
赵念彤从小颇为顽劣,每次练功都推三阻四、偷奸耍滑,厚土长老却向来束身自重,对二人更是面命耳训,尤其是对赵念彤的要求更为严格,每次功课过后,赵念彤多半都被斥责的泪水涟涟。潘素玄比赵念彤大着七八岁,资质悟性较强,又肯下苦功,厚土长老时常对其赞扬有佳。每次练功结束,多是潘素玄获准休息,赵念彤则继续加练。
潘素玄见赵念彤十分辛苦,时常趁着休息,去山上采些野果、山珍等带给赵念彤。众多瓜果当中,赵念彤唯独爱吃红薯,更喜欢将红薯用果木烤熟,那真是外焦里嫩,香气扑鼻。每当赵念彤被留堂加练之时,看到潘素玄带回的红薯,便会破涕为笑。待潘素玄将火生好,多半已是日落星升,二人围着火堆同吃红薯,有说有笑,莹莹之火映照在两个年轻俊美的脸庞之上,好似苍穹之中最亮眼的两颗星辰……
潘素玄看着手中的红薯,心中烦恼霎时便烟消云散,微笑地着向赵念彤,见其正拿起手中的另一块大口咬去,却被烫的蛾眉紧蹙,杏唇微翘。潘素玄见状,不由得哈哈大笑,赵念彤一愣,随后也笑了起来……
众人在府中护卫的开道下,用了许久方才到达青龙山下。潘素玄抬头望去,只见青龙山气势雄伟,层恋叠嶂,山势至西向东盘桓百里,绵延不绝。虽时令尚早,方至初春,但整座山上放眼望去已是郁郁葱葱,草木生发之气旺盛,半山腰更有云雾萦绕,如梦如幻,颇有世外桃源,人间仙境之感……
比武的会场就布置在山阳一片空旷之地,会场四周沿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设有巨大圆枕木搭起的看台,每个看台均可容纳千人以上。正中央耸立着高五丈,长宽近百米的正方形擂台,离擂台一丈远的四周设有二层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好像鸟笼一般将擂台围在当中,只有在台下东北角处留有洞口,供人员进出。潘素玄初见不明其意,转念一想随即明白,这铁丝网起的是防护作用,既避免台上比武之人的兵刃、暗器飞入人群造成误伤,又可防止看台上有人偷放冷枪、暗箭伤人。
众人到时,四周看台上的人已坐了八九成,但却仍有人络绎不绝从四面八方涌来。马德胜分开人群将潘赵萧三人领到了正北方的主看台,潘素玄抬头一看,陈啸天、净念老僧、武当派不疑不惑二位道长,还有甚多不认得的武林中日均已在台上就座。
陈啸天见潘赵二人到来,微笑道:“二位少侠快请入座,比武即将开始。”说完向二人身后望去,只见另有一少年与马德胜比肩而立,衣着华贵、气度不凡。
陈啸天道:“不知这位少侠如何称呼?”马德胜上前答道:“回禀老爷,这位是来自关外的萧长山萧公子,与属下在途中相识,今日远道而来也为了参加此次盛会。”按理来说,比武之人应在东西南三个看台就座,马德胜担心陈啸天不许萧长山留在主看台,因此说话间特意强调了“远道而来”四个字,他深知陈啸天极为好客,尤其是对这种青年才俊,颇有赏识之意。如此一说,萧长山八成是走不了。
果然,陈啸天听罢,微笑道:“萧少侠不远万里,为小女之事而来,真是让老朽喜出望外。不瞒少侠,老朽有一故人多年未见,他也是关外人士,并且与少侠同源,名叫萧云,不知少侠可曾认得?”
萧长山抱拳含胸道:“回禀前辈,那正是家父。”
陈啸天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萧贤侄!令尊早与我通过书信,说你近日会到。我本想贤侄到后,咱们好好叙叙旧,奈何近来府上事务繁多,难免分身乏术,不曾想今日在此遇见,甚好,甚好。来人,为萧少侠看座。”
仆人遵命,在陈啸天下垂手摆上了一把椅子。萧长山谢过,坐到了潘素玄身边。
潘素玄暗地打量身边的萧长山心中想道:“此人既是陈老前辈的故人之子,为何要隐瞒身份?难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