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赵念彤听了许久,几次气得想跳起来将陈墨大骂一通,但均被潘素玄拦住。陈墨见其怒气冲冲的样子,也不理睬,转身对张一道:“张大侠,事不宜迟,我们速速去追吧。”张一点头,微微下腰,如离弦之箭向西而去,陈墨、潘素玄等人在后紧紧跟上。
游牧蚁爬行速度虽快,众人轻功却也不弱,不大一会儿便发现草丛中二个亮点在快速移动。游牧蚁长年以天一山上百花为食,体内花粉在月光下泛出莹莹光芒,因此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均可用来追踪。
四人张一在前,潘素玄、赵念彤在中,陈墨断后,跟着游牧蚁向西直行。一边走赵念彤一边小声对潘素玄道:“师兄,你为何执意要与他们同往?”
潘素玄道:“难道你不想助陈老将军一臂之力?”赵念彤嘟嘴道:“一开始是想,但他们居然怀疑我们,难道我们非要这般以德报怨,助人为乐吗?”潘素玄道:“这只是陈墨一人的想法,他天性多疑,不仅怀疑我们,也怀疑王总管,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赵念彤道:“若说王蓉被人怀疑那是情有可原,她的举动确实令人起疑,但我们可是千里迢迢送信来的,怀疑谁也不该怀疑到我们头上!”潘素玄道:“那天启老人半个月来毫无行动,不知又在策划什么阴谋,陈府现在已是枕戈待旦、寝不解甲,在这非常时期多加小心也可以理解。”
赵念彤道:“师兄,我有一事不明,你说天启老人为何要与陈老将军为难呢?”潘素玄道:“此人工于心计且野心勃勃,十几年前曾鼓动南蛮族人起兵谋反,后被陈老将军镇压,打那以后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此番卷土重来,定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恐怕江湖上难逃一番腥风血雨。”赵念彤道:“那得赶紧阻止他啊!我们还在这待着做什么?应当速速回宫禀告师傅和宫主,请他二位出山与陈老将军一起,粉碎这天启老人的阴谋!”
潘素玄听罢沉默不语,就听张一忽道:“只怕你们的白宫主早已和那天启老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了。”
赵念彤怒道:“你胡说!白宫主为人正派、嫉恶如仇,他一向教导我们行走江湖要惩恶扬善、行侠仗义,若是让他知道天启老人的所作所为,他老人家定会亲自下山铲恶锄奸。”
张一冷笑一声,不再言语,陈墨却在身后道:“好一个为人正派!你回去问问白望博,他做为彩霞宫主,可有宫主的信物?”
赵念彤奇道:“宫主的信物?你是说青龙剑?!”陈墨道:“正是!持青龙剑者,为彩霞宫主。白望博手上没有青龙剑,这宫主之位也是篡逆而得,如此名不正言不顺之人,居然能称为正派?真是天大的笑话!”
赵念彤不以为然道:“你怎知青龙剑不在宫内,好像你曾见过此剑一样?”陈墨笑道:“不瞒你说,我还真有幸得见这一宝物。它乃是通体青蓝色,寒气逼人的一件利器,确有切金断玉、削铁如泥之效。”
赵念彤哼了一声道:“青龙剑乃我派镇派之宝,一直珍藏在宫中贮宝阁内,莫说是你,连师傅他老人家也不能轻易见到。你休要在这胡说八道,信口雌黄!”
陈墨道:“既然那么多人都没见过,那你怎能确定它仍在宫中?!”“这……”赵念彤心头一颤,转眼望向潘素玄,只见他面色凝重、眉头紧皱,似乎也陷入了沉思……
正这时,地上的二只游牧蚁忽然转向,向北而行。四人见状,不再言语,紧紧在后跟随。约走出大半个时辰,眼前出现一座破旧的庙宇。此时天色已蒙蒙发亮,游牧蚁身上的光亮已不再明显,隐约见得二只游牧蚁径直向庙中爬去。四人跟到庙墙外停住了脚步。
陈墨小声道:“张大侠,你确定是这里?”张一点头,摆手示意众人后退。几人轻轻退到庙西一颗古松后面,张一开口道:“若是那二只小虫没有出错的话,应该就是这里。”赵念彤道:“游牧蚁不会出错,只要对方身上撒有迷踪散,纵然是上百里的路程,它们都不会跟丢。”
陈墨道:“张大侠的刀上布满了迷踪散,经过刚才的激斗,想那罗人成身上定会粘有迷踪散。”张一点头道:“正是,我特意将刀舞得大开大合,为的就是将迷踪散全部撒到他身上。”陈墨道:“如此说来便是此地,只是罗关二人为何忽然转向,由西向北到这破庙之中?”
张一纵身上树,向庙墙中望去,只见残破的围墙内静立着四栋小屋,前后各两间偏房,中间是一座破旧的大殿,在院落最后还有一间柴房。此处已是北郭荒凉之地,四周再无人烟,仅一条羊肠小路可通庙中。张一不敢在树上久望,唯恐庙中人察觉,跃下树后对陈墨几人道:“这左右再无其他人家,想那罗关二人定然在这。”
话音刚落,就听小路上有马蹄声响,众人放眼望去,从路上前后跑来十余匹快马,马上皆是劲装黑衣汉子,为首一人是个白发老者,距离较远无法看清长相。
十几人来到庙前,并未下马,只派了一人上前叩打庙门。那人敲了半晌,庙中却迟迟无人答应。白发老者见状,挥了挥手,身后五个黑衣人下马上前,那老者低吟几句,五人点头答应,其中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走到庙门前轻轻一推,那扇大门应声而倒。
潘素玄一见,暗道:“这庙门少说也有三四百斤,这大汉好大的力气。”
一阵尘土过后,推门大汉手中已多了一对链子锤,只见他将大锤横在胸前,率先走进庙门,其余四人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缓步跟进。
张一小声道:“这五人所列为反五行阵,那持锤大汉本应是中央无极土方位,现在他走在阵前,后面四人适时而动,此乃以守反攻之势,看来这些黑衣人是怕庙内有埋伏。”
赵念彤奇道:“罗关二人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吗?难道还怕自己人偷袭不成?”张一道:“罗关二人被抓到陈府许久,难免不会倒戈,就算他们没有二心,侥幸逃出陈府,也不保有人拿他们作为诱饵在此设伏。”
赵念彤听后倒吸一口冷气,说道:“这想的可真周全。”陈墨哼了一声道:“成大事者必然心思缜密,若都像你这样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赵念彤大怒,刚要还嘴,潘素玄急忙说道:“他们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我们在这里。”
张一道:“恩,他们人多,我们见机行事。”
就见那五人前后左右将院内转了个遍,并未发现异常,这才来到门前向白发老者禀告。白发老者点了点头,纵声喝道:“罗人成,老夫走了,你好自为之!”说完拨马便要走,忽听围墙东侧树林中一人大声喊道:“圣者莫走,罗人成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