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荣被军兵架回驹撵,他本可以施展功夫将那两个士兵抖得摔将出去,但此时又能如何?继续同节度使争执?还是杀了节度使夺了指挥权?这两种都不是好办法,更何况大战在即,内部矛盾越是激烈越影响士气,士气低落无异于去送死。所以他随着两个士兵回了驹撵,刚刚坐稳,就感觉一阵剧烈的后仰,驹撵开始飞速的运动起来。旁边是崔曙骑马持矛,然后就是那些士兵,纷纷向沈州方向飞驰。
但是往往军情不是以自己的意愿来的,崔曙向四处派了流星探马,而敌军也向他们所在的位置派了大量的探马,崔曙分兵三路的计划早已被探马看在眼中,即使崔曙命令副将打出自己的大道旗,那也没用。那探马从盔甲、战袍、马匹、驹撵很容易的判断出,大鱼要逃走。于是飞马回到本阵禀告。
那员副将领着一千人马,和千夫长并肩驰在队伍的最前面,手提大刀,准备冲击敌阵。不想敌阵竟然从自己的侧翼绕了开去。副将一惊,随即命令千人的队伍向敌军的侧翼发起冲锋。但是敌军侧翼弓箭十分密集,第一波攻击的百余弟兄全部被射成了刺猬。敌阵连珠箭雨之下没有己方的弓箭手压制,展开的冲锋无异于送死。副将只得缓了攻击,思索敌人绕路的原因。猛地他警觉起来,绕过自己,那一定是绕路奔袭崔大人的队伍去了。于是他命令军士返回土山,准备驰援节度使的那路人马。
周荣所在的队伍全速狂奔,耳中满是特特的马蹄声,马儿踏起的尘土弥漫在空气之中。可是饶是他们全速狂奔,只奔了半个时辰后面便出现了敌人的兵马。
崔曙边奔边回头,见敌人军马渐渐的显现,在近些进入弓箭的射程自己的队伍就成了敌人的活靶子。他立即命令一个旗牌官,领了五个百夫队,停止前进,去阻击敌军。那名旗牌官血灌瞳仁,舞着大刀嗷嗷嘶吼,领着五百名士兵先停止前进,然后摆成一字燕翎阵,向敌军发出了突击。
周荣看着这些视死如归的将士兀自叹息,他们或许是崔曙的弃子,就好像副将领走的那队千人队一样,一个冲锋就会被敌军的骑兵碾压而过,都会阵亡在冲锋的路径上。或许这就是一个军人的归宿罢!
旗牌官边冲锋边狂吼,或许已经疯狂的暴走,亦或者是给自己的军兵士打气,亦或是通过嘶吼来降低自己对走向死亡的恐惧。敌阵没有放箭,而是逐渐的汇集成为一个锥形阵,外线的兵士纷纷的挺起了长矛,内线的兵士纷纷的亮出了马刀。两股队伍全部整齐划一的全速前进,接近!在接近!
周荣想那名旗牌官排出的阵型也是一个送死的阵型,一经冲击就会垮掉,也许他这就是想用这个美丽的阵型来结束自己的戎马生涯和自己的生命罢!
两股军马冲撞在一起,冲撞没有钢铁碰撞的声音,只有呐喊和嘶吼。棋牌官的五百人顷刻间就被数倍于己的敌军吞噬碾压而过。敌军的阵型并没有乱,这说明旗牌官的阻击并没有成功。
崔曙心中焦急,拿不定主意,回身冲杀结果是死,而这样逃走被敌人从后面赶上来死得更是快速。就在崔曙心中犹豫不觉,恐慌大作的时候。天空中一只响箭划破长空,两只兵马兜头向敌军的先锋部队撞了过去。敌军的先锋部队正准备向前面的逃军发起冲刺的击杀,不想两股人马从左右侧翼撞了过来,想要放箭居然已经不及,有的刚刚张开弓箭就被飞驰到身旁的沈州人马砍落马下。正要发起冲刺的敌军被那两股兵马冲得乱了阵脚,那两股兵马竟然在敌阵中会师,将敌阵截断。乱了阵脚的敌军纷纷向两侧避让,躲过了这群凶神附体的敢死队,准备收拢阵型将这两小股兵马吃掉。
这两股兵马得了这片刻的宝贵时机,向被截在外面的小股敌军卷杀过去,竟然将那几百名敌军全歼于卷杀之下。接着这两股兵马汇集在一处,向崔曙的兵马后撤而去。
崔曙看处正是那名副将和守土山的旗牌官,此时两股队伍尚有一段距离,而此时的环境也没机会详细汇报战况,只得继续向前狂奔。
敌军经过那次突袭,被小小的打击之后,迅速组织了前锋部队,整理阵型继续向崔曙的兵马掩杀过来。两股队伍的距离又再一次的逐渐缩短。
那名副将见状不妙,一摆掌中大刀,命令那两股突袭的军马逐渐减速停住,然后掉转马头,摆开锥形阵,向敌军发出冲锋。试图利用冲锋来延缓敌人追击的步伐,达到阻击敌人的目的。
副将领着两个减员四分之一的千夫队,整齐划一的向敌阵奔驰而去。副将手中挥舞着大刀冲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后面就是那名旗牌官和两名千夫长,挺着长矛紧随其后。在后面是手挥马刀和长矛的士兵。副将并没有像那名旗牌官那样发出阵阵嘶吼,只是身子伏在马上,手中倒拖着大刀,准备给敌人迎头痛击。
两只队伍剧烈的碰撞在一起,周荣亲眼看到冲在最前面的副将舞开大刀将身前数名敌军的头颅砍落,身后的旗牌官和千夫长纷纷挺着长矛支援他的侧翼。奈何一名千夫长被一个坠马的敌军回手一刀砍断了马腿,他连人带马滚落在地,紧接着被后面和前面的人马践踏而过,成了一摊肉泥。副将侧翼失去保护,兀自向前冲击了一箭之地,身受五处重伤,最后被一名敌军刺中战马,战马受伤,奔跑的冲击力量不足,就在这时两名敌军,一名利用马匹的冲力撞开了他的大刀,一名骑兵劈手一刀将他一条膀臂斩落。那名斩落副将一条膀臂的士兵随即跑过,被后面的沈州兵士长矛刺中挑了起来。副将失了一条膀臂,单手提着大刀,胯下的战马也不堪伤重一头栽倒气绝而亡。副将虽然落马还是单手舞着大刀砍翻两名敌军,不料侧翼敌军一矛刺来,他躲避不及,被刺入软肋,顿时鲜血喷涌,手上一顿迎面又挨了两矛,迎面刺中的长矛借着战马的冲击力透胸而过,接着那三人同时用力将他的身子从地上挑了起来,向沈州兵撞了过去。副将的鲜血喷涌而出,口中也流出泊泊的鲜血,大刀落在地上,望着节度使的队伍气绝身亡。沈州兵被那些冲锋的叛军碾压、吞噬。
那些叛军虽然吞了沈州军,但是自己的阵型也被冲击得七零八落,在次组织列阵,准备向前面那最后的五百人发起冲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