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红着脸睁眼说瞎话道:“娘,你看这个,这个,都是我切的,盐也是我放的,楚瑶姐教会我可多方法了呢,比爹寻来给我上厨艺课的师傅强多了,楚瑶一讲,我就明白了。娘,你快尝尝这个,好不好吃?”
冯氏笑着看看囡囡,正准备夹菜,发现好像菜都动过了似得,皱了皱眉头:“上菜平盘也很重要,你看看,这些都有些乱了。”
囡囡天真道:“哎呀,娘,这个是让珠儿搅和过的,珠儿刚刚分了些,给大哥拿去了不少菜,下次我一定说说她。”
冯氏多大个人了,还能听不懂囡囡在说什么,她本能的朝囡囡身后一看,珠儿不在,她看看楚瑶和燕妮,心里忽然咯噔一下,顿时有些家丑被人看到的感觉,她喝了口茶水,掩饰自己心中的不高兴,开饭都这么长时间了,却不见珠儿过来,就算是送个饭,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吧。
囡囡看自己的娘吃的有些严肃,瞬间高兴了不少,胃口大开,不停的对着冯氏献殷勤,最后,弄得冯氏好笑的看看囡囡,这孩子就这样,什么事情一有人替她烦了,她就再也不操心这件事情了。
燕南才五岁,正是粘人的时候,何氏给她找了个奶妈孙氏和奶妈的女儿妮妮给整日陪着,刚从太阳地里晒太阳回来,燕南嚷嚷着还要往外走,她还没有玩够能。
刚到了二门,就听到有人厉声喝道:“站住!”奶娘下了一跳,转过身,原来是蛋子正站在院子中。
孙氏赶紧赔笑到:“四少爷,这是何故?”
蛋子绷着一张小脸严肃道:“你先下去,我和妹妹有话说。“
孙氏想着反正都回到宅子里了,就拉着妮妮,就放下燕南到厨房煮奶去了。
蛋子看孙氏跑远了,才神神秘秘道:“燕南,你昨天绣花的真落在二姐的衣服里了,二姐正到处找你呢。”
燕南愣了愣,好半天才想起来昨天自己是跟着教养嬷嬷缝了快布,一想到二姐被扎了,二姐都不是太喜欢自己,她就吓得要哭,小眼睛眨巴眨巴,眼看就要排山倒海的流出眼泪,蛋子赶紧到:
“我把二姐使唤开了,你一会儿支开奶娘,在到院子外面躲着去。”
燕南耷拉着小脸,不敢多言,赶紧点头,奶声奶气道:“四哥,你对我真好!二姐为啥不喜欢我呀?”
蛋子翻了个白眼,心里想到,我都不喜欢你了,何况我二姐?随口道:“你长得太丑了。”
燕南一听,又要瘪着嘴大哭。
蛋子赶紧劝导:“你别哭,我能忍受得了你丑,你一会儿记得支开奶娘啊,我先走了。”
燕妮憋着心里的委屈劲,只觉得蛋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这边孙氏端着托盘过来,上面放着一碗羊**,一碗杂酱面条,她走过来,道:“三小姐,怎么眼睛红了,少爷吓唬你了?”
燕南赶紧瑶瑶头:“奶娘,我饿了,现在能喝奶吗?”
孙氏摸摸燕南的头:“小祖宗,这风吹的,回屋喝,来,小姐喝完了,就在睡一会儿。”
燕南费力的跨过门槛,乖巧的点点头,走到里屋,孙氏将她抱到炕上,给燕南喂了奶,就搭了小被子哄着燕南睡,燕南多大点的孩子,一会儿就忘了要支开奶娘跑的事情,满脑子都想着自己人丑,半醒半睡间,忽然迷迷糊糊的想起来自己可是要支开孙氏跑的,可被窝又这么的暖和,她可一时半会儿起不来,梦中,好像还问了孙氏,道:“奶娘,我的针好像扎到二姐了,这可怎么……”
孙氏拍着燕妮,笑笑:“小姐说什么呢?昨天我把针都收起来了。”
燕南听了,心头一松,就暖呼呼的睡着了,一觉睡了两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院子外面听到小孩子的笑闹声,燕南准备小腿一蹬得坐起来,孙氏和另一个外院的妈子正在炕上缝衣服,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妮妮正在吐着泡泡玩儿。
燕南只听那妈子正和孙氏闲聊:“三小姐就是命好,都是穷人家的姑娘,偏偏就她做了夫人的干女儿。”
孙氏道:“什么干的?是夫人亲生的姑娘,不是亲生的,能随便在内宅子里住?”
那妈子喝了一声,凑近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孙氏不过是王氏从几百个难民中选过来的,内院的事情,她这样的老实人哪里知道?那妈子不过是外院的使唤奴婢,人称王妈子,就村里人,老公是富农,生的也体面,在楚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为了楚家的猪场,非要过来溜舔一二,是宗室硬塞进来的,王氏只打算过些天寻个错处放到场子里,平日里不欲让这个人进内院,没想到千防万防,孙氏傻兮兮的带着人进来了。那王妈子贼贼的笑道:
“看你这傻劲儿也是不知道的,着院子里里外外,真正的楚家大小姐只有楚二小姐一个,嘴大的那个,和这个小的,都是杂种,收养下的。你就没看出来吗?”
孙氏打了个寒蝉,她也是在村里长大的,自己不长舌,不代表没有见过长舌妇,她现在忽然有些后悔叫这个妈子进来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可不想听,回头看看,见燕南还睡着,不由长长舒了口气,小孩子听到这些不好。
“行了行了,都是主家内宅的事情,咱做下人的,还是少提为妙。再说了,不是亲生的,能像奶奶一样的伺候着吗?”孙氏给燕南捏了捏被角,她面上不快,什么人呀?
王大嫂啧啧了两声,继续低头做活,过了一会儿,意犹未尽的凑过来道:“唉,我说你,你是傻呀?这么大的楚府,真正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楚二小姐,剩下的人,都得围着她转。这宅子,所有的产业,都写的是楚二小姐的名字。这小的,既不是男孩,还是收养来的,你不知道呀,她那娘,在楚府哭的混天黑的的,夫人才收留了这么个丫头,那时候,这丫头又瘦又小的,一看就是个福薄的,谁能想到有这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