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他已封静儿为昭议,九嫔之首。可见他对静儿的赏识,如果我此时向他提出把静儿赐给我,岂不是自找没趣?朋友妻不可欺,再说了,谁愿意把自己的妻妾随便赏赐给其他人?更何况他是九五之尊的皇上。
我病了数月,其间他也过来了几次,并派御医常住府邸。躺在床上数月,我也想明白了,只要他对静儿好,只要静儿幸福,我也无悔了。可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女,静儿,保重。我把静儿送我的荷包以及玉笛都锁了起来,也锁在了心底。她是娘娘,不能心存异想。但她永远是我心中唯一的女孩儿,心中永远的痛。
媒婆陆续来提亲,都被我拒绝了。没人能代替她。
西北告急,爹驻守西北边境,竟一连丢失两座城池。担心爹的安全,更不想留在京城。向皇上求旨,并推荐柳豹做他的侍卫。
马不停蹄地赶到战场,把心中所有的痛,所有的怨,以及对静儿的爱与思念都发泄在刀尖上,仅仅一个月就收复失城并把大燕军赶出境外,我要直杀大燕京城,被爹拦住了。他说不可义气用事,不能冲动,要以大局为重。
战马一停,心里就空落落的,那份思念,那份担心,那份无可奈何,每晚都让我失眠。西北天气恶劣,飞沙走石,温差也特别大。饭菜更甭提了,半口饭,半口沙。我宁愿在此,也不愿回京。他接连发来三四份公文,说他大婚了,大骂我没办成事,说我不讲义气。我一直不回去,不是怕他骂,而是不想进京城,不想触景生情。后来,他的语气就软了,只想让我回去,和我打驾,聊天,喝酒。最后,直接下旨给爹,让他进宫述职。并说我夺城有功,不再追究他失城之过,将功补过。
我和爹回京了,近乡情更怯。
他赏了我三千两黄金,并赏了我一匹汗血宝马,晋升我为将军。我给他讲了许多战场上的故事,讲得他热血沸腾,磨挙擦掌,恨不得立马上战场。很奇怪,我们又象以前一样说笑,喝酒。哎,忘了吧,一切从头开始。那晚我们喝了很多酒,很晚我才回家。习惯性的去后园武场练武,竟发现管家正和虎子练刀。管家自从失了右臂,整个人象老了三十岁,精神一掘不起。爹就让他回老家,帮娘管理家里的百亩良田。今**练刀,有点不可思议,我提一把剑刺了过去。
“柳伯,几年没见,刀法有长进呀。”几个回合下来,我钦佩地说,说实话,柳伯开朗了,也精神多了,武功也没丢,左手刀运用自如。真为他高兴。
“人老了,要是我年轻几岁,你在我手下走不了百招。”他有点喘气,看来彻底地从失臂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柳伯,你的左手刀可是百年难遇。恭喜你悟出这套左手刀法?”我向他贺喜。
“多亏了冷公子,要不是他提醒,我这辈子真算完了。”他笑了,从他失去右臂,他从来没笑过,看来这个冷公子不简单。
“大哥,冷公子还救了夫人。天花呀,真了不起。爹,哪天介绍我们认识,好不好?”虎子在一边说。
救母之恩一定要报,能改变柳伯的人一定要见见。
汗血宝马名不虚传,身形娇小轻如燕,浑身乌黑发如缎,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我为他起名为“黑狮子”。这可是赫连进贡的,唯一的一匹。他给了我,而我,除了感激就是尽忠了。当然十匹汗血宝马也比不上静儿,可她已成为别人的妻子了,我还能妄想吗?我相信,他能这样对我,对静儿也一定不差,再说了,静儿乖巧可爱,不比别人差。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我天天出去溜马,爱马只是一个理由,主要是逃脱母亲和那些媒婆。我让母亲给我时间,给我忘记她的时间,给我疗伤的时间,给我允许自己接受别的女人的时间。我不想委屈别人,更不想伤害别人。母亲不依,我只好用出家来威胁她。我知道这样做伤害了她,只好亲自打猎,孝敬她了。
母亲的嘴是越来越刁了,她三天不吃“来去酒楼”的饭菜,就茶饭不进。爹无法只好让柳伯去买,可柳伯说,店是冷公子开的,他交待掌柜的,说我们一个月只能订一次菜,否则订一份免费给十份。我们都吃惊了,有这样的商人?不是说无商不奸吗?最后柳伯才说,母亲竟在“来去酒楼”吃掉了一万多两银子。母亲一向节俭,衣服、手饰都非常普通。柳伯对外大方,可对自己是非常吝啬的。吃掉一万多两银子,不可想象。
“算了,人家救了我们,报答人家也是可以的。冲他一个月只让我们订一次菜来看,此人绝非奸商。好在枫儿还有三千两黄金,虎子算算伤亡的弟兄有多少人,按老规则,过几天亲自送到他们家。”爹没在多说。
娘不吃饭,爹也没法,我只好亲自去打猎,不想马落陷井。就在我无计可施之时,遇到了他,一个眼睛以下全是剑痕的少年人。面目狰狞却乐观豁达,谈笑之间,巧救爱马,然而却要走了扶恤伤兵的三千两黄金。千金撒去还复来!能说出这句话的人就该成为朋友。
我一定会把金子送到“来去酒楼”的。
“黑狮子”一马领先,率先来到三岔路口,他们早已没了踪影,我只好来到一家“冷”记饭馆,叫了两斤牛肉,一壶酒。边喝边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