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年多不见,李云鹏终于不负使命,回到了九图宗。听闻九图宗正式向破黎宗宣战,李云鹏依旧是从容不迫的大将风度。灵源矿脉按照卓啸天的命令已经将所有的入口封死。这样做,虽然无法保证今后破黎宗会不会仍然循着旧迹继续打通入口,进入采矿,但至少可以给他们造成一些不小的麻烦。
与杨辰将近一年未见,李云鹏对杨辰的推崇更盛,一回到九图宗便邀杨辰往自己的住处做客。虽然有些贪图杨辰美妙厨艺之嫌,不过这份盛情,却是杨辰不能无辜负的。
在矿上呆了这么多日子,李云鹏趁隙又捕到了不少的蜅蜟。想起当日在钟家之时的境遇,杨辰多亏李云鹏等人从旁相助,他才他得已将欺辱钟秀芸的宋银仁击杀当场,并安然离去。有这份恩情,杨辰又岂能推托。何况这只是一道普通珍馐罢了,对杨辰来说只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有美味自然少不了赵奎与卓湘雪这两位老友,特别是赵奎听到李云鹏请了杨辰,并以美食相邀,眼巴巴地一大早便跑到李云鹏的居处,惹得李云鹏哭笑不得。
入夜时分,一切准备妥当。李云鹏等三个在钟家便与杨辰结识的九图宗老朋友以及杨辰夫妻二人相对而坐,举杯畅饮。酒足饭饱之际,李云鹏不禁赞叹际遇之妙,不觉多喝了几杯,话语渐渐也从几人的相遇谈到了别处。
“呵呵……杨老弟,一年不见,杨老弟果然年少有为。当初还只是炙华宗一名落迫的弟子,如今已经是我九图宗宗主的亲传弟子,九图宗魂厨堂的执事。际遇之妙当真是奇妙无穷呀!”李云鹏感慨道。
“那是,我杨老弟怎么说也是一位做得出四星珍馐的灵厨。比起孟继飞那个刻薄的家伙,人缘又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他没有今天的地位那才奇怪呢?”赵奎吃得满嘴是油,嘴里还嚼着一只蜅蜟,话语不清的说道。
众人见他这滑稽模样不禁哈哈大笑。
杨辰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涩,举杯对李云鹏敬道:“小弟能有今天的荣光,还多亏李堂主当日的多方协助,今天小弟便借着李堂主这顿宴席,借花献佛谢过李堂主当日对我夫妻二人的援手之恩。”
听闻杨辰如此说,钟秀芸连忙站起来端起酒杯与杨辰一起向李云鹏敬酒。当日宋家上门逼亲,宋银仁当场便要污辱钟秀芸。虽然后来杨辰及时赶回来,并愤而杀击了宋银仁为钟秀芸报了仇,却也得罪了宋家与炙华宗。
紧急时刻若非李云鹏略带偏袒地为杨辰解围,杨辰当时便有可能要面对炙华宗宗主以及宋家长老联手报复。钟秀芸终于回到夫君身边,还得已脱离令她伤心欲绝的钟家,来到九图宗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这里面怎么少得了李云鹏的功劳?
“唉,杨老弟,秀芸弟妹。你们两位能有今日的圆满结局,李某只不过是当日插了几句嘴罢了,可当不得你们两位如此大礼。呵呵……不过今天高兴,大家就尽情喝个痛快!”李云鹏摆手道。
“对啊,当天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宋银仁无耻狗贼,当众欺辱良家女子,就算是换了我们,也是气不过的。何况杨大哥又是我们的朋友,怎么能不出手相助?”卓湘雪对李云鹏的话深以为然。
“你们这些人,吃个东西都要这么多道理。依我老赵看就是该吃吃,该喝喝!哪来那么多废话?”赵奎在一旁不耐烦地嚷道。
“你就知道吃!”卓湘雪白了赵奎一眼嗔道。
众人大笑。
酒过三巡。李云鹏突然放下酒杯叹了口气,神色变得有些忧虑起来。杨辰见状不解地问道:“李堂主,怎么忧心重重?难道你是在担心九图宗与破黎宗决裂的事情吗?”
谈到这里,连赵奎也不禁放下了手中的美味,神色端正起来,双眼定定地看着李云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钟秀芸何止聪慧?知道夫君与几位九图宗上层人物有正事要谈,连忙起身向大家福了一福道:“夫君,李堂主,秀芸多日不见家中父老,心中十分想念。既然你们有正事要谈,那秀芸便先去见见我的父亲。”
九图宗与破黎宗大战在即,许多位于两宗势力范围边境之上的家族与小宗门都害怕成为破黎宗的首要打击目标,纷纷举家搬迁来到九图宗门下避难。钟家小小一个家族,对宋董两家都无力得罪,何况是堂堂破黎宗?
于是当从李云鹏口中得到消息之后,钟茂河便恳请李云鹏允许钟家前往九图宗避难。此时的钟家已经与往日大不相同。虽然家族势力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可凭着杨辰在九图宗一路青云直上的消息,钟家的脸面上却是比以前荣光得多。
这一点小小的要求,李云鹏看在杨辰的面子上还是很乐意答应的,虽然杨辰对他的这个岳丈的家族没有丝毫好感。何况九图宗与破黎宗绝裂,计多小宗门小家族早已经闻风而动,举族向流江郡内地迁移了,多钟家一个也不算多。
杨辰皱了下眉头,却还是点了点头道:“那你自己一切小心,有什么事有我在,你不要怕!”
甜蜜地点了点头,钟秀芸静静地离开了屋子。
待钟秀芸离开,李云鹏才继续接着道:“嘿嘿……破黎宗算得什么?我们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决裂只是迟早的事情。唉,老夫所担心的是九图宗的最大敌人,在内而不在外呀!”
“在内而不在外?”杨辰三人细细品味着李云鹏的话神色间有些了然。
“嗨,今天咱们几个老朋友欢聚,谈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做什么?来,我们今天不醉不归。老夫在山上能呆的日子不多,受宗主之命,过几日老夫又要率领弟子赶往寒山镇,以防有些贼心不死的人还要在寒山镇生事。下次再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寒山镇事件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自那日卓啸天大开杀戒,震慑了群雄之后。不管是哪一方的人都乖乖地拿着九图宗赐送的寒心九彩莲离开了寒山镇。不过自杨辰将寒碧谷之中的事情向卓啸天言明之后,卓啸便知道寒碧谷尽早还会被有心当成工具还影响九图宗的安宁。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再次发生,卓啸天将李云鹏从矿脉之中调了回来,派往寒山镇坐镇。
“李堂主这话,只担心九图宗内部会有人借此机会搞鬼吗?”杨辰神色严肃地问道。
“内务堂堂主丁髭一向对宗主心怀不服,多年以来,一直在暗中拉拢门中长老弟子与宗主分庭抗礼。如今九图宗外患临头,难保丁髭不会借着这个机会向宗主施加压力呀!”李云鹏叹息了一声道。
“姓丁他敢怎么样?还敢带着人反了我爹不成?”卓湘雪闻言俏脸气得通红愤愤地道。
“那未必,不过让做些让宗主威严受损的事情却是在所难免的。”李云鹏轻笑地摇了摇道,“只是值此九图宗需要内外同心的节骨眼儿上,丁髭总是从中破坏,难免不会伤及九图宗的根本。”
杨辰三人不禁沉默下来。确实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若是总还有人三不五时地对宗主的命令阳奉阴违,这对九图宗与破黎宗的对决将会起到非常重大的影响,甚至导致九图宗从对决之中败下阵来都有可能。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压郁起来,连赵奎也没了心思去吃盘中的美味珍馐了。
他们还不知道他所担的事情还是想象得还是太轻松了。如果他们知道此时的丁髭早已经下定决心背叛九图宗,打算彻底借助外力来争夺九图宗宗主的宝座,相信杨辰几个连坐在那里沉思的心情都不会再有了。
黑暗的山顶之上,丁髭负手而立,脸色阴沉地注视着当空之中的一轮明月。月光如水,而此刻丁髭的心情却是万般复杂。
卓啸天在寒山镇的血腥手段与强大的实力已经深深地震慑到了丁髭的神经。他从前一直以为自己比起卓啸天来,无论是实力还是威望都相差无几。因此对卓啸天坐上宗主的宝座一直耿耿于怀。
可是从寒山镇回来……丁髭的心境终于有了变化。至少他不再觉得自己的实力能够比得上卓啸天。灵王大圆满境界……只差小小的一步,卓啸天便能成为九图宗近百年以来,第一位踏入圣王强者的弟子。
圣王强者,哪怕是在整个流江郡也是神一般的存在。丁髭心中又惊又恨,以他现在才堪堪真灵大圆满之境的实力,想要正与卓啸天相抗衡已经是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了。可是宗主宝座,丁髭筹划了那么多年,到头来成了一场笑话,丁髭心中如何甘心?
他不甘心就此放弃九图宗宗主的宝座,甚至现在,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渴望得到那至高无上的象征。实力能证明一切吗,能证明卓啸天胜任九图宗宗主的地位与身份吗?丁髭不服,在他心里觉得,卓啸天之所以能够实力提升得这么快,其中肯定有什么只有宗主才能够修炼的秘籍。
为什么卓啸天就可以得到这么强大的修炼秘诀,自己却只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才得缓慢得提升?论威望,丁髭觉得自己比起卓啸天丝毫不差;论能力,丁髭觉得他比卓啸天更有资格坐上宗主的宝座。
“卓啸天就是个胆小鬼!”丁髭在心里狠狠地鄙视着卓啸天,“以九图宗今时今日的实力,如果奋起直追,也许现在的九图宗早已经名列古界十大宗门之一了,哪里轮得到破黎宗欺到头上来?”
“丁堂主,让你久等了!”丁髭的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丁髭闻言身体微微一动,猛得转身怒道:“什么意思,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了?难道破黎宗现在就有把握胜利得过图宗了?”顿了顿,丁髭突然仰天大笑道,“不是本堂主说大话,凭破黎宗的实力,哪怕倾巢而动也未必是九图宗的对手,如果没有老夫为他们做内应,到时候北林郡都还不一定姓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