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笑书道:“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若男道:“是个黑脸大汉,用的一手斧法,甚是了得。我与他拆了数十招,竟不能胜。”
鹿笑书怔了怔,道:“黑脸大汉,江湖中可太多了,这用斧子的也不少。”
李英道:“我知道一人很有嫌疑。”
鹿笑书又怔了怔,道:“谁?”
李英道:“京城四鬼的黑面鬼刘庆,他的一手大斧威震京城。”
鹿笑书道:“他不是失踪了吗?”
李英道:“失踪并不代表永远消失。”
鹿笑书总算是明白了道:“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失踪,让人们淡忘他。然后作案别人就不会怀疑他。”
李英道:“属下便是这样想的,京城四鬼向来情义深厚,若真是失踪,他那三个哥哥岂能作罢。”
鹿笑书道:“你的意思是其他三人都知道他的下落,故意寻找,那是假象?”
鹿笑书道:“那他会藏在哪里呢?”
李英道:“江湖客栈。”
鹿笑书不解道:“江湖客栈?”
李英道:“除了江湖客栈,难道还有别的地方能有这个势力,就如同真的消失一样。”
鹿笑书皱眉道:“但江湖客栈为什么要这样做?据我所知那江湖客栈与魔教多有关联。”
李英道:“我想这里面,肯定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鹿笑书道:“就算真的是刘庆,就算真的是江湖客栈把他藏了起来,可是刘庆为什么要将魏候灭门。”
李英道:“据我所知,自从青面鬼刘风去过一次江湖客栈,后来便三人都像消失了一样,没有在出现过。”
鹿笑书道:“后来我碰见过一次,可是我听说他们也不欺压百姓,我觉得他三人还算是好汉。”
李英道:“大人刚到京城,还不太清楚,那京城四鬼虽然不欺压百姓,可是他们对江湖中人便是顺者昌逆者亡。”
鹿笑书道:“你是什么时候变得消息如此灵通的?”
李英叹了口气,道:“我兄弟二人在京城长大,做捕头也有数年,这些自然是知道的。”
鹿笑书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
李英道:“大人,你明白了什么?”
鹿笑书道:“那京城四鬼与江湖客栈都是魔教的人,假意与我结交,是来打探我的身份,怕我坏了他们的大事。”
李英叹道:“我直到现在还不懂。”
鹿笑书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你会明白的。”
李英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鹿笑书道:“无论多么完美的计划都会有破绽,就像剑法一样,只要能找到破绽,这件案子也许就正是揭开魔教阴谋的开始。”
李雄道:“你们说了那么多也没用啊,关键是怎么样才能找到刘庆啊?”
鹿笑书道:“能找到刘庆的,武林中只有一人。”
李雄道:“谁啊?”
鹿笑书道:“江湖客栈,秋三娘。”
鹿笑书带着秦若男来江湖客栈找线索,顺便看有没有机会认人,因为见过凶手的人,除了秦若男其他的都死了。刚到客栈,伙计已走了过来,鹿笑书并没有看见上次的伙计,这次是个直眉楞眼的乡下人,粗手粗脚的。
秦若男道:“你先给我们来五六斤上好的女儿红,一斤牛肉,一斤羊肉,再杀只活老母鸡炖汤。”其实她吃的并不太多,只不过急于报仇,想引人注意。伙计瞪了她一眼,突然冷冷道:“两个人要这么多酒菜也不伯撑死你?”秦若男怔住,这么样的伙计,她倒是第一次见。
伙计冷笑着,又道:“女人吃得太多,将来一定嫁不出去的,你若想嫁给那旁边的小白脸最好少吃点,否则他养不起。”秦若男更吃惊道:“你是什么人?你认得那小白脸?”伙计眼睛珠子转了转,低下头,在她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秦若男听着,眼睛越睁越大忽然“噗赤”声笑了,拉住这伙计的手臂在他耳边也悄悄的说了几句话,两个人的样子居然好像很亲热。这地方的客人当然并不止她一个,别的客人都看得眼睛发了直。这么样一个文文静静,秀秀气气的美人儿,怎么会跟这粗手粗脚的小伙计如此热络?
他们尽管奇怪,秦若男却不在乎,那伙计当然更不在乎。鹿笑书忍不住道:“小姐真是前卫,居然在大庭广众下,和男人勾肩搭臂的,在下佩服!”秦若男眨了眨眼,道:“男人?什么男人?还有前卫是什么意思?”鹿笑书道:“刚才那伙计难道不是男人?”
秦若男却笑了,悄悄道:“陆判大人,你真是个笨蛋,现在我跟他亲热一点,等等他算帐时岂不就会便宜一点了,这道理你都不懂?”鹿笑书实在不懂,这将门之女难道就是这么样的,不是说古代女子都保守吗!
这时那伙计已将杯筷送了过来砰的一声,往桌上一摆,用眼角瞪了鹿笑书一眼,嘴里嘀咕着道:“这么样一朵鲜花,却偏偏插在牛粪上。”鹿笑书也怔住,这伙计难道吃错了什么药?秦若男正掩着嘴在吃吃的笑。鹿笑书看着那伙计的背影,忽然也笑了,正想说什么。
忽然看见一个已喝得醉醺醺的人摇摇摆摆的走过来,一只手拿着个酒杯,一只手拍着他,笑嘻喜的说:“我认得你,我们见过。”鹿笑书也只好笑了笑,他不想这个醉汉破坏了自己的计划,所以不想大打出手,可醉汉却偏偏要来惹他。
居然走过来坐下道:“我还记得你,你这小白脸,偏偏忘记你姓什么了?”忘记了最好,鹿笑书当然不会再告诉他。醉汉忽然转过头,直着眼睛,瞪着秦若男又笑道:“你带来的这小姑娘真标致,就像朵花一样,一捏就能捏得出水来。”
原来他是为了秦若男来的,看见秦若男跟伙计都那么亲热,这小子想必也心动了。秦若男此时红着脸,垂下了头,连眼皮都不敢抬起来。鹿笑书叹气道:“你老兄好像有点醉了,为什么不找个地方歇歇去?”他实在不愿找麻烦,也不愿醉汉找上麻烦。
他知道秦若男看似文静,但是父亲乃是战功赫赫的魏候,自己从小便是见惯了厮杀,而且也是二流高手。谁知醉汉却完全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还是直着眼,瞪着秦若男,忽然用力一拍鹿笑书的肩膀。道:“老弟你真是艳福不浅啊,今天你若将她让与我,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
鹿笑书居然还忍得住气,谈淡道:“我不会出什么事的。你看来却是快出事了,我劝你……”醉汉不等他说完,已瞪起了眼,大声道:“我叫你让,是给你面子,别不知好歹,你究竟让不让?”鹿笑书只好又叹了口气,道:“你为什么不问她自己?”
醉汉笑道:“我用不着问,我知道她喜欢我,我哪点不比你这小白脸强!”秦若男的脸更红,头垂得更低,看起来更是楚楚动人。醉汉看得口水都流了下来,道:“小娘子,你跟我到那边去喝酒好不好?”秦若男红着脸摇了摇头。醉汉道:“不好也得好!”他居然伸出手,拉住了秦若男的手。
秦若男垂着头,轻轻道:“你放开我的手好不好?”醉汉笑道:“不放。”秦若男的脸忽然变白了,冷冷道:“你真的不放?”醉汉道:“你就算砍下我这只手来,我也不放!”秦若男道:“好。”她突然出手取出了醉汉腰间的刀。
鹿笑书看见她的脸一发白,就知道不对了,这时刀已出鞘。醉汉看见了刀光,也清醒了些,反手想去夺刀,只见刀光一闪,他的一只手己被砍了下来,血淋淋的掉在地上。他的瞳孔突然收缩,眼珠子似也凸了出来,看着地上的这只断手。
又看着秦若男,好像还不相信这是真的。就在他开始相信的时候,他的人已惨叫了一声,倒了下去。喝醉了的人反应总是比较慢的。他的朋友本来都坐在对面笑嘻嘻的看着,此刻才怒吼着冲过来。
鹿笑书故意不去看他们,皱眉道:“你为什么要砍下他的手。”
秦若男板着脸,道:“他叫我砍的。”
鹿笑书道:“可是他喝醉了。”
秦若男道:“喝醉了也是人。”
鹿笑书突然出手,夺过了她手里的刀,用两根手指轻轻一扭,“崩”的一声钢刀立刻断下了一截,接着又断了一截。他只用两根手指扭了几扭,片刻间竞已将这柄百炼精钢打成的快刀扭成七八截。
皱着眉道:“奇怪,这种破刀怎么也能砍得断人的手?”本来已冲过的人,一起呆住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他。其中一个人忍不住问道:“朋友你贵姓?”
鹿笑书:“我姓陆。”
那人又道:“道路的路?”
鹿笑书道:“陆文的陆。”
本来已呆住了的人,脸色发青道:“你…你就是败长安周指挥使的陆判陆文?”鹿笑书点点头。大家再也不说话,抢起地上的人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