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午时还有一会时间,灵鸠被安排出去买几件换洗的衣服,按照帝国圣殿里的保护准则像灵鸠这种贴身侍卫是一刻也不能离开主人身边的,最后,还是弥古塔下了强制命令。
灵鸠走后,弥古塔一个人靠着窗子喝果子酒,窗外的大街上一个个行人走过,有夫妻,有妇孺,也有一群匆匆追逐嬉戏跑过的小孩,还有些是一个大人怀里抱一个小孩手里面又牵着一个。
没过多久,弥古塔就将小伙计又送上来的两壶果子酒尽数喝下肚子,望着窗子外边一个个走过的行人,眼里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脑袋也越来越昏沉,没有再能多支撑一会便“扑通”一声爬在了桌子上面。
也不知又是什么时候,朦胧中,弥古塔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陌生的,他从来都没有到过的地方,周围有许多的雾气,轻轻柔了柔眼睛,眼前视线变得渐渐清晰起来,一个模糊的身影从雾气中由远至近缓缓走了过来,一道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声呼唤着“孩子,孩子”…
弥古塔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张口喊道:“母亲…母亲是你吗”?迈开双腿向前方跑了过去,也就在这时,梦境外后背被人轻轻碰了一下,他突然从桌子上坐直身体失口喊了一声“母亲”。
正准备给弥古塔后背上盖衣服的灵鸠顿时吓了一跳,手中的衣服差点掉落在地上,“殿下,你没事吧”?
弥古塔抬起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灵鸠,两只眼神里面的紧张感还没有完全褪去,“你回来了,没事…我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灵鸠听完“呃”了一声,拿着手里的衣服重新坐回桌子对面。
弥古塔眼中的神色渐渐恢复清明,抬头望了一眼小侍卫后背上多出的一个包裹随口问道:“一共买了多少件衣服,够不够我们这几日换洗”?
灵鸠听完先点了点头才道:“一共买了十三件衣服外加一些吃的,衣服殿下的十件我只需要三件,由于不敢离开殿下身边太远,衣服都是在附近店铺挑最贵买下的,丝质自然不能和圣殿里面的相提并论,这一点还望殿下凑合着先穿,吃得都是一些糕点,想来在水路跋涉途中定是会有吃饭落脚的地方”。
一直等到灵鸠介绍完,弥古塔静静点了点头,心中想了一番才出口问道:“灵鸠,你对自己亲生母亲的样子有没有什么印象”?
灵鸠脸上的表情忽然一怔,弥古塔心中开始暗叫糟糕,果然,只见灵鸠缓缓抬起头将目光投向窗外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淡淡的说道:“师傅曾经告诉过我,他当初在山上遇见我的时候,我身上只裹了一件单薄的棉背再无其它物件,见我哇哇哭个不停十分可怜便将我捡回来从小收养”。
弥古塔听完没有再开口说话,两人同时陷入沉默之中。
午时很快过去,还没有到午时一刻尖脸男子就准时出现在两人的视线当中,一看到灵鸠身上多出的一个包裹,尖脸男子脸上露出一副开心的笑容道:“看到两位公子能够准时的在这里等候,想来心中已经是做出了决定,那就跟随我一起走吧”说罢,身子微微一侧转身走在了前面。
三人一起从二楼下来走到奇味作坊门口,眼前,在作坊门口的大路上呈“一”字型整齐竖直排列了七辆马车。
尖脸男子带着两人径直向最后一辆马车走去,边走边介绍道:“此番一同前往黑水寨消灭怪兽的勇士加上两位公子一共有五十名,前面六辆马车除去马夫每辆车分别坐了八个人,剩下后面这辆车只坐了两个人,我看两位公子衣着华丽就安排在这最后一辆,毕竟要宽敞不少”。
尖脸男子话语介绍到这里,三个人已经快要接近最后一辆马车,弥古塔忽然止住脚步眉头紧皱开口道:“灵鸠,给他一锭金子让他带着车里面的两个人去别的地方…马夫留下”。
灵鸠接到命令,伸手从腰间取出一锭金子直接递到尖脸男子手中,“快去照办”。
尖脸男子握紧手里面的金子脸上露出一脸的不可思议,目光掠过灵鸠停在弥古塔脸上,道:“公子,我是请你们去帮忙消灭怪兽,事后要付酬金给你们,你,你怎么……”?
弥古塔不待他说完话伸出手掌在胸前连续挥了几下,露出一脸不耐烦道:“灵鸠,再给他一锭金子”,小侍卫一双漆黑眸子变得无比幽冷又从腰间取出一锭金子抛给他。
尖脸男子连忙将金子接到手中,下意识的拿出其中一锭放在嘴里面咬了咬,确认没有问题以后急忙抬起头对着两人说道:“两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说着话一脸眉开眼笑的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尖脸男子就带着两名从外表看上去十分健壮的男子走了出来,三个人都是一脸的喜不自胜,大步流星从他们身边匆匆离去,尖脸男子走在最后面,小声对着弥古塔两人讲道:“两位公子哥可以上马车了”。
两人上了马车此番就等于正式踏上了寻找红罗兽的征程,随着车辆的起伏颠簸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车窗外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弥古塔刚好来了一点睡意,马车却停了下来,脸上不免有些责怪。
尖脸男子那张生得无比奇特的脸准时出现在车窗外,招呼道:“两位公子哥该下车了,前面有一家小店,今晚我们就暂住在这里”。
弥古塔用手揉了揉带着点睡意的眼睛和灵鸠一起下了马车,一行足足有五十人的车程队伍还是给这家小店带来了不少的震动,老板娘是一个年龄已经过了四十岁的半老徐娘,用她那种专属略微带着点媚态和故意发出的嗲音手段,热情的招揽着客人。
一帮大汉其中有三分之二都被她的“美貌与手段”折服,有好几个大汉趁她给其它客人倒茶的时候手指在其丰盈柔软的脂肪腰上面狠狠的捏了一把,老板娘张口发出一声娇呼,顿时又引来其余人的尖叫声附合着,而,老板就站在收账台后面一张老脸黑得像一个秤砣。
不久,尖脸男子走到他面前伸出一只手臂甩了甩挂在指头上面的钱袋,道:“李老板,这次你看能给我打个几折,我可以保证再过两个月还会带一批客人来你这里”。
被叫做李老板的中年男子听到这里满脸的黑气才渐渐消下去几分,缓缓从人群中的某个地方收回目光,又重新投射到尖脸男子脸上,额顶上的皱纹一层层舒展开,说道:“六折,最多就是六折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要是能把所有经过我这里住过店的客人返回来时再住一次店我就给你打五折..那怕是四折也行…”。
“唉…你先别急着上楼呀…你可说说以往你带着经过我这住过店的客人,为何到现在为止一个也没有回来,他们都去那了”?
尖脸男子此时刚好走到要上二楼的阶梯前面,闻言脚下步子一顿,也不见他回头张嘴笑着答道:“以前带去的大部分人都挖黑金发了财,谁还会回到这个鬼地方来”,讲完话脚步一刻不停径直上了楼梯,身影很快消失在二楼,楼梯口的拐角里面。
李老板见状心中仍旧不甘心,只不过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他嘴里哼了一记声音放低了不少,又道:“那,那些没发财的人都去那了”?
“你不在这好好的算账,管人家那些人都去那了干嘛”?老板娘刚好走过来伸出右手食指,一根指头狠狠的戳着李老板一边脸的额头,直把对方整个头都推到了一边去。
李老板自结婚以来就一直惧怕老婆,直到对方将手指拿走,他伸手轻揉了一会一边脸的太阳穴,偷偷看了自己老婆一眼小声言道:“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老板娘弯腰放下手中的茶壶回过头又横了他一眼,李老板顿时噤若寒蝉。
“那些没有发财的人肯定还是一直在挖黑金所以就没有回来,还有,黑金真要是这么好挖大家就都不用做活了,全都跑去挖…我们是做生意的,关于客人的事心里想知道的时候要小心试探,看人家愿不愿意告诉我们,不该问的时候千万不能打听,要出人命的”,老板娘开口苦口婆心的教育着丈夫。
李老板大概也觉得自家婆娘的话十分有道理,“嗯”了一声没有再继续开口,两人同时动手忙起了身边的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