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带你看点东西。”感受掌心冰凉的温度,浑身一颤,左桑榆受蛊惑一般跟着何暮景走上了楼梯。
在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房,何暮景打开,里面漆黑一片,何暮景将她推进去,然后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正好一张照片像落叶一样飘到了地上。她好奇心驱使将它捡起来翻开来一看竟然是她的照片,惊讶的抬头,又瞥见这屋里的墙上全部都是她的照片。
有她在吃饭的,在上课的,在笑的,还有……和沈之的!风穿过细缝呼呼的吹进来,左桑榆觉得全身发冷,毛骨悚然。照片上的一双双眼睛化成了利刃,刺得她血肉模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左桑榆喉咙胀痛,许久才发出一句话。何暮景站在窗前,夕阳下最后一丝光落在他的身上,染成了金色,一半阴影一半光亮。
他走到她身边,带她看到一张张全都是她的照片,轻柔的抚摸着,像是欣赏自己的作品。左桑榆看到还有她比较小的时候,并且有的是在他出国的期间拍的。回想起来,左桑榆觉得恶寒和恐怖,这么多年,她一直活在监视下面。
何暮景太可怕了!
心里的愤怒在燃烧着,让她失去理智一般将墙上的照片扯下来发了疯似的撕着。何暮景开心的拍手,“小榆跟我想的一样,那些照片上有别的男人,我还在想要怎么处理呢?”
左桑榆闻言倏地听了手里的动作,伸手一扬,成了碎片的照片砸在何暮景的脸上,左桑榆像踩了尾巴的猫,毛都炸开了,指着他口不择言,或许根本就是她这么长时间来一直相对何暮景说的话,“原来你一直监视我,简直是变态!”
何暮景原来扬起的嘴唇顿时凝在脸上,阴气沉沉,语气也没有了刚才的温和,“你本来就是我的,我只是想把你的一点一滴就记录下来。可是你呢?你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你侬我侬,你完全弃我于不顾。”
何暮景说出左桑榆的罪责,理所应当。左桑榆冷笑,“我与沈之是男女朋友关系,一切都是光明正大,我跟你根本就没有关系,也永远都不会有任何关系。”
何暮景听了这话本应该怒气横生,可他突然邪魅一笑,气定神闲,“你的爱情就是建立在谎言与利用当中吗?沈之他根本就不爱你,他是在利用你的身份。可我不一样,我爱你,只是单纯的爱你。”
爱?左桑榆内心讽刺,“如果你的爱成为了你绑架的借口,那就不再单纯,何暮景,你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
何暮景抓住她的双肩,“我在你的心里早就已经被拉黑了,所以,小榆,接下来别怪我心狠。”
左桑榆狠狠甩开他,就连被他碰一下都觉得难受,“我不管你想怎么做,从今以后,我们保持距离。你再找人监视我我就报警了。”
何暮景对她说的话并不在意,冷着脸,“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我说我保证你会到我身边来,希望到时候你别来求我。”现在何暮景可能是疯了,不然就是失去理智疯言疯语,左桑榆再一次看了眼墙上密密麻麻的照片,心想如果可以真想一把火少了这里,然后不顾何暮景可怕的眼神转身离开,还没走出房间,就被一双手从后面抱住,左桑榆挣扎不开。男人的脸埋在她的脖颈中,深深地问着她身上的清香,恨不得将她的美好全部吞进身体里,温热结实的胸膛靠在她的后背上,让她背脊一颤。
“你别动,我就放了你。”说完左桑榆真的乖乖不动了,何暮景最后伸出舌头舔了她的后颈依言放开了她,左桑榆心里犯恶心,逃了。
空气里残留着他的味道,让他如痴如醉,那一天就快来了。
果真没过两天,何暮景开始收网,等待着网里的鱼儿从挣扎到最后认命。
这天在学校,左桑榆接到左司晨的电话,电话里左司晨克制不住的焦急与害怕,隐约还能听到哭声,“桑榆快来人民医院,爸爸被撞了!”
叶清后来说左桑榆当时的样子像失了魂,煞白了脸,让人好不心疼。
左桑榆当场就哭了,一个劲的絮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叶清陪着她一起到的人民医院。她都不敢走近手术室,妈妈的哭声带着绝望。死亡离得那么近,稍微不注意便会万劫不复。
一切都是空洞的白,没有任何情感,所有的人表情凝重。她走过去抱住妈妈,像是接住已经血肉模糊的现实。
“妈……”原来大人们也会有这样无助的时候,看着爷爷,哥哥,左桑榆很想哭,此时却哭不出来了。
忽的听到手术室灯灭掉的声音,是更接近他们还是接近死亡,从这一刻,有了分水岭。
医生推开手术室的门,表情凝重却无一丝感伤,“很抱歉,我们尽力了。死亡时间……”左桑榆不相信,她的爸爸会逗她,那么疼爱妈妈,怎么突然就没了呼吸。再看那医生,左桑榆有了答案,那是黑白无常,可怕的地狱使者。
妈妈依然止不住的哭,不想听到任何死亡信息,爸爸被推了出来,白布笼罩着,没有人敢去掀开,因为那是将自己的伤口撕得更开。
后来妈妈昏倒了,爷爷公司有要事便匆匆离开了。
只留下她和左司晨。
他们坐在医院走道的椅子上,左司晨神色悲切,没有往常的吊儿郎当。
“哥……”她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只是想叫叫身边的人。
左司晨揽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表情坚定,“桑榆,从今往后,我们要好好对妈妈,带上爸爸的那份。”
左桑榆沉默,不住的点头,眼泪湿了左司晨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