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居上首的孝庄,一边捏着手中的紫檀佛珠,一边看向下首。心中略微不满,却无心再管,微微摇头,对着身侧的苏麻喇姑说道:“苏麻,你说哀家是不是老了。看着她们如此相处,觉得无能为力。想当初,哀家斗垮了自己的亲姐,斗垮了多尔衮。何等英雄,此刻也是个进入暮年的老人,不服老都不行。”
苏麻喇姑眼眶泛红,端来一盅血燕,对着主子孝庄劝解道:“格格,您看您青丝依旧,哪有老的痕迹呢?过去的就让它随风而逝,您何必耿耿于怀。咱要多憧憬未来,向往生活。”
孝庄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说道:“苏麻,尽管哀家时至今日,发丝乌黑。可哀家的心太累了,想好好放松,休息下来。可是这大清江山不允许哀家休息,哀家得对得起太宗皇帝,对哀家的信任。”
提到这尘封多年的名字,她心中微紧。那时的一幕幕出现在脑海中,爱恨情仇,充实其中。原来她从未忘记他,也从未放下他。
拿起胸前挂着的晶莹剔透的玉佩,孝庄眼眶泛红,紧紧握住。似乎松手,便会消失。
看着主子如此,苏麻喇姑不再出言安慰。知晓此刻格格怀念着心心念念的人,爱而不得,只有主子自己懂得那其中的滋味。
身为上位者已久,康熙很快便发现自己皇祖母的异样。对于皇祖母,他有敬,有爱,也有丝丝怨。
低头看向自己身下的金碧辉煌的龙椅,康熙心中释怀,那丝怨气也渐渐消失。
他起身来到孝庄身侧,轻拍其背,言语安慰道:“皇祖母,别不开心。孙儿,下次也为您办一个寿诞可好?”
孝庄心中阴霾一扫而空,笑了,轻拍其手,似责备道:“玄烨,多大的人了。还向哀家撒娇,你当哀家是如此小气之人,连自己的儿媳,内侄女淑儿都不能容吗?”
见皇祖母笑了,康熙放心,插科打诨似的说道:“孙儿不是那意思,皇祖母勿要冤枉孙儿。”
“哈哈哈!”孝庄被彻底的逗乐了。
主子开心,让苏麻喇姑放心。看着康熙的眼神越发和善,现在只有皇上能制住主子。以后得多报答皇上,自此也有了善缘。在后来歆瑶落难之际,苏麻喇姑挺身而出护住她。
众人开始向孝惠章皇太后,献寿礼。
嫔妃之中,有心之人,皆献上自己亲自绣的物件,抄习的佛经。
待到歆瑶之时,妃嫔献礼已过半了,新颖的,精致的,比比皆是。
她带着四阿哥缓步上前,跪地请安,祝贺道:“嫔妾宸贵人万琉哈氏给皇上,太皇天后,皇太后请安!皇太后您岁寒松晚翠,春暖蕙先芳。”
小小的四阿哥,规矩的跪地,请安道:“给皇阿玛,老祖宗,皇祖母请安!孙儿祝皇祖母如松如鹤,多福多寿。孙儿写下副对联,上联是兰桂腾芳开寿域,下联是儿孙英俊继家声。希望皇祖母能喜欢。”
孝惠章甚是开怀,笑着唤歆瑶及四阿哥起身。玉嬷嬷递上主子们准备好的寿礼,献上。
对于歆瑶的寿礼,康熙甚是好奇。之前并未听她提起,便对着自己皇额娘点点头,笑着说道:“皇额娘,儿臣对于宸贵人的寿礼甚是好奇。望您能打开,让咱们一睹为快。”
太后孝惠章双眸闪过一丝犹豫,孝庄把一切看在眼里。
早在苏麻喇姑的劝解下,对歆瑶渐渐放下成见。对此,她也是乐见其成,也符合道:“淑儿,哀家也想看看,你就打开吧。”
一个雕刻精致的紫檀木盒子被林嬷嬷呈上来,孝惠章微笑着亲手打开木盒。装裱华美的画卷,躺于其中。她慢慢打开画卷,眼前的一切让她热泪盈眶。
碧海蓝天之下,简单大方的蒙古包,牛羊群悠闲的吃草。牧民们在草原上,骑马驰聘。其乐融融,逍遥自在。
左侧更是提上一袭字迹: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落款赫然是万琉哈氏歆瑶。
此情此景,让康熙心潮澎湃,激荡不已。如此心胸,让他深深着迷,第一个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