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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可怜的豆豆先生

搭乘凯撒“顺风机”回来的路途总算平安无无事,陆息伐把伊纯与白淼送回公寓后就又赶去公司处理些紧急事件。

经过一路舟车劳顿,白淼匆匆洗了个澡就倒在床上呈睡死状。而伊纯舒舒服服泡了个花瓣浴后忽然想到顶楼的李斗,虽说有拜托沈默涵照顾他的伤势,但好久没去看他一眼,如果默涵姐恰巧有事要忙也没时间去看他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

想到这里伊纯不敢再想下去,赶忙胡乱找了套休闲装穿在身上,顶着湿漉漉头发就冲出门去搭电梯到二十楼。

拿备用钥匙打开门后,伊纯就先试探着向屋子里问:“豆豆,你还活着吧?豆豆?”

“唔……”

极轻浅的呻吟声自卧室里传出来,伊纯见地板上灰溜溜的索性就直穿着鞋跑了进去,“豆豆,你怎么样了?怎么不说话呢?”

卧室里,各种快餐盒子散落了一地,蓬头垢面的李斗就被几乎堆成小山的垃圾里躺在床上,一副奄奄一息的垂死模样,“我,我昨天刚刚花光了身上最后的十块钱,如果你再不来看看我,恐怕再看到的就是只悲催的饿死鬼了!”

“……”伊纯虽然觉得他那脸可怜相的可信度不是很高,但还是一一踢开挡路的垃圾,走到床前查看下他的伤势有没有恶化,“默涵姐没有来看你吗?我不是有说让你有事就打电话找她吗?”

“你的默涵姐说她有紧急任务要出国,叫我有事就打电话找她老公……”李斗一想到那个男人的声音,就不禁委屈地撇了撇嘴,“可是,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后,我就决定死也不要找他了!”

“呃,胡杨大哥的脾气是有点不好,说话也比较……比较重语气,但人其实很好的。”想到身为雷鸣组组长的那位胡杨惊雷,那个高大的有些恐怖的男人还真像他从事的专业一样比较“暴力”,也难怪李斗宁可冒着会“饿死”的凶险也不找他了。

“他简直就像颗原子弹……不,简直就是核弹一样恐怖!”李斗说出心中所想的同时,还不停地点头加以确认,“你们组织里都是些什么人啊?就没有个正常点的人可以让我依靠吗?”

“好啦好啦,可怜的豆豆先生,最正常的我不是回来了吗?放心,在你的伤痊愈前,我绝对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远行了,OK?”伊纯安慰宠物似地胡乱揉了揉李斗的一头短发,“你今天还没吃饭吧?说吧,想吃什么好吃的?我等下叫负责帮我们打扫房间的阿姨上来,以后让她专职来照顾你,可以了吧?”

李斗抛给她一个“这还差不多”的表情,然后扫了眼满屋子的快餐盒,“让阿姨做些营养餐就好,我真的真的不想再吃汉堡、比萨或者任何快餐食物了!我想喝热腾腾的汤和香喷喷的米饭……”

“好啦好啦,我明白了!”伊纯苦笑着摇摇头,在手机上按下一串号码,“喂,黄阿姨吗?我是十九楼的小伊啦!恩,是这样,可不可以麻烦你从今天开始到二十楼来帮忙啊?我的一个朋友病了,需要个人照顾,我觉得你是最佳人选了呢!是的……哦,我们你先不用担心,再介绍个人给我们就好……主要我了解阿姨嘛,别人来照顾他我会不放心……好的,那就这样了,谢谢黄阿姨喽!”

“看样子人家黄阿姨好像很舍不得你们嘛,那你给我找个新阿姨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让她……”李斗面显不解。

“因为她已经照顾我们好一阵子了,我对她比较了解。”伊纯认真地看向他,“你我都是有着另一重‘特殊身份’的普通人,找家政服务人员当然也不能掉以轻心啊,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个心怀不轨的职业杀手假扮成家政人员,来杀掉毫无防备的你呢?”

李斗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看向伊纯的目光也有了些微妙变化,“想不到你心思这么细腻呢,看来有你罩着,我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

“算了吧!就当我拜托你好不好,赶紧好起来离开我远远的吧!”伊纯边翻出医药箱边故作尖酸刻薄地唠叨着,“有你这么个形同定时炸弹的人在楼上住着,我怕哪天就会一睡不醒,连怎么被人连累死掉的都不知道!要知道,现在的职业杀手里疯子多得很,不讲职业道德的也多得很,要是哪天哪个疯子发现你在这里,索性将你连同整栋楼都炸掉,我们岂不是死得很冤枉?”

“喂,用不用说得那么夸张啊?”李斗顿时又冒出一脸委屈,“你可别吓我,虽说我对你们的‘杀手圈’不如你了解,但关于杀手的电影我还是看过不少的……呃,这么说来,似乎是挺可怕的……哎,我说小伊同学,你有没有想过,你跟你那个未婚夫会不会像电影《史密斯夫妇》里一样,其实都不了解彼此的真正身份,其实你们都是……”

“不可能!”伊纯嘭一声把医药箱狠狠放在了床头柜上,“你不要胡思乱想啦,也不准告诉息伐一点点关于我的‘秘密’,不然小心到时候我拿着你的人头去领赏金!”

“不是吧……”李斗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脖颈,“呜呜……伊纯,你还真是有异性没人性的典型啊!我保证半个字都不会提的,还不行吗?”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啊,你不了解息伐,他呀,是最反对血腥杀戮这些事情的。”伊纯动作熟悉地取出各种瓶瓶罐罐的药水与专业包扎用的药膏,“他的中文名字就是他自己取的,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陆息伐,止息杀伐的息伐。”李斗在口中喃喃低念着印象中那个男人对自己名字解释,“原来如此,那你们……”

“我有血仇在身,所以还无法停止‘杀伐’,但我在心里已经发过誓,等完成爷爷的心愿,为我的父母报了仇之后,我就会彻底退出‘杀手界’。也只有在那之后,我才会与他结婚,做一个配得上她的好妻子。”

“哇啊!”猛然被撕下左胸上之前贴着的药膏,李斗直痛得眼泪都喷了出来,“我说小伊同学,你的动作就不能温柔一点吗?拜托你,就在帮我换药这一刻就好,把我暂时当成你的‘止息杀伐’行不行?”

伊纯消毒清洗伤口后,准备贴药膏的动作却就此顿住,然后纠结着眉心直盯着李斗的脸看了半天,“抱歉,你跟我家息伐实在没得比,连一点点能让我幻想的空间都没有!”在狠狠把药膏拍在他左胸上的瞬间,她吐出这样一句。

这次李斗直疼得将脸整个埋进柔绵绵的枕头里,又将攥成拳的手狠狠砸在床上才勉强缓解些许疼痛,“还真是,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我……哎,杀手果然是杀手啊,不仅杀人的方法多,原来折磨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更多!呜呜……我怎么这么可怜啊我……”

伊纯动作迅速地收好医药箱,然后拍了拍纤尘不染的双手回头说:“好啦,可怜的豆豆先生,你先休息一下吧,我下楼去取些牛奶和水果之类的上来给你吃哈!”

“谢,谢谢你了……”李斗艰难地重又抬起头看向她轻盈离去的背影,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眨着,犹如被遗弃街头的小狗,“那个,你不会又一去不回了吧?我……”

“白痴啊?我不是说过,在你的伤痊愈前,我绝对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远行了吗?”伊纯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越来越啰嗦了呢?简直就像个多疑的怨妇!”

“怨妇?”李斗回手指着自己鼻尖,想要反驳,却惊觉要说出的话似乎只会让自己更像个怨妇,“好啦好啦,这次就再信你一回,要是你敢再丢下我不管我的死活的话,我就真的会跑去跟你的宝贝‘止息杀伐’告密哦!”

“哎呀?还敢威胁起我来了?那我们可怜的豆豆先生,要不要先试试脑袋离开身体的感觉?”伊纯摆出手刀,作势就向李斗的脖颈斩下去,“放心,我出手很快的,保证不会让你感觉到疼!”

“别别别,我知错了还不成吗?”李斗赶忙起身跪在床上叩拜求饶,“小伊同学,不对,小伊祖宗,您赶快去拿些吃的上来吧,我真的快要饿死了!”

伊纯这才暂时罢休,出门后嫌电梯太慢,从楼梯跑到楼下从冰箱里挑了些营养的东西出来,然后才又提着一环保袋的东西又回到顶楼。

“哎呀,你慢点吃,别弄得像非洲难民一样好不好?”伊纯看着李斗狼吞虎咽的吃相不禁失笑,但不待他咽下嘴里的东西答话,门铃又响把她叫开了。

李斗见她步履轻盈地出了卧室,他才停下之前猛吃不停的动作,甚至连咀嚼满嘴食物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只是怔怔地凝视着她的背影。

“豆豆,是黄阿姨来了。你继续吃吧,我帮黄阿姨把你这个狗窝打扫打扫!”

伊纯的声音从客厅里远远的传来,看来这位家政员的到来,是彻底打破他们俩难得的“二人世界”了。想到这里,李斗忽然觉得满嘴的美食都瞬间没了味道,既不能吐出来,却又有些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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