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男再次问:“珠儿,你要走去哪里?”
我皱眉,总觉诡异……他为何认得我,我为何又在这府里,难道真的是他救了我与金珠?看金珠刚刚的模样,似乎着急这将我带走。
“珠儿,你怎么不说话?”
我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脸,确认面具还在,心中的诡异感顿时更深一层,压着嗓子道:“在下凤竹,公子是?”
“珠儿,原来你叫凤竹?凤竹才是你的真名?凤竹……”他低声呢喃几句,突然道:“与皇家同姓呢!”
我皱眉,不懂他为何突然说这个。
“珠儿,明日便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你可充满期待欢喜?”
我错愕地瞪着他,他却笑得一脸温和,不是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而是真的如沐春风的欣喜,我完全转不过弯来——他、他、他到底在说什么!心中莫名掠过一个想法:这人指不定是别人假冒的吧!
他没看我,沉浸在喜乐的气氛中道:“还有,你母亲我也帮你找到了,明日你便可见到她,本来打算在婚宴上给你一个惊喜,但现在说了,让你早些高兴也是好的。”
一个接一个的晴天霹雳,我似还在梦中,从地上踩上了云朵;在云朵上飘着的时候又突然丢失了重要的东西;想要回头去寻的时候,又已走了十万八千里;正当绝望时刻,天上又掉下来了纱帘,让我可以顺势而下;只是当我终于松一口气的时候,又生生往下掉了;正要命丧黄泉之时,又被救了;于是恣意翱翔在云端,海阔天高,梦却醒了……
梦醒了……却又还似在梦中。
“你、你……你说你找到了我母亲?”
他本来俯身看着我,这时挺直腰,眯着眼,又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有些难以置信,但又想,必然是我在车里留下的字条被母亲看了,她找上门来的。顿时心中酸甜苦辣诸多味道一齐涌上,想我两年里独自一人在这异世的孤独,却连想也不敢想母亲的酸楚,忍不住在心底哀嚎,凤竹啊凤竹!你这可怜的妞,当初也就十三岁而已!那么小的人儿,如何过了这么久寄人篱下、受控于人的凄惨生活呐……
“怎么?高兴得不会说话了?”
我隔着朦胧的泪眼看他,突然觉得他顺眼了许多,虽然身形突兀地有些朦胧起来,却无碍我对他的欣赏。
“……呜呜呜,我我……”我这时已经忘了自己脸上的面具,忘了焦灼的金珠,忘了妖男说明日要成亲的事,只记得母亲。我,凤竹,就是一个要回归母亲怀抱的孩纸!于是所有的诡异之处都被忽略;所有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事,似乎都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事,姐不在乎!
于是一直哭着,哭着哭着,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然后又难耐心酸痛楚各种滋味的折磨,挣扎着又睁开了眼。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我被人抓着肩膀摇晃着,听见的却是金珠的声音。
“呜呜呜……金珠……金珠。”我睁开眼,哭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抽噎着,也没去在意她突然又转变的称呼。
我挣扎着要下床,金珠把我拦下:“公子身上有伤,不可乱动!”
这样一扯,果然发现腰上疼痛,心口也还有些堵塞,我抬头隔着泪眼看金珠,心心念叨着老妈:“金珠……金……呃,金珠,你快去把她请来,我要马上见她,我都想死她了。”
金珠静默了一会,道:“好!我这就去请他老人家过来,你等着。”说完放开我起身去了。
我依旧止不住眼泪,只抽抽搭搭地从床上坐起身,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我什么时候又躺回床上去的?想了一会甩甩头,胡乱抹干眼泪,两手扯了扯脸皮,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来,正襟危坐地等着母亲。
屋外似乎很有些喧闹,我沉浸在美好的期待中,紧紧盯着门口处,听到脚步声,忍不住扯出一个大咧咧的笑容来。
“二娃,听说你想死为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