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气笑了,“那好,以后的惩罚统统改成饿肚子。”
“啊——二奶奶不要啊!小三知道错了——”慎芮的笑脸一瞬间变成了哭脸,望着二奶奶直嚎。封氏不理她。
慎芮心想,你脸上扑那么多的铅粉,也不怕中毒,说不准你脸上已经满是斑点,不擦粉都不敢见人了,嘿嘿嘿——。
院门外闪进两个人,前边一个穿着一身青绿色的纱裙,头上戴满了首饰,珠的、玉的,还有金的,阳光照耀下,闪花了人眼。后边一个穿着丫鬟的服饰。
“二嫂,我家三爷派了小厮大锣来报信,二爷和三爷今天就能到家。我想着二嫂肯定不知道,赶紧亲自来给二嫂报个信。”穿得像根葱样的人,眼角眉梢都是得意。
二奶奶的心里气得发疯,面上却淡淡的,“太阳这么大,你还亲自跑一趟,也不怕晒黑喽。”
“不怕。”三奶奶说着不怕,还是抽出手帕举在头顶,快步上了廊下。“唉呦,那跪着的是新纳的通房吧?新人就是不懂规矩,就该好好敲打敲打。”
封氏不理三奶奶,任她自说自话。
三奶奶不把封氏的冷淡态度当回事,又转向跪着的慎芮说道:“你们二奶奶出身高贵,规矩极严。现在管教你,也是为你好,免得你冲撞了二爷。所以啊,你得好好谢谢你们二奶奶分神管教你。要知道,宽仁的主子是教不出有规矩的奴才的。”
慎芮暗笑,看来这个三奶奶还挺有趣的,于是谄笑着说道:“多谢奶奶教诲。以后二奶奶再教训奴婢时,奴婢必怀感恩之心,绝不敢有丝毫怨气。”
“嗯,看来孺子可教。”三奶奶捂着嘴咯咯笑起来。
“进屋坐坐吧,外边怪热的。”二奶奶封氏冷淡地说了一声,转身回了屋内。三奶奶跟着进了屋,不等二奶奶招呼,自己就坐到她身边,说道:“二爷可能是事情太多,忘记派人通知你一声了。二嫂可别生气。”
二奶奶微皱了一下眉头,心里对三奶奶的厌恶达到了顶点,语气有些冷地说:“二爷日理万机,可没有三爷的时间来处理那么细琐的事。”
三奶奶咯咯笑着说道:“二嫂说得很对。不过呢,我们三爷几乎每个月都回家一次,日常的起居用品摆着不用收,打扫着就成。二爷半年不回来一次,起居用品恐怕要提前准备一下吧?不是潮了,就是脏了,二爷能用吗?”
二奶奶冷眼瞧了一眼三奶奶,吩咐丫鬟霜儿:“去小厨房端碗冰镇酸梅汤来,给三奶奶解解暑。瞧她兴奋的,脸上都犯油光了。”
三奶奶一听,赶紧拿帕子擦自己的脸。等霜儿端来两碗冰镇酸梅汤,喝了几口,然后匆匆告辞,回去补妆去了。
封氏等三奶奶走远了,气得一把扫掉酸梅汤碗,气愤地骂道:“弓楠!你个没良心的!亏得我还时时想着你的香火事,你却心里半点都没有我。派个小厮通知一声,你会死啊——”
“二奶奶小点声,免得被人听去嚼舌头。”金嬷嬷小声地安抚。
“我怕他们听去?!全弓家上下,我都不看在眼里!一个小鼻子小眼的商户之女也敢时不时地来挤兑我一下,还真把我当成了软柿子!弓楠没本事让我生孩子,还不是弓家没福气?!真真气死我了。”
“唉!”金嬷嬷不知该怎么劝,一味地叹气。霜儿和冰儿小心地退出屋子,站在门帘外,眼观鼻、鼻观心,一脸肃穆。
二奶奶的声音大,慎芮跪在院子里也听了个真切。心想这些女人真是无聊,这么点小事就能过来炫耀,那个竟然也被气着了。都是吃饱了没事撑的。
“院子里那个,要不要给她做身新衣服?”金嬷嬷想转移封氏的注意力。
“做什么新衣服?现在做来得及吗?黑得像块炭,穿什么衣服也白搭。”
金嬷嬷呵呵笑起来。
“让你家的老金头抽空去一趟田家村,好好查查田翠儿的底细。你瞧瞧她说的那些话,哪里像个没出过村子的乡下丫头!我打第一眼看见她就心烦。长了个老实样,眼神却狡诈得很,越瞧越让人不放心。”
金嬷嬷点点头:“奶奶说得极是。这个三姑娘,像是见过世面的。昨儿晚上,还跟菊儿要青盐洗牙齿呢。我乡下的那些侄女,哪个知道这些。”
封氏被慎芮的事叉开后,由三奶奶惹起的气平复了一些,想到很久没见丈夫了,转而坐到梳妆镜前,仔细打量自己的装扮。然后喊冰儿进去给她重新梳妆。换了几身衣服都不是很满意,最后翻出一件京城里带来的陪嫁衣服,虽然样式有些过时,但胜在没人与自己重样。又挑了几件般配的首饰戴上。最后便喊小丫头到大门口守着去了。
直到晚饭时分,二爷弓楠才忙完了事情,回到听荷院。因为太累,匆匆吃了点东西,洗漱了一下,就由封氏服侍着歇下了。
慎芮连弓楠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只要封氏不喊她,她是不会进正屋的。既然两看两相厌,干吗去讨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