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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焦虑症

当时我只想着那符或者起了作用,既然我们已经从那该死的车里面出来,那就赶紧报警,说不定就能够摆脱现在的困境。

德军慌慌张张的拿出我的手机,这一次他没有直接把手机丢在地上,而是飞快的拨了号。

“通了通了。”德军一脸的欣喜若狂,而后就是一脸迷茫,生怕自己报了假警:“我该说啥?”

“就说这个店里有人杀人。”我咬了咬牙,直接说道。

德军用蹩脚的方向感告诉对方,在高速路的附近有个很好吃的店子,店子里面有人杀人,我听着德军那惊魂未定且断断续续的言语,一阵无语,就他那表述,110能听得明白,才有鬼咧。

果然,德军描述一半,一脸可怜兮兮的回头看我:“断了。”

我有些无语的接过电话,看了一眼,松了口气:“是没电了。”

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在我们看来我和德军湿着半个身子,就像两个傻.逼一样的大眼瞪小眼的站在车边,我们两个很有默契的谁也不提再次进车的事情,恐怕德军以后都要对这个被他亲爹重金改装的车子有一定的恐惧感,我猜想他恐怕宁愿走着回去,都不愿意开车回去。

警察们来的时候,周边那薄薄的雾气已经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的褪去,小店的门口没有那个穿着蓝布围裙的老板,黑黢黢的小店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没有情侣,没有那四个光头。

只有浓郁的、腥甜的、铺天盖地的血腥味。

德军站在门口没有动,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对这焦虑症的小胖子有一定的影响,心理阴影面积应该不小,他在门口呆了一阵,当店里原本浓郁的血腥味更加浓郁的时候,他别过头,掏心掏肺的吐了起来。

德军的举动连带着我也有点不舒服,我差点也跟着吐,但是胃里面什么都没有,相反德军很显然是在邀我吃饭之前,填了点东西吃,如今是悉数吐了出来,对于一个为自己吨位着想的胖子来说,没有吃的,就相当于没有了生命。

厨房那还算是干净的布帘子被挑起,即便是我现在站在门口的这个角度,依稀的都能看见里面的断肢残壁,一个人被剖开了半边放在案板上,他的边上插着一把锈迹斑斑或者是说血迹斑斑的刀,内藏流了一地,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因为警察很快封锁了现场,我们两个什么都看不见。

这一片地区是在高速公路旁边并排的几户人家,其中有自己的门面且在做生意的只有这一家,其余的大门紧锁,据那些警察说,这里面只有一具尸体,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不是人的肉块,那得回去鉴定,但是那个身上裹着蓝色布裙的老板却不知所踪。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身上都凉了半截。

这才是最重要的好不好,那个老板不被抓起来,我就感觉身边好像多了一个杀人犯一般,随时都可能丧命。

德军车子上的水已经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而我们两个身上的水早就被太阳照射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剩下,那个老板不在,我所看到的都不在,所以在警察问询的时候我也只能说是跟着朋友来这里吃饭,但是闻到了血腥味,所以才想到报警。

至于德军,我开始还担心这愣逼直接扑到警察叔叔的怀里和盘托出,结果因为过度的呕吐,这厮的脸色苍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临走的时候,德军死活不肯再度上车,他对那个车子有阴影,我知道,因为我也一样。

最后,在警察们怪异的眼神中,他们肯捎我们一截,把我们送到我租的地下室附近。

至于车子,自然是丢给德军的老爸处理,在公司里随便派个人把车子开回来。

德军受到了惊吓,哪都不肯去,他不肯走路,也不肯坐车,我琢磨着这货该不会对所有的车子都产生恐惧了吧?可怜他家里那辆玛莎拉蒂了,我已经惦记好久了,就想着什么时候德军开出来我俩去兜兜风,泡泡美女。

我把德军扶回地下室,让他在床上睡着,他的模样应该是惊魂未定,一路上德军都没有说话,惜字如金。

我想着刚才的事情,忍不住问道:“德军,你先前用那符咒‘阿弥陀佛’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德军缓慢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我等了一会儿,才听得他说道:“我在用的时候,就感觉到手上一疼,然后那东西就不见了,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德军竟然连那道橙色的光芒都没看见。

等等,那我看见的究竟是什么?

我和德军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这一次经历太不一样,跟我从前遇见过的事情都不一样,从前我所遇见的不过生与死,而现在,则是我认知之外的东西。

我不清楚它们究竟是什么……我所看见的一切,都是幻觉么?

“楚皓,你说,这个世界上有鬼么?”就在我神游天外的时候,只听得身边的德军缓缓的问了一句。

我愣了愣,这大概是我现在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可是胖子根本没有听我的回答,或者说他本身就在自言自语,因为他又兀自的说了下去:“如果没有,刚刚我们所碰见的,究竟是什么?这个世界上有不死之身,为什么就没有鬼?”

胖子的话我没有回答,因为他说的没错,我的存在就是时时刻刻的提醒我,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比如鬼,比如不死之身。

如果我没有这不死之身,早在20岁的时候,那场大火就应该死去了。

我究竟是什么?

“楚皓……”德军有气无力的冲我说了一句,我连忙凑了过去,以为他会说出什么经典的语句来,没想到,只听得他断断续续的来了一句:“我饿了……”

是嘛,中午没有吃饭,并且将吃的那点又全部吐出来了,他不饿,谁饿?

这么一说,我也饿了。

德军不肯出门,刚才的事情给了他巨大的打击,他开始无限的怀疑自己的人生,觉得什么地方都是有问题的。

我知道他的焦虑症又发作了,这个状态下的德军几乎是无敌的,因为所有的建议都会被他反驳,任何角度任何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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