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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012:领悟

“卡古亚?卡古亚!”伊芙只身一人漫步在这幽邃似乎没有尽头的隧道里,寻找着与自己失散的同伴。她转过一个有一个拐角,凭借记忆寻找着回去的通路。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无论是卡古亚,还是其余的人,好像永远的消失在了这深不可测的古怪的迷宫里一样。

这个想法让伊芙久违的感到害怕,她将其抛于脑后,暗自责怪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她的脚步却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奇怪的是,自从和卡古亚失散后,伊芙再也没有碰到过一个那些“行尸”。伊芙用稍快的脚步漫步在这个奇妙的地方,令她不解的是,经历了数次战斗和逃跑之后,她却没有感觉到疲惫,好像那根本没有消耗她的体力一般。

嘀嗒,嘀嗒,不知不觉间,伊芙好像来到了与之前的隧道略有不同的位置,她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水气,并且不时地有小水滴滴在她的头上。原本这里作为古老的下水道系统,似乎这并不显得奇怪,但怪异的地方在于,那水却清澈如溪流,一点也不像是下水道里的那种散发着腐败和排泄物味道的污水。

伊芙本能的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但伊芙还是决定一探究竟,兴许解开了这里的谜团,就能救下所有困在这里的人了。她提着油灯潜行,不过油早已奄奄一息,现在,它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亮光。

伊芙暗骂一声:“倒霉。”,然后无奈地把油灯挂回腰间,然后扶着墙,借着从头顶照射下来的若有若无的光亮前行。墙上有一种粘稠的感觉,伊芙一阵恶寒,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前进。

没有前行多久,伊芙渐渐地发现,周围的光亮越来越多,最后,几乎照亮了整个通道。伊芙这才发现,墙上都用奇怪地涂料画着她从未见过的图案,因为潮湿,所以摸上去有些粘稠。

那画看不出有任何人、动物、或者物品的模样,只是一些颜色随机组合成的东西似的,但伊芙却隐隐觉得,她并非第一次看到这些图案。

怀揣着内心的疑惑,伊芙走到了通道的尽头,而她这才明白那水气究竟是从何而来——通道的尽头是一扇门,一扇由水组成的大门,缓缓地流动着,宛若一个漩涡,只不过通向的不是海底,而是另外的地方。上面不断地蒸发出淡淡的水气,将整个通道笼罩在那之中。

伊芙走近它,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她感到有一股力量在与她对抗,但是并不强大,她稍加用力,便成功地触碰到了漩涡一般的门,紧接着,她感受到一股巨大的牵引力,将她拽进了漩涡中。

“啊——”伊芙一声娇呼,只发出了前半段音节,就被那门完全的吸了进去。“啊!”当她顺利将后半段也发出来后,已经来到了截然不同的地方。

她勉强站稳脚跟,不至于跌倒在地,随后才抽出时间好好观察下自己掉到了哪里。那个神秘的迷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土壤、岩石、火把和一扇巨大无比的铁门。

伊芙朝身后看去,她身后什么都没有,没有她进来的路也没有出去的路,于是她现在只有唯一的一个选择了。“好吧。”伊芙只能选择继续前进,鉴于之前的遭遇,她并不期待如果门后有什么东西的话,会是友善的。

她来到铁门前,将剑锋对准铁门,如果里面冲出来什么东西,她就第一时间将剑送进他的身体里。伊芙轻轻地推开铁门,然后又推了一下,接着用更大的力气试图推开它,但铁门纹丝不动。

“搞什么?”伊芙用全身的力气去顶那扇铁门,可它仍然没有任何反应。“锁住了?”这个想法让伊芙不禁有些惊慌,她一路这么顺利,竟然要被一道门困住吗?

伊芙无奈,后退了几步,也不管会不会惊动里面的人了,她要试试能不能踹开这道该死的铁门。

正当伊芙牟足了力气,准备踹上去时,门内却传来了一个沉稳的声音:“脚下留情,伊芙小姐。”让伊芙把力气有憋了回去。然后门内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门没锁,请进吧,王子想要见你。对了,门是向外开的。”

咔嚓!伴随着重拳打碎颚骨的声音,一个行尸被打倒在地。“小心些!亚瑟,这些行尸往往成群结队。”詹姆显然还是有些惧怕这些行尸,没有敢上前帮忙战斗。

不过即使亚瑟一人,对付这寥寥数只行尸也绰绰有余。不需要任何技巧,这些行动迟缓、不闪不避的人,只需一击,便可将其彻底消灭。

在一记回旋踢的重击下,最后一只行尸应声倒地。“呼,他们真的是活人?”亚瑟擦了擦汗水,次次重击还是很耗体力的。

“是的,只是,在吃了人肉之后,就变得精神不正常了。”詹姆似乎很不喜欢提到这个话题,但还是给亚瑟解释道。“我们快走吧,这些人构不成威胁,但他们还有很多人,其中,还有一个……”詹姆说到这里,明显颤抖了一下。“还有一个恶魔,即使是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亚瑟将信将疑,因为詹姆看上去好像对什么都很害怕。“无论如何,我要去找我的同伴了,他可能也在这里遇上了麻烦。”

“我跟你一起。”不出意料,詹姆提出了同行的请求,不过这早就在亚瑟的意料之中。“当然,你对这里很熟悉,可以帮上我不少忙。”亚瑟欣然答应,然后便和詹姆一起踏上了寻找奥兰多的旅途。

卡古亚的父亲曾经听他的父亲和他讲过这样一个故事——人在临死之前,会回顾自己的一生,眼前会闪过自己经历过的种种。

而奇怪的是,卡古亚此刻却没有遇到那样的情况,相反,他的眼前一片死寂,他就像被浓稠的黑暗层层的包裹起来一样,什么都感受不到。

原本,虽然他不愿承认,但是失去了听觉后,他非常的害怕,而当视觉也随之消失时,他彻底的乱了阵脚。一直以来,他一直依靠这两样东西才能施展自己独特的战斗技术,那神秘的父亲传授给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战斗技巧。正是这些武艺,让父亲邂逅了他的母亲,而正是这些武艺,他成了一名备受尊敬的骑士,尽管籍籍无名。

但当他失去了这些后,他以为他是害怕自己不能再一次战斗,实际上更令他害怕的是,再也无法使用这些武艺,这些技巧本身。这是他和逝去的父亲间唯一的联系了,他害怕失去这些。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一个以最严苛的态度训练自己,却又以最温柔的方式照顾自己的父亲。似乎他就站在自己眼前一般,似乎此刻他就像小时候那样,正与自己面对面,教授着他那一身的本领。

“拔出你的刀。”父亲对他说,那是他最为熟悉的语言,天底下只有他和父亲二人懂得。卡古亚下意识的抽出了自己的刀具。“还记得我怎么教你的吗?”父亲问道,卡古亚点点头,自己怎么会忘记呢。

“现在,我要你闭上眼,堵上耳朵,你太依赖他们了。”父亲为他绑上双眼。“可是,这样我怎么分辨敌人在哪呢?”卡古亚张嘴问道,一切都跟小时候一样,他惊觉,自己的声音也稚嫩无比。

他听到父亲轻笑了一声。“我说过,用你的‘心眼’。”父亲说出的这句话,卡古亚至今还是不能理解。“可是,究竟什么是‘心眼’呢?”他问道。“你马上就会知道了。”父亲塞住了他的耳朵,他再也听不到父亲的声音了。

怎么才能,用‘心’去看,去听呢?这个疑惑直到父亲离世,卡古亚也未能寻找到答案。但此时,当他真的失去了听的能力,也失去了看的能力时,他却突然想起,也许,该试试用‘心眼’了。

卡古亚静下心来,这回,他不在害怕,不在迷茫,任凭黑暗包围自己,吞噬自己。他努力地感受着,感受着周围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成功,亦或者自己已经死了,这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但他还是去尝试了,全心全意,毫无杂念。突然,也许只是错觉,但卡古亚却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就像是在水面上激起了一丝波澜。他心念一动,他想要看清那是什么。他努力地去看,去看,想知道那究竟是何物。

突然,又一次激起了波澜,卡古亚突然看清了,那是水滴滴落在水面上。紧接着,卡古亚忽然觉得自己的意识被卷进了漩涡当中,伴随着阵阵波澜,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

地上的尸体、不远处仍在靠近的敌人、以及自己面前这个不知为何,已经被自己用短刀所杀的行尸。一切的一切,以卡古亚为中心,渐渐地显现了出来。但卡古亚知道,自己没有真正的看到他们,或者听到他们。这一切,都是‘心眼’看到的,因为他仍看不清周围的墙壁和地面,只是感受到了一股气息,而每个行尸身上都拥有这样的气息。

倘若他将自己所看到的世界比作水流的话,那么这些行尸就像是瀑布一般,格外的显眼。卡古亚将眼前的敌人推开,此时,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敌人的数量——七个,这就是剩下的行尸的数量。他仍闭着眼睛,却比睁着时更加闪亮。

卡古亚顺应着自己的感觉,踏出的步伐比他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更为精准,斩出的刀刃比之前自己所有挥砍都更加致命。他的嘴角少有的露出了笑容,因为他终于替父亲完成了他的心愿。

“当你能感受到‘心眼’,并能运用它时,你就比我强了。卡古亚,那是最温柔的力量,用来保护你所爱之人。”父亲语重心长的说道。“但愿你能比我更强,那是我寄托在你名字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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