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从老王家喝完酒后,李天鼎拎着自己算命的家伙事,回到了自己租的破败小公寓,与其说是公寓,其实就是农民工住的趴趴屋。
这是一幢建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小屋,高不过两米,里面自带厨房和卫生间,巴掌大的地方摆下一张床,就没有多大空间。
李天鼎的屋子里摆设很简单,几乎都是从外面捡来的二手货,床、衣柜、椅子,唯一一件电器还是老式的黑白电视机,只有中央电视台可以看。
将算命用的家伙事放到屋子的角落里,李天鼎看了眼墙上的日历,算了下日子,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立马跑进厕所里。
不到三分钟,冲了凉水澡,光着身子的李天鼎走出卫生间。
他的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腹部拱起六块肌肉,线条匀称,全身上下蕴含着一种阳刚美感,尤其是背后那一道道蜿蜒,细细麻麻如蚯蚓爬过的伤疤,无不彰显着这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胡乱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李天鼎打开衣柜,有些苦恼的从里面随便扯出一件浅蓝色衬衫,下身搭了条轻薄的亚麻裤子,脚上依然穿着那双塑料拖鞋。
把门胡乱关了一下,李天鼎来到门外,他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忽然躬起身体,朝着马路,如闪电一般,飞速奔跑起来,他以肉眼难以扑捉的速度,巧妙的避开马路上疾驰的车辆,一路风驰电掣,直奔玉龙山。
马路上坐在汽车里等红灯的司机,看着旁边一道白影忽闪而过,揉了揉眼睛,茫然的环顾四周,然后拍拍胸脯安慰自己:“我一定是看花眼了。”
……
“哎,速度比一个月前又降低了不少。”
不出三分钟,李天鼎的身影便出现在玉龙山下,他抬手看了眼手表,又看了看红门高墙内守卫森严的一栋栋独立小院子,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上次在这差点被抓个现行,最后还是那老家伙出面救了他,此后老家伙便与他约定,每月只能这个时间点过来。
“时间到了。”
最后瞅了眼手表,李天鼎敛气凝神,脚尖点地,双臂平举,做出一个大鹏展翅的动作,猛的一下俯冲到半空中,接连两个翻腾,悄无声息的越过岗哨。
在地上滚了一圈,平稳落地后,李天鼎看看左右,借着黑夜的掩饰,朝着5号小院的方向摸去。
……
5号小院,樊家。
“马嫂下去休息吧。”
樊老摆摆手,阻止了想上前去关窗户的马嫂。
马嫂看着窗外在夜风中摇曳的树枝,一脸的为难,“老爷,这夜里风大,寒露重,您身子又有旧疾,我还是帮您关上窗户再去睡吧。”
“马嫂,我说过不用啦。”樊老眉头皱了又皱,语气无形中加重了几分,“你先下去吧,窗户待会儿我自己关。”
“好吧,老爷,您也早点休息。”
马嫂摇摇头,轻叹一口气,关上门退出书房,她虽然在樊家备受小辈人尊重,可毕竟是个下人,人微言轻,自然是首长说啥她做啥。
“嗯,下去吧。”樊老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假寐,再次催促马嫂离开。
出门后,马嫂望着紧闭的书房门,心中充满了疑惑,“老爷脾气虽然有些犟,可在平时,像关窗户关门这种,对他身体有好处的小事,他从来都是顺从我的啊,也不知今天是怎么啦?还真是奇怪。”
……
“出来吧。”
马嫂刚一出门,坐在书桌后面的樊老便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对着着窗户,轻轻召唤道。
“老东西,我说你这里的守卫可真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有躲在黑暗处的高手。”只见樊老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从窗外跳窗而入,黑影双脚稳稳的落在地上,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这一系列的动作那叫一个眼花缭乱。
“你小子也不抬头看看,这是哪儿。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玉龙山要是人人都能进,还叫京畿重地吗?”
樊老白了李天鼎一眼,起身关上窗户,回头看着李天鼎,冷哼道:“你小子要是连躲过这些岗哨的本事都没有,那要你还有何用。”
李天鼎撇撇嘴,一屁股坐在樊老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那些站在明处端枪的傻狍子自然没啥可怕的,可躲在暗处的内家高手,哪一个不是实力非凡,就说上次那个老家伙,就不是我能对付得了的。”
李天鼎刚回国的时候,曾经冒冒失失闯过一次玉龙山,当时差点被守卫玉龙山的大内高手,抓了现行,最后还是在樊老的帮助下,才侥幸逃过一劫。
因为这事,他的心里对玉龙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总觉得这里躲藏着几道境界不俗的气息。
“傻狍子?”
樊老眯虚着眼睛,冷冷的看着李天鼎,“能被挑来守卫玉龙山的,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经过数次军区大比武,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兵王,他们这些佼佼者在你眼里,竟然是傻狍子?”
“老东西,我可是就事论事,没有其他意思。”感受到樊老语气不善,李天鼎连忙摆手解释,老家伙年轻时候当过兵,军人出身,集体荣誉感强,见不得别人诋毁当兵的。
“哼,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小子别以为自个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就可以藐视天下英雄啦。”樊老怕李天鼎翘尾巴,有心敲打他,“华夏不比RB,这里历史悠久,卧虎藏龙,你以后行事要低调小心些。”
“老家伙,我已经够低调啦,快说,你这次让我回国,到底是干什么?”李天鼎眉头微蹙,有些不耐烦的道。
从RB回国已经有一个多月,他每天在天桥摆摊算命,接触的人一个巴掌可以数得过来,这还不叫低调。
“你啊,性子还是太燥。”
樊老走上前,给李天鼎亲手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中,语重心长的道:“你回国也有一个多月了,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在他这里,李天鼎也没拿自己当外人,大大咧咧喝了一口茶,然后点点头,似乎对茶水的味道很满意,又让樊老给他添了一杯,这才慢吞吞的说道:“天天雾霾,污染爆表,睡觉担心房塌,吃饭担心中毒,出门担心污染,过马路扶个老太太还担心被敲诈,接触的人,要么一个个苦大仇深,要么就是装逼扮猪吃老虎,燕京这地忒没意思。”
“哦?这就是你眼中的燕京?”
樊老笑了笑,并没有在意李天鼎粗俗的话,而是眯起眼,若有所思,过了片刻,严肃的盯着李天鼎,问道:“你知道燕京雾霾为什么那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