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布庄李司棋是没有什么好去的地方,干脆的,就来了上一次被他“深深伤害”的容若布庄。
那伙计对李司棋李司书哥俩可是印象深刻,今天伙计小梁哥正送客,遥遥的就看到李司棋背着一个箩筐朝这边走来。
虽然李司棋换了一身灰色的新衣服,可是小梁哥实在是被伤的不轻,远远不是痛哭流涕能形容的,离着老远就认出了李司棋,远远的就想关门,不让李司棋进来。
可是他一个伙计,哪有权利闭门谢客,只能看着李司棋又来,而且李司棋说到做到,来了就找他来了。
“嘿,我来卖布来了!”李司棋笑呵呵的招呼那伙计,那伙计小梁哥一口老血恨不得喷李司棋脸上。
“你个铁公鸡,又来做什么,我们的粗布已经卖完了!”小梁哥极度警惕的看着李司棋,但是似乎发现了什么。
“你说什么?你来卖布?”伙计一脸的震惊看着李司棋,李司棋又是那老样子。
“咦,别这个态度吗,真的是来找你卖布的,白布,绝对比你们容若布庄任何的白布都白的白布。”李司棋说着炫耀了一下手里的白布,那伙计脸皮黑的快变成炭色。
“去去去去!我说你这人,看着年少,怎么这般厚脸皮,你来布庄卖白布,你当我是白痴吗?快走!”伙计对李司棋恼火,既然不是来买布,那就直接赶走好了。
而李司棋哪肯走。
“别这样嘛,我这布真的很白,你看看,要是你容若布庄能有一匹布比他白,我给你二两银子!”二两银子两千文,这伙计三个月的工钱都有了。
伙计一听,气的哭笑不得。
“你这泼皮,真是,你既然不走,我就让你看看,白布有什么稀奇的,我们容若布庄有的是白布!”伙计说着迈起脚就去找布,有傻子上门送钱,不赚白不赚,可李司棋在后边又把他叫住。
“小哥,我若是输了,给你二两银子,你要是输了,可怎么办?”李司棋看着伙计一脸的皎洁,伙计冷哼了一声。
“你这家伙在这里胡搅蛮缠,还要我给你什么,真是可笑!”俨然是不想做赌,李司棋也不逼他,只道:
“小哥,这样吧,要是你真的找不出比我白的布,就把你们掌柜的找来,我与他谈些生意。”李司棋如此说,那伙计瞪了一眼,悻悻的找布去了。
其他人也都当李司棋是个傻子,天啊,居然会有人来卖白布,来搞笑的吗?
霹雳扑棱,这容若布庄就见这伙计找布,许多人都驻足观看。
蚕丝的缎子,纯棉布,找了找多料子,可找了好些,都没有比这李司棋的布匹白,那伙计小梁哥急的一脑门的汗。
难不成真的要把这无耻的李司棋介绍去给掌柜的?别逗了,他会被展柜的赶出去的。
李司棋就在柜台前看着小梁哥忙活,也有些人来看他的白布,他李司棋可是美术生,对于染布是绝对的专业对口,他的大学专业是视觉效应,织染是什么?
织染玩的就是一个织造手法和印染艺术,而印染,说白了也就是一种视觉上的行为。
这个他李司棋绝对是玩的溜的。
“小哥,你还是别费事了,找你们掌柜的来吧。”李司棋笑,很纯粹的脸孔在那伙计的眼里分明是讥讽,而那伙计话音未落,就听见一个很兴奋的声音从后而来。
“咦?二哥,你也在这!”
“……”唔,为什么那胖子会在这里。
李司棋一回头,就见胖子云帆屁颠屁颠的朝他来了,身后跟个家丁,眉开眼笑。
“二哥,你也来卖布?”胖子嘿嘿笑,“告诉你哦,容若布庄是我们家的老主顾,等下我跟赵掌柜说,价钱一定不差二哥的!”
胖子挥舞着胖爪子,一脸的兴奋,李司棋点点头。
“那就谢谢你啦,我还真是来卖布的,卖白布。”白布俩字一出口,胖子刚才还兴奋的脸一下子天雷滚滚,低头看看李司棋的布,胖子突然好想躲起来。
“二哥,你奏凯!我不认识你!”这事胖子内心的呼声,李司棋是不是脑子有病了,居然干出卖白布的事情,而李司棋继续道。
“这是我染色之后的白布,一两银子一匹。”李司棋还是老样子定价,那伙计小梁哥极其的蛋疼,蛋已经要疼碎了!
周围人还是看热闹,不多时就把掌柜的引来了。
“这围了一大圈人是在做什么?”掌柜的声音威严,那伙计小梁哥一听就腿软脚软,赶紧驱散人群。
“掌柜的,您来了……”掌柜的就是天,伙计感叹掌柜的来的不是时候,而赵掌柜看着李司棋,看着李司棋那白布,眼皮跳了两分,他是个老手,眼睛毒,李司棋这布是比寻常的白布白上许多。
伙计忙跟赵掌柜解释这事情,赵掌柜捏着胡子挺着大肚子在那里听,听完了,不过是一个小子想要卖布,然后折腾了一番自己的伙计。
挥挥手让伙计下去,赵掌柜来到李司棋面前,李司棋上次讲价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对于这个行家里手,赵掌柜心中还真是有些侧目。
“这位小兄弟,你想与我们容若布庄做生意?你这布,打算怎么个卖法?”赵掌柜道,布匹买卖在布庄是最常见不过的,下边村子里的农妇来卖布那也是日常,李司棋这布他一打眼就看得出白的很,好好经营,定然能赚上一笔,不过也要看成本,若是李司棋囤积奇货,那也是卖不得。
李司棋看着赵掌柜,伸出一根手指头。
“赵掌柜,一两银子一匹,这可是上好的棉布,您是行家,也是知道价格的,小子这个价格,不贵吧。”李司棋笑,一匹上好的没有染色的棉布,市面价格差不多就是一两银子,李司棋这布是从这里进的,进价是九钱半银子,一两银子一匹染好的布,真真不算贵,而且很便宜。
赵掌柜看着李司棋,这价格比他想的便宜,甚至让他对李司棋都有些改观了,上次李司棋那压价杀价的样子,他本来已经做好了李司棋狮子大开口,他这次也狠狠杀价的准备,现在看李司棋卖布的价格也不贵,那倒是省事了,想了想,点点头。
“好,一两银子的价格我接受,不过小兄弟,你这布,只能卖给我一家,别家不行。”赵掌柜知道什么叫独一份的生意,布匹在江南属于日常消费,多数老百姓手头宽裕,不在乎那一匹布贵上几文十几文钱,而且这白布上绣个花什么的,价格还能再高,这白布市场不小。
赵掌柜如此说,李司棋自然是答应的,这白布不过是一个起点,他不会指望这东西过活一辈子,不过他也有条件。
“赵掌柜说的小子这里当然没问题,咱们做生意吗,自然要实惠写,但是也请赵掌柜给小子行个方便。”李司棋说着,眼里有着十六岁的少年郎没有的皎洁。
“赵掌柜,我希望我以后进货,可以在容若布庄拿到一个合适的价格。”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李司棋是知道这小小的潜、规、则的,容若布庄产业不小,若是内部渠道进货,他的利润空间还能加大,而赵掌柜也是笑,这小子未免看得起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