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来司徒骑尉另有想法嘛?”夜臻麟饶有兴致。
“是。”蓝萱回答得很笃定,“末将以为董将军之言至少有三处纰漏。”
董镶渗出冷汗,夜臻麟眼底却有了笑意,问:“哪三处纰漏?”
“第一,赵副将心情不佳才去遛的马,偏巧在营口遇上了董将军。”蓝萱看向董镶,“请问董将军,您当时只是路过还是从刚外面回来?”
董镶一噎,“刚从外面回来,我出去勘察地形了。”
“哦?这么巧?”蓝萱不备不亢,“那您和赵副将同样有嫌疑呀。”
“你……”董镶气结,一时却也无话反驳。
“那第二呢?”夜臻麟笑意更深。
蓝萱答道:“殿下曾令任何人不许接近粮草重地,那么只要在那出现的人都很可疑。而董将军的手下既然能看见赵副将,想必也就离粮帐不远。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可疑呢?”她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董镶,只是那么淡淡看着,就足够让对方生出寒意。
夜臻麟噙着冷笑睨向一脸惨白的董镶,“本王却不知道你手底的人也这样大胆,到底是你调教出来的人,连军令也敢违抗。他是谁,去粮营附近做什么?”声音很冷,几乎将空气凝住。
“这个……末将记不清了。”董镶难答。他素来大咧,大家见怪不怪,此刻听他支吾,自然也就认为他又在犯糊涂。
夜臻麟眼神愈发深邃,却没有再追问,示意蓝萱继续说下去。
“第三,董将军所谓赵副将‘倚敌报、打胜仗、换取信任’之说,恕末将不敢苟同。”蓝萱道,“做法过于露骨反而容易遭疑,如果赵副将真是敌细,绝对不会采取这么大众化的策略。”
夜臻麟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那真正的奸细又会怎么做?”。
“背道而弛!”蓝萱正色回答,“假如我是奸细,反而会在那时随大家打败仗博取信任!”寻视在刘佚和董镶之间一来回,前者在听到她的话时只挑了挑眉,后者脸色却在变青。
“哈哈哈,好一个‘背道而驰’!”夜臻麟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传遍了整个厅堂。
所有人立即警觉,梁王就要震怒了。
果然,夜臻麟敛笑,踢翻了身前的桌几,那碗酒不偏不倚正对着董镶飞了过去。
烈酒激洒,湿了董镶一身,酒碗落地,发出清洌的碎响。
所有人俱是一个激灵。
“董镶!”夜臻麟神色骤冷,“事到如今,你还不据实招来!”
“单凭此女之言,殿下就认定末将是奸细吗?”董镶手指蓝萱,不可置信望他问。
“不是么?”夜臻麟反问,“当日赵罄的话谁都听见了,为何只你认为他在诬陷大元帅。勘察地形?本王更觉得,你出营才是为了出卖军情!”
董镶手心拽出了汗,夜臻麟又道:“你所谓去粮营附近的下属根本是凭空捏造。那天散场后,本就是你亲自前往!窥探军情、煽动士卒,你是何居心?!”眼中满是鄙夷和厌恶。
董镶表情僵硬,早已失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