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正在操练手底下杀手的殷全匆忙的走了过去，有些担心的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葛飞宇他们是不是仗着自己有着实力就看不起我们魅影族？”
“没有，你别瞎猜。”
钱柔叹息着坐在了一边的木质方椅上：“我不过是自己不争气，为了感情问题而难过罢了。”
“是那个小子惹了你？”
苦笑着摇摇头，钱柔表示也不能怪冰修哲，毕竟这些年自己不在他的身边，他的心思会变化是难免的。
何况，艾丽又是跟冰修哲一样过惯了安逸生活的人，彼此性格和感情更加靠近也是正常的事情。就算是自己，也未必会选择一个成天在刀口上舔血度日的男人结婚生子的，又何况是冰修哲呢？
听到了钱柔这自贬身份的话语，殷全不赞同的摇头：“少主，您是为了他才会拼命的壮大自己的力量不是吗？”
“可是他害怕我的力量。殷叔叔，你知道吗？我看到他对我刻意的陌生时，我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裂开了。”
“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
当钱柔看到大哥微笑着从后面的帷幕里走出来时，激动的冲了过去：“大哥，你什么时候到的？”
“也就是今天早上的事儿。我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你的人及时的出现了，把冰饮决的人杀了个干净。他们已经没办法通风报信了。”
“好样的！”
满意的点了点头，钱柔对着还在练习的手下摆了摆手：“这次大家都辛苦了，快下去吃点东西吧。”
“谢谢少主。”
钱柔转身又看了殷全一眼：“殷叔叔，你也下去吃点，我想要跟哥哥好好的谈谈心，可以吗？”
“当然了，您跟家人聊天是情理之中的，我明白。”
等所有人都退出训练厅后，钱柔在停顿了半晌后，突然靠在他的怀里大哭了起来，那种悲恸，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住的，纵然是像钱宇这样的男人看了，也是于心不忍：“妹妹，哥哥又没有怎么样？你为什么这样痛苦？”
“哥，我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你之外，我的感情、我的幸福，我的青春都已经葬送在过去的岁月里了。”
知道钱柔是在为冰修哲难过，钱宇叹息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傻丫头，这些年冰修哲也不容易啊，为了逼自己一直不忘记你，他一次次的去那个悬崖那里想要找寻你的身影，一次次的失败而回。说起他变心，其实也只能说是命运的捉弄，谁让艾丽在他最脆弱的时候闯了进来呢？
伸手擦了擦眼泪，钱柔有些倔强的昂起头：“哥，我再也不想谈恋爱了，以后，我就只是留在你的身边，可以吗？”
“丫头，就算没有冰修哲，你也可以追寻自己的幸福啊。”
“幸福？”
钱柔吃吃的笑了笑，泪眼婆娑的望着天花板：早在我的脸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开始，我的幸福就已经消失不见了。修哲也许不是一个在意外貌的人，可他现在的心已经变了，就算我强行把他留下，那也是无用的。
妹妹憔悴的样子让钱宇很是心疼，但是除了拍拍她的肩膀之外，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感情这东西伤人匪浅。
“哥，陪我出去走走吧。”
“现在吗？”
“怎么，你怕死？”
望着钱柔试探的眼神，钱宇无所谓的把手插在裤袋里：“有什么好怕的？人早晚都会死，还在乎这一缩脖子吗？走，我们出去。”
“我不想带着面具了。”
“妹妹。”
“哥，我已经整整四年没有面对过自己真实的模样了，如果还要继续这样躲在面具后面的话，我真的会痛死。”
明知道妹妹只是因为跟冰修哲赌气才做出这样的举动，明知道这样出去妹妹的心会再死一次，可钱宇还是没有阻止她：也许，再死一次未必不就是好事，跟冰修哲分开，就等于彻底的解脱了。
等钱柔换好了衣服，钱宇伸手为她拿掉了戴在脸上的面具，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别怕，大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轻轻的点了点头，钱柔跟着钱宇一起走出了密室。
当她就这样毫无保留的站在阳光下时，钱柔觉得自己的心得到了释放，不由得咧嘴笑了笑：“我总算是回来了。”
“是，你回来了，不用再担心受怕了，哥哥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绝不让你受一丝丝的委屈！”
没有说话，钱柔就这样跟着哥哥往前走，在进入闹市区后，她觉得所有人的眼神几乎可以把她杀死，那种与生俱来的鄙夷之态终究是让她受伤了。
人们果然是讨厌丑八怪的，如今的自己，真是成了他们眼中巴不得马上除掉的可怕怪物。
感觉到妹妹的胳膊在颤抖，钱宇猛地抬起头扫了一眼周围围观的人，把他们吓得纷纷倒退了几步。
“别怕！”
钱宇心疼的撩了撩妹妹额前的刘海，脸上多了一丝鼓励：“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只是，不管钱宇怎么说鼓励的话，钱柔还是哭了起来，就这样用小手扯住了他的衣服，大声的哭着。
原本是看笑话的人群在听到如此凄惨的哭声后，还是都自觉的退开了。
即便考虑过妹妹会受不了人群的眼光，可是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的强烈，这让钱宇一时间有些无法承受。
“哥，我要去做手术，就算死在手术台上，我也心甘情愿。”
“不！”
钱宇慌张的按住了妹妹的肩膀：“我不要你死。”
“毁容的是我，你怎么明白我的痛苦呢？你知道这张脸带给我的不只是心理的痛楚吗？”
望着妹妹泪眼迷蒙的样子，钱宇一把攥紧了拳头：“是不是有个人跟你一样的丑，然后一样走在街上你就不会再想着整容的事情了？”
“真是可笑！”
钱柔冷冷的瞥了哥哥一眼：“谁会这么无聊拿自己的脸开玩笑？在这个街上，根本就找不到第二个像我一样丑的人！”
“那可未必！”
钱宇伸手从腰间拿出了匕首，狠狠的朝着自己的左脸上刮了下去：“这样我不就跟你一样了吗？”
看着哥哥脸上鲜血模糊的样子，钱柔心疼的拿出纸巾为他擦拭着：“你疯了吗？”
“我们是兄妹，你受到什么样的伤害我就也等于是受到什么样的伤害。既然你那么介意别人的眼光，那就让我陪着你一起变丑。”
“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做？你这样让我心底好难受你知不知道啊？”
“难受只是一时的，等我适应了现在的模样后，一切就正常了。”
“你，你笨蛋！”
笑着把妹妹揽入怀，钱宇低低的呢喃：“只有我才能陪着你一起承受所有的痛苦，因为我是你的亲人。忘了冰修哲吧，他是很好，可是如今已经不再爱你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带给你的只能是无穷无尽的伤痛。”
没有回答哥哥的话，钱柔只是一个劲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哭着，一刻也不停歇。
而无意间看到这一切的冰修哲此刻是非常的震惊的，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钱宇居然会有这样的勇气为了妹妹自毁容貌。
的确，即便是他自己爱着钱柔，也没办法一下子就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这个身为哥哥的他，却是一刻犹豫也不存在，就这么彻底的毁了自己的容貌。一个男人的容貌其实跟女人是一样的，钱宇这么做，等于是在告诉钱柔，即便钱柔嫁不出去，他也不会离开，而是会一辈子守着她。
身体半靠在墙壁上，冰修哲的心口泛起了深深的痛楚：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柔儿的痛少一点呢？
“还举棋不定吗？”
葛飞宇轻哼着挽着艾丽的胳膊走了出来：“人家大哥可以做到的事情，你为什么就不可以做到？你不是说你早已习惯了毁容吗？那现在你毁掉这张脸，对你而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我的医生告诉过我，我的脸整的次数太多，如果还受伤，那就不能再复原了。”
“蠢蛋！”
艾丽气得直跳脚：“到底是你的女人重要，还是你的脸重要？你要知道，如果你选择了保全自己的脸，那你失去的不仅仅是钱柔，还是我对你那份爱情的执着的钦佩！”
再度看了一眼还在哭泣的钱柔，冰修哲咬了咬牙，朝着钱家兄妹冲了过去：“柔儿，我要娶你，我这一辈子都要跟你在一起！”
当锋利的匕首划破冰修哲的脸颊时，钱柔整个人都呆住了，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好痛，好痛。
鲜血让冰修哲在那一瞬间睁不开眼，只能靠着感觉走了过去：“柔儿，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感觉，我只是想你明白，外在根本就不重要，如果你害怕我会因为你的容貌而离开你，那么，现在我就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不会！”
“你是蠢蛋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啊？你是存心要让我愧疚吗？”
望着面前哭泣的钱柔，冰修哲伸手为她擦了擦眼泪：“别哭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如果长时间哭，容易长皱纹的。”
“你就是个傻子！”
“为了你，做傻子有什么不可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