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弈缓缓走到了重伤之后如同一条死狗般的林龙身前,没有停顿,猛地抬起了大脚,一脚踩在了其身上。数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引人牙酸。
石弈缓缓的蹲下身,揪起了林龙沾满鲜血的头发,缓声说道:
"说了要打残你,我做到了"
石弈看着那已经有些奄奄一息的林龙,眼中全是漠然,今天他的确是动了真怒,下手也是毫不留情,其实能将高出他一个级别的林龙打成的遍体鳞伤,也多亏了自己的一直匿藏的鳞甲,这黄金鳞甲是家中祖传至宝,以石弈现在的实力根本驾驭不了这鳞甲,当初父亲在传给他鳞甲的时候也曾告诫过他,在实力没达到化丹境的时候千万不要轻易启动鳞甲,因为使用这黄金鳞甲由于身体很难承受那超大的负荷,所以很容易遭到鳞甲的反噬,后果也是不可估量的。
但是今天,石弈顾不了那么多了,拼着反噬他也要将林龙打个半残,不仅为了和炎鼎天的兄弟情谊,还为了自己对林龙所说的"承诺",男子汉一言便是板上定钉,而且现在也确实做到了。
依石弈现在的实力,能控制黄金鳞甲的时间也非常的短暂,所以他必须做到一击致命才行,而先前弄出脉力风暴那么大的阵势也完全是个幌子,真正的意义便在于引林龙过来,估计林龙现在连肠子都该悔青了,他做梦都没想到是自己的自作聪明葬送了自己。
生生挨了黄金鳞甲一击,那打出来的力道也能有千斤之多,林龙现在的状态也算得上是苟延残喘了,视线变得渐渐模糊,林龙的意识也在渐渐的消沉下去,看着眼前石弈那张现在无比凶狠的面容,林龙把牙都该咬碎了,但也是无可奈何,这次也算是有史以来自己执行任务最惨烈的一次,最关键的是自己竟然毁在了两个新生手里。
凶狠的瞪了一眼林龙,石弈像仍废物一样将林龙撇在了一边,现在眼前这家伙已经是油尽灯枯,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石弈便赶忙跑向了炎鼎天那里。
"鼎天兄弟,你怎么样"
扶起了地上的炎鼎天,石弈看到后者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颊,担心的问了一句。
匕首虽然插进了肩膀,虽然伤势极重,炎鼎天也依然在咬牙坚持着,刚才石弈做得那些他都看在眼里,心里的感动自是不言而喻,见到石弈脸上的担心之色,炎鼎天也是尽力挤出了一抹微笑
"我没事,还能挺得住,刚刚真是谢谢你了,兄弟"
炎鼎天的声音虽然细若寒噤,但之中的感激之情却是发自肺腑。
听到炎鼎天口中的兄弟二字,石弈的虎躯一震,心中一股莫名暖流缓缓的荡开,为了这两个字,他石弈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你现在受了重伤,我们还是回学院要紧"
石弈看到炎鼎天肩头那把通体黝黑的匕首自己也不敢妄然拔下来,那匕首贯穿了整个肩膀,稍有不慎,伤及了经脉,怕是会留下无法抹去的严疾。
炎鼎天微微的点了点头,那黑冥匕首之上淬的也不知是什么剧毒,自己凭借着脉力抵抗,但有一小部分也已经开始扩散,身体也是变得有些麻木。
见炎鼎天行动已经异常的困难,石弈便猫下腰准备将其背在后背上。
就这这时,天际之上突然传来一道破空之声,随后,一道飘渺身影便是缓缓落下。
感觉到有人来了,石弈的动作稍微迟缓了一下,待看清来人是凌端的时候,脸上也是大喜。
凌端淡淡的扫了一眼周围,见三名黑袍青年正四散的躺在地上,每个人显然都是受了重伤,再看了一眼炎鼎天那边,见后者正趴在石弈的背上,虽然肩上插着一把黝黑匕首,却并没有性命之危,心下也是送了口气,转过视线看到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刀疤青年的时候,眼中则有些惊讶,刀疤青年是谁,他自然清楚,对于其实力,他心里也有一个大概的了解,没想到竟然变成了如今的惨状,心里也是好奇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在那角落之处,还有一名黑袍青年正满脸恐慌的看着眼前的几人,虽然嘴角有血迹,但是伤势并不太严重,凌端也没有搭理这黑袍青年,身子轻轻一跃便是来到了炎鼎天、石弈的身边。
"长老,鼎天兄弟他……"
石弈看凌端过来了,便着急的想说些什么,被凌端一摆手给打断了。
"不用说了,你先将他放下,我看看他的伤"
石弈听后,也是赶忙将炎鼎天轻轻的放在了地上,守在了一旁。
凌端用脉力探测了一番炎鼎天身上的伤势,眉毛轻轻一皱,便是看向了其肩膀上那把通体黝黑的匕首,这匕首的品阶,凌端一眼便是看了出来,不过那毒,连凌端却从来没有见过,在不确定那毒的来历,连他都是不敢贸然出手。
正在凌端沉思之际,身边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凌端也是赶忙看了过去,只见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石弈此时已经昏迷了过去,脸上的表情也是极为的痛苦,像是承受着什么煎熬一般。
凌端见状直接甩向石弈甩出了一股脉力,将石弈的身体探测了一番后,凌端也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小家伙怕是擅自动用了什么秘法,所以才会造成如此的反噬"
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炎鼎天,凌端也有些为难,他现在也只能稍微将那毒素控制住,只有回学院查清楚那毒到底是何物,他才能彻底动手。
再次扫了一眼四周,凌端也顾不上那昏迷的几人,将炎鼎天和石弈分别夹起,瞬间消失在原地。
剩下的最后一名黑袍青年见凌端三人消失,整个人也直接瘫倒在了地上,这一夜,太过煎熬
苏佩一整天精神都有些恍惚,今天在房间里呆坐了一天,脑中尽是回放着那一刻的画面,越想心里越乱,"自己的初吻就那么被那个臭家伙给夺走了,真是羞死人了"
正当她沉浸在小女人的心境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然而她便听到对面炎鼎天的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难道是那个坏家伙回来了?"
想到了这里苏佩摇了摇脑袋,暗骂自己没出息
"苏佩,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被一个臭家伙弄得神魂颠倒,你得骄傲哪去了"
对面房间的响动一直在持续着,苏佩也是无比的心烦,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不想再听下去。
过了一阵子,对面的响动停了下来,而苏佩也轻轻的放下了纤手,眨了眨大眼睛,心里也有些疑惑
"那个家伙到底在干嘛啊,怎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炎鼎天的房间平时一直都是安静的,平时更是闹不出什么响动,今天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有点反常。
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苏佩轻声的走下了床,缓缓的推开房门,走廊内空无一人,寂静无声,而对面炎鼎天的房门则是紧闭着。
稍微犹豫了一下,苏佩脚步轻移,慢慢的走到炎鼎天的门前,将小耳朵贴在门板上,试图听听里面的情况。
咔!
门被人突然的拉开,苏佩吓得也是花容失色,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看到开门的人时候,则是直接惊叫出声:
"凌端长老?"
由于受到了惊吓,这声音也是稍微提高了几分,听起来有些尖锐。
凌端看到是苏佩,脸上依旧保持着凝重严肃,他现在必须要去查一些典籍,弄懂那淬毒的性质,而炎鼎天和石弈这个时候都在昏迷,正好苏佩也可以暂时的照应一下,想到了这里便缓缓的对苏佩说道:
"鼎天和石弈受了重伤,你先在这里帮着照看一下,其余的等我回来再说"
凌端说完也不待苏佩反应过来,便消失在了原地。
苏佩听完凌端的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眼神木然的向炎鼎天的房内看了一眼,一瞬间,她感觉眼眶有些湿润。
此时炎鼎天正紧闭着双目和石弈并排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白纸,肩上的伤口是那么的粗目惊心,黑红色的毒血将那白色的床单浸染。
小跑进了炎鼎天的房间,在接近床边的时候放慢了脚步,缓缓的蹲下身,看着重伤昏迷的炎鼎天,眼角积聚的泪水终于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你只出去了一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苏佩纤手紧紧攥着床单,泣声对炎鼎天喊道,苏佩这个年纪的女生本就容易患得患失,当看到炎鼎天受了重伤的时候,内心积攒的种种情绪也都全部爆发出来,这一刻,苏佩感觉自己的心在狠狠的抽痛着,她也深深的明白了,自己以前对于炎鼎天的模糊感觉,原来是喜欢。
泪痕沾湿了床单,苏佩缓缓地抬起了俏脸,看着炎鼎天那昏迷过于依然紧皱着的眉毛,苏佩难以想象他要承受着怎样的痛苦,手指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抚向了炎鼎天的脸颊,当触碰到那有些滚烫的脸颊的时候,苏佩的手指有些颤抖。
苏佩和普通的这个年龄的女生不一样,她要承受的责任和经历的要更多,这也就磨练出了她犹如男子般坚毅的内心,只要认定的事,便是会一直坚持,更不会逃避。
轻轻的抚摸着炎鼎天的脸颊,苏佩喃喃的说道: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拼命,难道你不知道看到你难受痛苦,有个人会比你更难过么"
眼中绽放了一抹能融化一切是温柔,令人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