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但咱们虽然只是井底之蛙,却也要争做上流。老猛的事还得从那个叫杨烈的毛头小子身上下手。"黑子点上烟,吸了一口后缓缓吐出。
殊不知在这别墅的另一个房间内,有一个人也是这样打算的,从杨烈身上下手。这个人正是老猛,杨长风。
通过这几****已经摸清了自己已被怀疑的事,然而收网行动近在眼前,断不能功亏一篑。他也只好咬咬牙,将赌注压在了自己唯一的儿子,杨烈身上。
当晚,李四和黑子已经早早在一边侯着,打算再等一天,等老猛来自投罗网。而这一晚九点过,老猛便提着一个漆黑的蛇皮拉箱毫不遮掩得朝关押杨烈的房间而去。
李四大喜过望,连忙要打电话请林沧海过来。但他这一动作却被一旁低头沉思的黑子按住。黑子摇摇头,似乎发现了什么。
装了八个轮子、可全方位旋转的手提箱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呼呼作响,虽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但光听着声就很是沉重。
声音由远及近,最后进了房间。黑子方放开按住李四的手腕,道:"他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无非就是想让我们知道,好让我们通知沧海哥。以我对老猛的了解。他不可能这么大张旗鼓得救走杨烈,其中定是有阴谋,我们先看着,不要做声。"
李四一想深觉在理,连骂老猛老狐狸,随后与黑子继续看着监控,想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老猛?"杨烈有些不习惯,但还是叫出了口,他见老爹提着个手提箱,表情十分的渗人,丝毫没有他本来的和蔼模样,便知晓他是在演戏给别人看。
他清了清嗓子,作狠道:"你来做什么!我已经说过,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不,你们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别等你爷爷出去、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按着原计划,他现在扮演的正是和李四一样、容易被热血冲昏头脑的鲁莽角色。
对于他的叫嚣,老猛没有任何反应,看他的眼神就像是案板上一条待宰的鱼。随后,他掏出根烟放在杨烈嘴里替他点上,笑道:"年轻人,上一回我是看你年轻,有心饶你一次,没想到你却还这么不知好歹,竟又送上门来。这杆黄泉烟你好生品尝吧,等到了地下可就没这么舒坦了。"
这是杨烈第一次抽烟,头一回就被呛得不住咳嗽,烟也随之落在许久未有人打扫的地上,沾了许多灰尘以及女人的头发丝。老猛收住笑,猛地抬起一脚就踹在他腹部。
杨烈此时还在咳嗽,这一脚来的太过突然,毫无防备地就吐了一地的酸水。老猛捡起被呕吐物打湿的烟,冷声道:"怎么,嫌中华不好?"
杨烈双手双脚都被铐住,此时腹部的疼痛都还未缓解过来,他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老猛就笑了,他将手提箱放到一边,用湿漉漉的烟草输着他身上惊目的疤痕,冷笑道:"果然是个硬骨头,但落在我老猛手里,就算是副铁打的骨头,我也能把它消融了!"
说罢,他一脚将手提箱踹开,露出里面大大小小、阴寒刺目的刑具来。杨烈勉强睁开眼,只见那手提箱内的刑具有新有旧,新的锃亮,旧的却都已经生锈,在上面还依稀能见干涸着的、不知是血块还是人体组织的黑乎乎的物体。
正看着监控的李四突然就有些作呕,他咬咬牙,恶心道:"这玩意什么鬼,隔着屏幕我都能闻到一股子的血腥味了!"
黑子不作回应,只眨也不眨得看着老猛将一大把锃亮的十厘米长、尾端还坠着个铜铃铛的钢针扎进杨烈的身体中。
"啊!!"杨烈忍不住低吼一声,他本能的攥紧拳头,想要将身上的钢针震出。然而不说他本身就没多少内力可言,方才的第一根钢针还正巧封了他的穴位,让他彻底使不出力气,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黑子明显瞪大了眼,他也是认真研究过老猛好几年的人,见老猛搬出了他的刑具不说,还又封了这小子的穴,这明摆着是要将他折磨至死了!
他大惊,却又不敢大声说话,只压低声道:"快叫沧海哥!老猛这是要下狠手啊!"
李四也是愣了,在他眼里杨烈可是老猛的娃,高声道:"老大现在在外面呢!"他面色一沉,这小子对他们扳倒老猛可起着大作用呢。且老猛下这般狠手,摆明了是要斩草除根,单凭这点他们就不能让老猛得逞。但老猛武功出神入化,他们就是拿着枪也派不上用场……
"别急,你先联系沧海哥,就说那小子出了事。这里还得先看着,依我看,苦肉计的可能性很大。"黑子冷道,又继续看起了监控。
此时,杨烈已经像只刺猬,身上落满了银色的钢针,虽是如此,但却未见有一滴血落下,足可见老猛手法的高深。
"年轻人硬气,倒还受得住。但我这一百零八根的钢针也不是吃素的,你这会死撑着不叫,待会连叫的力气也会没有。"老猛笑着说道,饶有兴趣得打量着杨烈面部表情,以及肌肉的收缩反应。
而监控室这边李四也刚好挂下电话。他看着屏幕里那兴趣勃勃的老猛不禁一阵发寒,平日里看似沉闷稳重的老猛私下里却是这样的冷漠变态。他突然有些害怕,自己暗地里朝他使绊,要是这次没能将他整死,那自己以后……
杨烈只好咬牙硬受,他相信父亲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对他,更不会对他下死手。他拼了这口气,也要把这次忍过。
"我还是那句话,你这次最好整死我,整不死我下一次、就该到你了!"他切齿道。
杨烈的话从耳机传入李四的大脑,让他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一颗心脏更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老猛怕也是这样,只要这一回整不死他,那下一次就是自己了。
李四猛地捶了下桌子。
等时间到了,老猛抖抖烟灰,将大号手提箱踢到他面前,冷道:"感觉如何,我这钢针不错吧?你看,这之后就是这些了,从钢针到尖勾,直到最后一刻我都会小心着不让你死的。"
他说着蹲了下来,手指在手提箱内的刑具来回游走,像是在考虑该用什么。杨烈吸了口气,勉强睁开眼看到他摆了一地的刑具。正当他要说话时,五脏六腑突然齐齐作痛,像是被人用刀棍在里面搅动一般。
老猛冷哼一声,他捡起方才落在地上的烟,掰开杨烈嘴巴塞进去点燃,他一阵冷笑,背对着监控低声道:"这就是让你抽烟的原因了,放心吧这是我特制的,有止痛之效。"杨烈猛吸了两口,果觉腹中疼痛有所松动。
因为杨烈低着头,所以看不到此刻老猛的动作,但在监控室的李四和黑子可看的清清楚楚,这老猛正在扳开一把因为生满锈而很难打开的巨剪。接下来无论是发生什么,这个小伙子都怕是很难撑下去了。
"沧海哥呢!还没到么!再这样下去,我们将会失去最大的一枚棋子!"一向冷静的黑子压低声音吼道,同时也开始怀疑自己,难道这杨烈和老猛真的不是父子?
"我、我再去催!"李四也跟着慌了神,然而再打的时候电话那边却是忙音了。正当他二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到老猛用顺了剪刀,正要朝杨烈被禁锢的手指剪去时,门陡然被打开,一个浑厚的男声喘息道:"住手!"
来人正是黑豹帮的老大林沧海,黑子和李四见此才松了口气,纷纷倒在座椅上仰天长叹。这杨烈可不能死啊,死了扳不倒老猛是小,这要是引火烧身可就完了。
林沧海看到那一堆的刑具也是愣了,喝道:"这人还有用,先不要杀!"
此时,老猛正背对着林沧海和监控器,因而就只有杨烈能看到他的表情,后怕和所幸这满了老猛的脸。
片刻后,老猛转过身,骂道:"这小子能有什么用,今儿个老子心情不好,就想借他出出气!"
林沧海摇头叹气,一半是不赞成老猛的做法,一半是为自己竟然怀疑这个替他打场子的兄弟而感到羞愧。
"老猛你糊涂了啊!"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李四他们前几日抓到条子的事告诉他,"实不相瞒,前几天李四他们抓到了个条子,说是来这接头的,我们见问不出什么便把他杀了。正巧这时候这小子就来了,这其中定有关系!上一个我们什么都没问出来,这一回一定不能放过!"
他为了面子,还是没有说出自己和李四曾经怀疑过他的话。老猛听了有些犹豫,但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无奈道:"看来我只有改日了。"
因为离得近,杨烈才看的清楚,老爹在这样说的时候他负在背后的手正微微颤抖。老猛和林沧海交谈着离开了,只留下老猛摆弄过后的刑具。眼尖的他一眼便看到,在那打开后又合上的剪刀双刃的夹缝中,露了张白色的纸条出来。而这把剪刀,正被老爹看似随手的挂在了他的手边。
监控室内,李四和黑子虽然都松了口气,但这次让老猛又得信任,他们愤愤不平,即便是一向冷静的黑子也露出了不耐烦。
平日里老猛就比他地位高,经过这事,恐怕他以后在林沧海面前越来越没有地位。
而他的兄弟李四,平时仗着是林沧海身边的红人,做了很多坏事,早就树敌很多了,要是没有黑豹帮的保护他们二人会死的很惨。
"我们得加快速度,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都得让那小子承认老猛就是他的父亲,他们二人就是卧底!"黑子猛地拍向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