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怎的到了如此荒凉之处?”宋哉若有些不耐烦了。
“少爷,老爷交代的就是在这啊。”车夫望着四周的黑,心里也拿不准,声音也变得小了很多。
宋哉若在车马上有些坐不住了,便将披风带上,下了车。
“少爷,别下去,不安全。”
“老马,白天父亲跟你说要出来做这趟买卖的时候,你就该问问安不安全了。”宋哉若一边将披风随便披上,一边有些嘲弄地问道。
车夫一时答不出来话来,自己心里忖度着白天里,老爷说的地方。应该是这儿不错怎的就到了荒野来了呢?要不是还有个少爷在,老马哪里相信这是个可以做正当买卖的地方。
“哈!”
“哎哟,神仙老爷,我可不是有意扰了您的清修,神仙老爷。”老马将双手抱在头上,连声哀求道。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急促的笑声。
“少爷,你可把我吓坏了。”
“哈哈哈哈。”宋哉若仍不停的笑着。
“要是那宋管家不回去,这会儿也有个拿主意的人了。”
“他偷奸耍滑的,在也没什么用处,再有我在这儿就没有用处了吗。”宋哉若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他这少爷在府里地位虽高,但是除了读书、政事以外,其他事物他一向没问过。
再有这路他也不是很熟的,虽他口上这样说,他还是很希望那宋沉能留下来。毕竟在这些方面他更有经验些。
风吹得紧了,远方传来簌簌的声音。老马在车上蜷成了一团,还伸出一只手来,连忙抓宋哉若。
“神仙老爷来了,少爷快上来。”
“老马,这世上哪儿来的神仙老爷。等我去看看。”宋哉若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可不敢这样,少爷快,快回来。”老马想伸手去抓宋哉若回来,但又是这样的声音过来,便吓得松了手。直接躲进马车里了。
宋哉若见了觉得好笑得很,便抖擞抖擞精神。往声音的来处去了。
忽然一个人影向自己冲来,宋哉若猛不丁的未反应过来,倒被这人吓得滚到荒草堆里了。
“我说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大半夜的到这荒郊野外来,原来是这么个胆小鬼。”梁尹大笑道,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姑娘说话未免太刻薄些。”宋哉若站起来,拍拍身子上的尘土,直起身子来仔细瞧这面前的人,竟然觉得十分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梁尹见此人文质彬彬,但一直那眼睛盯着自己,自然而然觉得这人如同方磊那样的人一般,是个斯文败类。
“不只是个胆小鬼,还是个起了色心之人。”
未等宋哉若回话,梁尹就将怀中的折羽昆仑扇取出来。鱼龙戏珠般将扇子挥出去,直击宋哉若喉咙。宋哉若急忙将腰弯下去,随着扇子的方向移动,以避开伤害。梁尹将手背翻过来,扇子便停在了她脸旁一寸的地方。她微微一笑,将扇子收到自己的面前,又将扇子低下去,像蛇曲折盘旋一般汇集身体各处的力量,向宋哉若心脏刺去。宋哉若刚刚得了空将腰中的剑拔出来,以梅花落剑法使出力气,将那柄昆仑扇挥开。
“你倒会些许武功。”
“姑娘,我不过见你眼熟多瞧一眼,何苦如此。”
“所有轻薄女子的男人都这样说,梁尹我虽不能将世上这样的男子通通杀光,不过有一个杀一个。”
昆仑扇在梁尹头顶打了个旋儿,梁尹低腰时将力气聚到扇叶上,一阵如刚才琴身发出的波浪又出来了。宋哉若以内力费力地挡住了那次冲击,不过随后而来的冲击却招架不住,直直的被逼退了数十步。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梁尹已经大开杀戒,推着那柄昆仑扇直逼宋哉若。
“梁先生,我是宋婉仪的兄长,宋哉若。”
梁尹一听这话,立即停下来,但是力量太大一时掌控不住,被昆仑扇带了起来。宋哉若虽内里受损,但是见着梁尹被甩到半空,心里担心,强撑着起来使轻功在半空中接住了梁尹。
梁尹的眼睛正好对着宋哉若的眼睛,清澈的瞳孔里透出像月色的光芒,梁尹像是融化在了这放水池里一般。
“啊!”由于受了内伤,加上宋哉若书生一个,身子一向不大好,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小姐可没事?”宋哉若还在问梁尹。
“你可少说些话吧,若是再说,内力要尽损了。”
梁尹扶起宋哉若,见他傻里傻气的样子,梁尹竟笑了。这是她许久都没有的感觉了。
她刚想为他把脉疗伤时,后头忽的来了一阵疾风。梁尹转身过去,将手掌摊开。扎扎实实地接了张仲翎一掌,由于张仲翎力量太大,梁尹一下子掌不住,一口血吐出来,半跪下去。
张仲翎在梁尹前头轻蔑地笑着,似乎是在嘲笑她本事也就这么点儿。梁尹心里一急,又是一口血喷出来。那宋哉若早因内力受损晕厥过去。张仲翎看了看梁尹,没有要帮她的意思,而是径直走向宋哉若,将气运在掌中,看那一掌就要推出去了。
“你做什么。”梁尹焦急地喊道,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强撑着站起来,站到宋哉若面前。
“你不知道他就是宋蒙泉之子吗?想必今日也是他父亲叫他来做这笔买卖的,此时杀人灭口不是最好。”
“你杀了他,宋蒙泉追究起来可怎么办?”
“荒野之地,怎么会没有山贼?”张仲翎仍死死地盯住宋哉若。
“你混账。”梁尹大骂道,口中的鲜血有些喷出来到了张仲翎的脸上。
张仲翎像是抹去什么污秽之物般抹去那些血渍,然后抓住梁尹的手,双眼死死盯住梁尹。梁尹觉得有些胆战心惊,急忙地将手脱出去。但力量太小,无法逃脱。忽的张仲翎将手放开,梁尹冷不丁松手,被重重地摔倒地上,发出“哎呀”一声。
“原来像梁阁主这样狠毒的蝎子,也有不叮咬的人。”
“张仲翎,这人可是霍福依的朋友,你想清楚些,要是想让霍福依更加厌恶你,你就杀了他,看是谁得利?”梁尹放出狠话,但她也清楚这番狠话很可能不但救不出宋哉若,还会把自己搭进去。但是她还是想一试。
张仲翎一听这话,果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将梁尹的嘴死死地抓住。力量越来越大,致使梁尹感觉有些不能呼吸。并且张仲翎力量太大,已经快要把梁尹提上来了
忽然张仲翎将手松开了。脸色又恢复成了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你不配说她的名字,你对她做过什么我不是不知道,要是你以后再犯,我定要了你的命。”
他一松手,梁尹又重重地摔倒了地上。脸上两块乌青隐隐地作疼。梁尹想上前看看宋哉若,却被他一脚踢开。
张仲翎望望梁尹,一把将宋哉若提起来扛在肩上。然后往马车的方向走去。老马在车里听见人的脚步声,以为是自己的少爷回来了,在里头大声喊着:“少爷,可知道厉害回来了吧,咱们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谁知他一探出头来,这人竟是个壮实的高个子。自己的少爷却在人家肩上躺着呢。
“少爷。”他大叫一声。
“他被山贼给伤着了,带他回去好生养着。”张仲翎说完后,将人甩在车上便走了。
老马一边想知道情况,一边想照顾少爷,等想起谢谢张仲翎的“相救之恩”时,那人却不见了。只好驾马急匆匆地赶了回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买卖。
宋府,宋蒙泉原本想着让宋哉若前去还有些把握,虽不怎么放心,但身边还有个宋沉帮衬着,自己也放心些。这宋沉却自己个儿回来了,宋蒙泉先是一顿痛骂。后头心里越是发慌。直到夜里宋哉若还未回来,宋蒙泉就更是慌了。加上身边有两个女人一直哭一直骂一直念叨,宋蒙泉的心就更难定下来。刚想着人去找时,老马赶着车回来了,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事。宋蒙泉赶紧将宋哉若送回房间,又请了许多大夫来瞧。宋哉若在家里养了许多日才渐渐好转。
宋蒙泉放心的同时,觉得事情奇怪。也不敢明着去查,只好作罢。
这梁尹伤着后被张仲翎送回去,因是习武之人,养了些日子也就好了。只是日日梁尹都想起那汪自己深陷进去的泉水。倒反反复复悄悄的打发些人去问宋哉若的情况。
初雪来临了,梅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