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见奶娘被控制住,心里底气足一些,撑着胆子喊:“我有没有害你你自己清楚,府里的奴才们可都看着呢!”说着望向张财,神色诚恳急切,“公公,奴婢真的没说谎,那绢花确实是奶娘自己拿的。不止绢花,就连夫人的衣裳首饰她也拿了不少。不仅如此,因为郡主和奶娘的闺女年岁一般大,宫里给郡主赐下来的衣裳首饰和夫人的嫁妆,奶娘也是想要哪个拿哪个,都给她闺女用了。不信的话,公公可以问问府里其他人,大家都知道的。”这里的夫人,自然指的是逝去的镇国公夫人,云曦的亲娘。
“哪个是这老奴的闺女,把她拉出来!”张财瞥一眼跪在人群中的袁小梅,眼中划过一抹冷意,这通身的穿戴竟比郡主还奢华,也不怕富贵太大,把她那贱命压没了!
有人上去把袁小梅扯出来,袁小梅拳打脚踢的嚷嚷:“放开我,你们这群狗奴才,我是国公府二小姐,你们谁敢碰我,我让我娘打死你们!”
奶娘吓得心神俱裂:“你给我闭嘴,府里的小姐就郡主一个人,你算个什么东西!”心里再次深切的后悔,以前不该对小梅那么骄纵,现在她只盼着小梅能听懂自己的意思安分一些,或许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还能保住一条命!
“娘,你又为那贱人骂我!我才是你亲闺女!我凭什么闭嘴,这些都是她欠我的!那个贱人从小就抢我的奶喝,现在又……”袁小梅瞪着眼叫喊。
张财冷冷瞥一眼控制住袁小梅的太监:“你是死人吗!”
太监一哆嗦,狠狠拧住袁小梅的胳膊,一巴掌打的袁小梅几乎昏死过去,大厅内算是安静了。
张财冷冷的看着奶娘:“让你奶郡主是给你天大的福分,没想到你竟然人心不足,存了这样龌龊的心思,那就活该被打死!”说着眼睛落到袁小梅脖子上,“咱家记得这赤金镶嵌芙蓉翡翠项圈是内务府督造,上个月才赐给郡主的,你家这小杂种带着,就不怕压断脖子吗?怪不得小小年纪就心思狠毒,敢抢郡主的东西,还将郡主推入荷花池里!罢了,咱家也不是心狠手辣的,来人,把她给我扒干净了扔到荷花池里面,郡主受过的苦总该让她也尝尝。如果死了是她的造化,如果没死,那咱家就把之前的帐一笔一笔跟她算清楚!”
小太监拖了袁小梅就往外走,奶娘此时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唯有磕头,不断重复:“奴婢错了,请公公高抬贵手饶了奴婢的女儿吧……”她是真的知道错了,早知如此,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欺辱郡主啊!
可惜,错了就是错了,此时再说什么也没用。
张财淡淡的看她一眼:“你的事情不急,有你慢慢赎罪的时候!”这种欺下瞒上,奴大欺主的贱婢就该让她受遍诏狱里的刑罚,好好的为她的行为忏悔!
阮氏的哭声早被这突发的暴行吓住,哽在喉咙里,心底一片冰凉,照现在这情形,今天的事情是别想善了啊!
“行了二夫人,咱们现在说说你吧?”张财弹弹袖子,欣赏着阮氏因为惊恐变得惨白的脸,“听说你有个侄子叫阮言的也住在府里面,带出来让咱家瞧瞧吧。”
不用阮氏说话,就有人将阮言推了出来。
阮言早被这阵势吓呆,神色惊恐瑟缩的看着张财,不明白云曦到底在宫里说了什么,他们家怎么会突然遭此横祸。是的,在他心里早认定了云曦以后必然会嫁给他,国公府也必然是他的囊中之物。
张财一眼就落到阮言腰上的碧绿玉佩上面。这块玉佩是镇国公最喜欢的,生前一直戴在身上,后来因为上面的络子脱了线,被重新拿去打络子编织,这才换了下来,结果还没来得及重新戴上,镇国公就出了事。
张财做为太后身边的老人,对镇国公自然也非常熟悉,故此一眼就认出玉佩是镇国公的。
气急反乐,张财走上前去亲自将玉佩解下来,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阮氏:“咱家没记错的话,这玉佩是国公爷的爱物吧?老国公去世时虽说给了你打理国公府的权利,但却没有给你动主子东西的权利吧?”明明是在笑,却让人感觉到一阵冷意,咬牙切齿的声音似乎在撕咬阮氏的皮肉,一句主子,更是将阮氏奴才的身份毫不掩饰的揭露出来。
阮氏浑身汗如雨下,想要找借口搪塞,却知道这情形下说什么都是枉然,看奶娘就知道了,只觉得喉咙发紧,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这时,有禁军拿了厚厚的几本账册进来,躬身递给张财:“张总管,这是从阮氏屋子里搜出来的府里的账册,请您过目。”
张财拿过账册简略翻几眼,伸手从后面的小太监手里又拿过一分账单,看着阮氏吩咐自己带来的人:“把这账上的名目都弄清楚了,先夫人的嫁妆和宫里的赏赐也一样样查个明白,少一件就让阮氏填补上,补不上的就去阮氏一族发卖人口,三族的人都卖出去,总能凑够一些银两的!”
“不行!不可以!我父亲是吏部文选清吏司主事,你们没权利发卖朝廷命官!”阮氏登时喊道,她从谋夺镇国公府之时就想到了事情败露后的后果,但她做的错事自己承担,不能连累阮氏一族!
“忘了告诉你,刚才咱家在来的路上,宫里传来消息,皇上已经下旨,阮氏一族教女无方,品性不端,着三代以内不许入朝为官,所有在职人员一律革职。阮氏再想出个当官的,等百年以后吧!”张财背着手欣赏着阮氏从惊恐渐渐变得绝望的样子,补充一句,“想来,阮氏一族会永远记得阮姨娘的!毕竟不是阮姨娘肖想不该想的,阮氏一族也落不到如此境地不是?郡主是太后心尖尖上的人物,你们也敢欺辱,活该找死!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