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苍华,你根本没有爱过我!”
“你把我从塞北带回来,就是为了软禁我,你故意做出对我好,不过是蒙蔽阿爸的眼睛,还有那些甜言蜜语,全是假话!假话!”
“叶苍华,你会遭报应的!长生天一定会开眼,他不会让你舒舒服服的活到老,我诅咒你,我宓清瑶在今天诅咒你,你,和你的国家都会遭报应的!”
“我诅咒你!叶苍华!我诅咒你!!”
夏秋交融,天气宜人。
宓华宫内,女子绝望狠毒的尖叫响彻云霄,那女子虽华服加身,可绝艳的脸苍白如纸,她站在那里,好似秋风中残破的枯叶,绝望而悲愤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叶苍华,我诅咒你,我宓清瑶诅咒你!”
“叶苍华,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定会让你的子民感受到我所受的痛苦!”
“我宓清瑶对天发誓,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会放过你!叶苍华,你给我记住!”
“叶苍华,你给我记住!!”
***
宓清瑶从睡梦中惊醒,满心满耳的全是高达一百八十分贝的怒吼。
“自古君王多薄幸,蠢得看不清这个理还有脸怨别人。”宓清瑶不屑的揉了揉耳朵。
来了这儿半个多月,宓清瑶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竟然穿越了,想起前世的自己在金融界混的风生水起,猎头搏杀,巨头争雄,她哪个怕过?
可天有不测风云,她竟然穿越了,穿就穿吧,可偏偏还穿越到这么个愚蠢直至的女人身上。
接受了这具身体的记忆,宓清瑶是万分鄙视那个脑袋长在***儿上的原主人。
这具身体的主人宓清瑶原本是塞外乌恒族可汗的小女儿,因长的美,心地善良,被部落誉为塞上雪莲花。
原本,这朵小莲花可以和她自小的青梅竹马过上你是风儿我是沙潇潇洒洒走天涯的日子。
结果,在十三岁那年,宓清瑶邂逅作为人质前往乌恒族的叶苍华,从此春心暗动,不顾艰难险阻的来到了新朝国,成了叶苍华的嫔妃。
在成亲的前五年,叶苍华对宓清瑶好到令人发指,甚至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将宓清瑶荣升为皇后。
然而,从第六年起,宓清瑶就开始被冷落,叶苍华也不再临幸她,后又因为宓清瑶穿错服装,被叶苍华打入冷宫,革去皇后头衔降为贵人。
本来这就是叶苍华的伎俩,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惜前世的宓清瑶根本就看不透,还以为真是自己惹到了叶苍华,各种补救。
宓清瑶从小生活在大漠,身份荣贵又长得漂亮,自然被部落从上宠到下,心思单纯如同白纸,十三岁之前根本不知人间疾苦。
十三岁后又被叶苍华的甜言蜜语所骗,进了宫更是看不透其中的门门道道,还以为天涯处处是爹娘,依旧我行我素的单纯着,自己被叶苍华独宠五年,又不懂雨露均沾,笼络他人,五年里早已是四面楚歌。
可怜的是,这朵小白莲还真以为往日走动的小姐妹是真心实意的和她做朋友,被革去皇后头衔后不懂修身养性,更是将自己与叶苍华的苦闷到处诉说。
结果不但没有补救成功与叶苍华的关系,反而更让叶苍华厌恶,从贵人降为嫔妃。
几个月前,晋与乌恒族开战。
晋朝和乌恒族在数百年前早已因为领土问题争锋不休,边界常年征战已是常有的事。
晋历三十六年,晋朝的老皇上叶怀荣与乌恒族交锋时战败,为了求和,叶怀荣将自己的十三太子叶苍华送往乌恒族作为人质。
经过数十年的发展,晋朝在叶苍华的治理下早已欣欣向荣,百废俱兴,粮草充足,兵强马壮。
反观乌恒族,地处塞外,又是春冬交际,粮草不足,马匹不肥,士气衰竭。
就算是从小就在马背上生长的民族也耐不住此刻晋朝的重击。
叶苍华有意一雪前耻,此番拼杀自不会留有情面,长达三个月的战争中,乌恒族死亡人数过半,大王宓石安被心腹暗杀,太子宓清泽不知所终,新大王吉利带着乌恒族归顺晋朝。
其实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想明白,叶苍华过往对宓清瑶的种种好无非是做给乌恒族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宓石安对自己放松戒备。
可惜宓清瑶根本看不清这一点,她还放不下叶苍华,还沉醉在过往的美梦中,她本是有翻身的机会的。
只要她聪明点,暂且忍住悲伤,就凭她与叶苍华五年的朝夕相处,再加上叶苍华内心有愧,重得荣宠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宓清瑶太笨,不仅笨而且蠢。
她竟然会蠢到听到这个消息后冲到前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质问叶苍华。
事实证明,叶苍华也并非全无人性,他并没有多加责罚宓清瑶,他只是把宓清瑶关在宓华宫,让她反省。
这一反省就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本是转机,当时叶苍华对她尚留有一丝情谊,若是她当时服软认错,叶苍华也必然会来。
但不知宓清瑶哪根筋抽风,竟然和叶苍华杠上,不吃不喝的绝食三日,终于把叶苍华逼来了。
还没等叶苍华开口,宓清瑶劈头盖脸的痛骂诅咒。
最后,残有一丝怜悯的叶苍华对她彻底死心,从此囚禁宓华宫,永生不得出宫。
宓清瑶穿越来就是这个时候。
望着窗外和煦的阳光,宓清瑶托腮长长的叹了口气。
刚穿来就被囚禁,让她怎么用智商碾压古代这群无知小民众呢?
她乃金融界精英,难道就要替一个白痴终身囚禁?
这尼玛剧情严总不符啊!
“娘娘,这个地方怪阴森的,您身体胄贵,当心着了这里的晦气。”
宓清瑶还没哀怨完,门外就传来脆生生的女声,那女声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慵懒的声音,“瑾儿你这丫头是越来越乖巧了,不过这话说回来了,这里头可是你从前的主子。”
“娘娘您这是说哪儿的话,这俗话说得好,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她原来是我的主子,现在瑾儿跟着您,就自然心里眼里都是娘娘,那个贱人,她还以为自己是谁。”
那脆生生的女音话音未落,门就被轰的推开,刺眼的阳光从门外照进来,两个倩影出现在门口。
迎着光,宓清瑶虽然看不清这两人的容貌,可凭借刚才的声音,她还是能分辨出,这两个人是李瑾和刚得宠的婉妃。
被囚禁的半个月里,李瑾和婉妃可谓是宓华宫的常客。
先不说婉妃,她本就是宰相府中嫡女,当初进宫时间又早于宓清瑶,可偏偏不得宠,如今一朝=得=势,嚣张点也可以理解。
但李瑾,宓清瑶却万万不能原谅。
李瑾本是西北部落中的奴隶,进入皇宫时被当做人肉猎物供贵族玩耍。
那时的李瑾就像是畜生被关在兽场的地牢中。
新朝十年,叶苍华带着宓清瑶在围场狩猎时,李瑾作为猎物和其他奴隶在围场四处奔逃,无意中碰上正策马扬鞭的宓清瑶和叶苍华。
宓清瑶本就是心地善良的人,见李瑾年纪和自己不相上下,心生怜悯,于是求叶苍华收了这个女子作为自己的贴身婢女。
入了宫后,宓清瑶得知李瑾来自西北部落,待她如亲生姐妹,好吃的好玩儿的都会分给李瑾。
可惜宓清瑶太过单纯,看不出李瑾的勃勃野心。
五年间,李瑾借着宓清瑶,千方百计的靠近叶苍华,新朝十三年腊月,李瑾被叶苍华临幸,次日升为六品女官。
在宓清瑶被叶苍华打入冷宫的日子里,李瑾表面上一副帮助宓清瑶的样子,可暗地里却想尽方法的落井下石。
半个月前,宓清瑶被叶苍华囚禁,叶苍华迁怒宓华宫一干宫人,或降或关,唯独李瑾,分入了刚得宠的婉妃宫中,混的更是风生水起。
其中的门门道道从前的宓清瑶看不清,只道是李瑾命好,可现在的宓清瑶却看的清清楚楚。
“贱人,还不过来行礼?皮痒痒了是不是?”李瑾叫嚣着冲过来。
见宓清瑶不动,她更是气焰大涨,伸手就要扯宓清瑶。
“大胆!”
宓清瑶凤眼睁圆,站起,扬手如电。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李瑾的脸上。
李瑾万般没想到往日如同木偶任人欺压的宓清瑶会有这样的反应,嚣张的气焰还没爆发,就被这个巴掌打得愣在原地。
宓清瑶气势不减,冷声怒喝,“论地位,我是主你是仆,你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来这里撒野。”
“你!”
啪。
又一个巴掌无情落下,打断了李瑾所有的话,宓清瑶上前一步,字字铿锵,“论恩宠,我承欢五年,掌管六宫,独占鳌头,你个小小的女官不过得了皇上一夜雨露,爬得再高也不过是伺候人的下贱胚子,有什么能耐来这里放肆!”
“贱……”李瑾胸脯起伏不定,气的面红耳赤,举手右手就要打。
宓清瑶左手反抓,右手甩出。
啪。
这一巴掌使劲宓清瑶所有的力气,甩出去力道十足,李瑾的脸上立刻泛起五个红色手印。
宓清瑶死死的抓住李瑾的手腕,臂弯用力,将她拉在自己面前,迫使她与自己对视,“论情谊,我围场救你,让你脱离奴籍,你借我上位,勾引皇上,我当你是姐妹不与你计较,五年来我自问对你不薄,今日你如何对我!”
一席话讲完,宓清瑶甩开李瑾。
李瑾气势顿无,两眼惊恐的看着宓清瑶。
这……
这还是那个被废后整日里浑浑噩噩的皇妃吗?
既然震住,宓清瑶懒得再去看她。
步伐稳重的迈向婉妃,语气慵懒,“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皇宫里起起伏伏的太多了,说不准啊,哪日就有人翻身,还是,别太得意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