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风和日丽。宜出游。
上官攸宁一早起身练功完毕,用了早饭,便带着青樱和青衣向婶婶交代一声就出了镇国公府,府门口小厮已经备好了马车,一行人踏车而去。
车内上官攸宁一袭织锦单素衣,天气渐热,暑气来袭,上官攸宁便让青樱将长发挽起成飞天髻,只在一侧以一碧玉簪固定,看起来随意而慵懒。
上官攸宁坐在主塌上,青樱和青衣分坐两侧,青衣面色若素,正襟危坐,神情淡漠,直视车厢一侧,青樱则随意坐在上官攸宁左侧,不时地伸手挑帘向车厢外看,满脸的愉,仿佛出了樊笼的鸟儿。
上官攸宁拿了册书在看,一室静静,只偶尔青樱似被窗外的景象所惊,发出痴痴笑声。
大约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上官攸宁仿佛预料到一般,车刚停,她手中书依然合上。青樱回头向上官攸宁道:
“小姐,莫不是到了?我看着外面风景正好,倒是个游玩的好所在呢!”
“嗯,应该到了。下车吧。”上官攸宁回道,当先准备起身,青衣已经率先掀起车帘,一跃而下。
上官攸宁和青樱先后下了车。
马车夫见上官攸宁下来,小步上前,躬身行礼,道:
“小姐,玉带湖已经到了。您沿着这小径前行,便可看到湖心亭了。小的就在此处等候,有事您派人来唤。”
上官攸宁抬头向小径看了一眼,点头道:
“知道了。”
三人一路沿小路而行,缘水而上。一路上花木繁多,枝丫葱绿,苍天古木,更是遮天蔽日,确实个消暑的好去处。
脚下白色鹅卵石一路整齐蜿蜒,直至玉带湖。转过幽静小路,便看到不远处一衣带水的湖面,绿水滢滢,宛若佳人衣带挽臂轻纱,浩渺一片。湖上有装饰精美豪奢画舫游舟,描金绘凤,拱斗梁坊,更是让人眼花缭乱。
三人这才发现湖上岸边有数里长亭,亭中游人如织,随处可见锦衣男子和妙龄少女穿游其中,而湖上更是热闹不已,条条画舫中,丝竹之声隐隐传出,飘逸彩带处均可窥见人影绰约,往来走动。
青樱一脸好奇的左顾右盼,眉飞色舞。青衣则一副冷冰冰的冷淡神情跟在上官攸宁身后,抱剑挑眉,似在观察四周异情。
从小受的杀手训练让她随时保持警惕,尤其在一处陌生的地方,杀手的第一要务就要洞察周围一切可疑的人事物。尤其是跟着宫主一起,更是要时刻挺高警惕,以防万一,不可疏忽大意。所以青衣一方面寸步不离的跟着上官攸宁,一面仔细观察四周事物。
上官攸宁则是一副游山玩水之态,今日应邀而来,本来就是一场戏,何必太过认真?既然来了,便正好看看这玉带湖的景色,也是不错。
几人刚转过小径,踏上河岸。上官攸宁正思肘着太子是否已经来了,便有一人从前呼啸而至,上官攸宁猛然抬头,下意识后退。没有停下,反倒直扑而来。
上官攸宁皱眉,欲抬脚给他一个侧踹,送他下湖。不想青衣率先出手,只听扑通一声,便惊起四周一片女子惊呼出声。
上官攸宁望去湖中,见一蓝衣男子正在惊呼挣扎,一眼,上官攸宁便看到那张脸。
“蓝言歌?”上官攸宁低语一声,抬脚飞身向湖水飞去,无影踏水,衣袂翩飞,脚连续飞转,看准蓝言歌的衣领,一拽,便将他带离了水面。
“哎呦”一声,蓝言歌被上官攸宁扔落在岸边的草地上男子一袭蓝色条纹锦衣依然皱成一团,发丝凌乱,狼狈不堪。
“蓝言歌?怎么是你?你没事吧?”上官攸宁接过青樱递来的手帕递到蓝言歌面前,担忧的道。
“我远远的来接你,怎么就被踹下湖去了。我咋这么倒霉啊!”蓝言歌一面擦拭脸上的水,一面拧衣襟的水。满脸的委屈和埋怨。看着上官攸宁一阵无语和抱歉。
似乎他们天生八字不合,每次见面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是我踹的,和我家小姐无关。我甘愿受罚。”青衣面色不变,一脸冰冷的上前,对地上抱怨不休得蓝言歌道。上官攸宁正想开口求情,只见蓝言歌正整理衣襟,听到冰冷的声音,一惊。抬头,便见日光下,一修长高挑的碧衣女子亭亭而立,似岭南青竹,倔强不屈,冰冷疏离的姿态让人不忍责怪。
转而一脸戏谑道:
“我没事,不怪你。是我今天倒霉。”说着站起身,转头看向上官攸宁道:
“宁儿,你的这个丫头不错。忠心护主,武艺高强。你在哪找的啊?比蓝灵儿那疯丫头强多了。”
蓝言歌一副调侃的说笑模样,似乎一下子忘记了刚才被人一脚踹下湖中的不快和狼狈,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上官攸宁见他真的不再计较刚才的事,看着他明媚似骄阳的俊脸,感觉那纯净似琉璃的眸子里仿佛装满了太阳花的种子,让人不禁感叹这皇室之中竟有此赤子之心。
又想起上次赏荷宴他帮忙打鼓,后又挺身而出,出言帮自己。遂对这个传闻纨绔贪玩的皇子心生好感。
“你刚才说来接我?谁叫你来的?”上官攸宁心猜这心思单纯的少年是太子派来的,但还是问出了口。
“哎呀,你看,我都忘了。走,大哥在等着呢!”蓝言歌听到上官攸宁问话,一拍脑袋,一副忘了事该打的表情,上前不顾满身水渍,拉了上官攸宁便往长亭而去。
青衣和青樱二人赶紧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