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你不小了,今年就要及冠,众人皆知你与何怀洛是冤家对头的事实,在这风口浪尖的关头,你……”
“打住。”安奕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明晨用一粒花生米把话生生咽进了肚子里。
“什么叫冤家对头,是死对头……哎,奕尘,你怎么越来越唠叨了,像我姐一样,我跟你说啊,我姐以前……”
明晨此话一出,顿觉后悔不已,时光如梭,多年以前的往事浮上心头……
自己小时候顽劣不堪,经常与阿姐嬉戏打闹,有时候半夜里扮成鬼去吓阿姐,有时候给阿姐的雨伞上戳几个窟窿,嘲笑阿姐绣的鸳鸯像快被淹死的鸭子,趁阿姐睡着时自己偷偷给她画个鬼脸,为了吓阿姐爬上比墙还高的树结果自己摔断了腿躺了小半月,还有自己捉弄二娘生的妹妹时,被二娘发现,还是姐姐替他背的黑锅。
虽说姐弟两人‘从小打到大’,可是,每次闯祸被严厉的将军爹爹训斥或动家法时,挡在自己身前的还是阿姐。爹爹说来也是奇怪,就是最害怕看到阿姐哭,所以,阿姐的眼泪便成了自己每次闯祸时的救命武器,但阿姐说过眼泪不能白流,自己必须得准备亲手做的桂花糕来犒劳阿姐,久而久之,没出息的自己虽然一无是处,这做桂花糕的本事,当真是旁人学不来的。
当然,惩罚还是要有的,那就是阿姐对自己耳朵的轮番轰炸。那可以边吃桂花糕边持续一天的说教还真不是普通人可以受得起的,自己能在阿姐的唠叨下从一颗脆弱的小树长成现在的参天大树,自己的心脏承受能力还是超出一般人的。
自己今年就要及冠了,阿姐说过,她肯定会在自己及冠之时送给自己一份大礼,然后等自己及冠之后再出嫁,自己还嘲笑过阿姐可能会一辈子嫁不出去,然后一直为自己收拾闯祸的烂摊子。
现在想起自己与阿姐的日常,倒真不是普通家姐弟之间相亲相爱的相处模式,可是,自己与阿姐的感情,阿姐对自己的疼爱,自己确是感受的真切的。那些年幼纯真的美好,那些嬉戏打闹的日常,现在想来就好像发生在昨日一般。
如今,那个爱闯祸的小男孩已经不再调皮捣蛋了,自己会帮着父亲做事,不再捉弄三妹,自己还把阿姐的绣帕做成了锦囊,一直挂在腰间,更是随身携带着阿姐送自己的绫娟扇。可是,爹爹说自己笑的没以前那么没心没肺了,自己的心里学会了藏着事。自己长大了,那冲动鲁莽的性格还是没怎么变。
阿姐,我长大了,你看见了吗,你已经消失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回来,你再不回来就看不见我的及冠之礼了,阿姐,我一直相信你没有离去,你肯定会回来的,姐,我好想你。
安奕尘看着明晨一杯酒一杯酒的往嘴里灌,眼角还有挂着的眼泪,知晓他又是思念姐姐所致,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现在的明晨就像一个脆弱的小孩,恐怕任何言语都安慰不到他,只能希望这混着眼泪的杯中烈酒能化掉明晨心里的烦忧,与无止尽的思念吧。
安奕尘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陪着明晨一杯一杯的饮下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