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汗水在他宽厚的臂膀和柔声的安慰中蒸发,回忆的呼吸慢慢地平稳。她索求拥抱的人是她噩梦的来源,可笑至极。“学长,如果我有一天做错了事,你会原谅我吗?”对于那些在恋爱中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当初嗤之以鼻,现在却落得同她们无二,想要时时刻刻听到对方的保证。
“你什么时候也爱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她在怀里不安分地动着,睡衣早就被她的手扯开,祁颂唐喑哑着声音问。
“因为我怕失去你。”脱口而出,毫无新意。
她从他的怀抱中假装潇洒地想要脱离,腰间被祁颂唐的大手扣住,他没有给出回答,替代的是绵绵密密的吻,眼睛,鼻子,然后是嘴唇,一路往下。
台灯熄灭,涌动的情欲弥漫在房间里。她的睡衣带子早已被解开,灵魂与肉体交缠,唯一能感知的是他的触摸,一寸一寸地滚烫着她的皮肤。
就在彼此做足了前戏时,回忆猛地想起了什么,她轻推了一下祁颂唐,让他起身,抚摸着肚子道:“学长,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来例假了。”
一句话,成功地搅扰了大好的光景,祁颂唐无处发泄,抡起拳头在墙上打了一拳,打开台灯,两人都是不着寸缕。他捡起床边的睡袍替她披上,问:“上次是几月几号来的?”
“不知道。”脸上尚未退却的红色,在他一本正经的发问下又胜几分。
早该知道,问了也是白问,祁颂唐直接帮她做了下一步的决定:“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对她的迷糊本性不放心,他又追问了一句:“你不会连挂哪个科都要我教你吧?”
“不用。”回忆窘然,“妇产科,我知道。”
随着对话的结束,台灯再次被熄灭,她依旧睁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了。侧身依偎到床的边缘,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一小时前做过的梦魇以电影式的画面呈现在她的脑海中,然后一一放映在无声的空间里。
密切联系着她和祁颂唐的孩子,假如真的存在,他会要吗?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在主导着这段婚姻,在他说出只是把她当成小学妹,说出结婚只是为了堵住长辈们的嘴,只是不想受祁母的逼迫而放弃事业生涯,她还是恬不知耻地粘附在他的身边。就像是口香糖,在祁颂唐的眼里,回忆觉得自己就是讨他厌烦的。
那么,子宫里可能藏着的小生命,恐怕也要面临被爸爸冷落的命运吧。回忆木然地盯着黑暗,竟然连一贯的恐惧都没有,大抵是怆然的心情与它同病相怜了。
脖子后温热的气息打断了她的纷扰。祁颂唐翻了个身躺在她的身侧,一只手圈住了她,将她腾空了一半的身子从床边沿捞了回来。“你是想睡地上吗?”属于祁颂唐的专有讽刺。
回忆受他低沉的嗓音蛊惑,一时不敢动弹。良久,听着他规律的呼吸声,以为他睡着了,才翻转身子,活动着僵硬的躯体。像是心事无处宣泄,她伸出左手,犹豫着抚他的脸庞,他高挺的鼻梁,粗黑的剑眉,都准确无误地用指尖轻点划过。熟悉到深入骨髓的枕边人,心却不与她相连,回忆强忍不住,轻声地对着他说道:“祁颂唐,宋锦时回来了,你,会离开我吗?”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说什么鬼话!”祁颂唐模糊地回了一句,又将她圈的更紧了一些。
回忆错然一笑,他一定没有听清她说的话。反手摸了摸床角的棱边,她紧拥住祁颂唐,看来,还是睡到中间一点为妙,不然深更半夜的,一不小心就会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她就算了,关键是祁颂唐,她可不想害他打着哈欠去面对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