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进对付何冲应该是临时起意,否则以何冲的眼线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收不到。”沈贺脑袋转的飞快,细想里面的关节,最终得出的结论应该是“三眼帮”的覆灭,让钱进起了忧患意识,提前出手,以防被何冲在后面下黑手。
“没想到啊,最终这事儿还牵扯了我的因果!”
神机门的推演能力霸道无比,原本沈贺很难推算出关于他自己的事,但凭着神机门的法门,他却能够窥一丝端倪。
事情的发展和沈贺推算的差不多,三眼帮被团灭,钱进自然收到了消息。能够如此迅捷地灭掉三眼帮,就是他钱进也没有这个实力。
通过此事,让钱进意识到何冲并没有他料想的那样真正放掉帮派的生意,今天能够灭了三眼帮,明天说不定就能把他的小千门也灭了。
前车之鉴啊,经过一番谋划,钱进命令手下兄弟对何冲控制的地下产业发起全面进攻,并且亲自带领一队兄弟偷袭了位于东兴路的新动力会所。
洪天成在何冲心中的分量钱进很清楚,洪天成死了,何冲不过就是一莽夫而已。平日里洪天成都呆在何冲的老巢,想要杀他很难,现在他只带几人远离何冲,正是解决他的最佳时机。让钱进没有想到的是,洪天成命大,竟然被他逃掉。
不过钱进对自己的手段很有信心,中了他一掌,洪天成就算能活下来,也是个废人!
沈贺赶到位于东浦区的新动力会所时,何冲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见沈贺出现,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快快,就在里面,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小千门活动频繁,你的不少产业都被占了,这事你不会怪我吧?”沈贺略带歉意地说道。
何冲一愣,道:“你……你都知道了?”
沈贺道:“路上略有见闻,稍稍推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此事因我而起,若你兄弟有任何问题,我自会帮他讨回一个公道!”
何冲抹了把脸,道:“我信你,有你在,我兄弟不会有事的!”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楼上,洪天成面色苍白,气若游丝,除了腹部和腿上的两处刀伤之外,最可怕的是胸口的那一道掌印。
“这是……蚀阴掌?”沈贺被吓了一跳,赶忙上前,仔细端量一番之后,他就确定,洪天成所中的的确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蚀阴掌”。
“如此歹毒的功法,我本以为早已断了传承,哪想竟然还有漏网之鱼。看来这个钱进的来头,并没有你们表面了解到的那么简单啊!”沈贺低声叹道。
何冲此刻哪有心思关心钱进的来头,他只关心洪天成是生是死,连道:“沈贺,我这小兄弟还有没有……”
沈贺调动真气,护住洪天成的心脉,道:“放心,他命硬的很。”
听到沈贺这句话,何冲总算松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蚀阴掌阴毒无比,如果我当日没有将火灵石中的能量吸取完,倒是可以借助火属性能量清除他体内的余毒。眼下倒是有些麻烦,你需要找到……”沈贺见何冲被他说的一头雾水,这才想到何冲不过是个普通人,他说的这些东西,对何冲而言就是对牛弹琴。
沈贺转念一想,“蚀阴掌”虽然阴毒,但有一种人是它奈何不得的,那就是“阴煞女”!
如果娇娇姐愿意帮忙,化解洪天成体内的余毒可以说轻而易举,这就不用沈贺煞费苦心的去寻找火灵石了。
“这样,我有个朋友认识一个女子,她可以救你这位兄弟。明日我让他将其带来,到时你兄弟身上的余毒自然可解。”
何冲道:“只要她能救我兄弟,我何冲自然不会委屈她。”
沈贺笑道:“她是孙光亮的朋友,也不算外人。好了,咱们还是说一说钱进的事吧,此人不除,你手下的这帮人,恐怕还有的是苦头吃。”
何冲点点头,道:“我一直以为钱进和我一样,现在看来是我把他想简单了。沈贺,你对他的来历有所了解?”
沈贺道:“三教九流都是江湖中人,唯独武者超脱江湖之上,武林之事,自成体系,原本不该插手江湖恩怨,可惜什么行当都有败类,武林自然也不能幸免。哼!”
说到武林败类,沈贺又想到了“龙组”,这群人追名逐利,为官府鹰犬,本质上和钱进之流并无区别。
何冲道:“钱进是武林中人?可这武林和江湖又有什么区别呢?不都是吃肉喝酒,快意恩仇吗?”
沈贺道:“这么说吧,华山论剑,紫禁之巅,是武林;小二上酒,大侠饶命,是江湖。”
何冲琢磨了下,笑道:“那沈贺你该也是武林中人吧?”
沈贺摇摇头,道:“我不是武林中人,你就别打听了,说了你也不见得能明白。总之,这个世界比你想象中精彩多了。何冲,我当你是朋友,所以奉劝你一句,知道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何冲点点头 ,道:“江湖也好,武林也罢,都不是我们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地方。以前我不相信,总觉得鲜衣怒马,仗剑天下才是人生。现在想想,以前算是被金老头坑坏了。”
沈贺道:“人不轻狂枉少年嘛。”
何冲道:“小千门能打惯战的手下足有二三百人,普通帮众上千,你想接近钱进恐非易事。且我这两年一直发展商场上的生意,地下世界的发展早已远超当年。”
说着,何冲掏出一把手枪,继续道:“以我的渠道,都可以搞到几把手枪防身。钱进的渠道远胜于我,我甚至怀疑他手上有大家伙。沈贺,我虽然相信你有过人之处,但这毕竟是热武器时代,人力终究有限啊!”
沈贺道:“我会小心行事。”
教训大奎的时候,沈贺考虑不周,大摇大摆的冲进去,结果被三眼在后面算计了一把;对付三眼帮的时候,再度横冲直撞,最后还是让何冲给善后。
有了这两次教训之后,沈贺再也不会那么鲁莽行事。钱进手下人多,但不会时时刻刻都围在他的身边;他身上是有枪,但却不会时时刻刻都把枪带在身上。人只要想杀人,总是会找到机会的。
况且沈贺以有心算无心,得手的几率很大。
“这两天你是报复也好,隐忍也罢,随你心意。钱进死了,我会告诉你的。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带孙光亮和他的朋友过来。”沈贺淡淡地说道。
何冲道:“我送你。”
沈贺摆摆手,道:“不用。太晚了,开车有动静,我自个回去就是,权当散散心了。”
“这……”
沈贺笑道:“别这啊那啊的了,走了!”话音未落,沈贺已经转身下楼。
出了会所,沈贺并没有回家,直接去了东阳山。
东阳山占地颇广,仅东阳水库一处,湖面便有千顷之阔,便是以沈贺的速度,想要逛遍群山,也颇费些功夫。
盘膝入定,沈贺心中却有些烦躁,让他状态大减。
“钱进的存在的确是个麻烦,他在江湖上混迹久了,行事早已没了准则。且他到底是什么出身也没个准谱,这种人多活一天都是祸害啊!”
沈贺的担心不仅于此,当日他去找三眼算账,并没有隐藏行迹,钱进手下眼线众多,恐怕早已知道自己的存在,一旦他对自己发难,后果不堪设想!
“先下手为强!”沈贺起身,从山上朝下看,整个东阳市一片静谧,原本的燥乱早已被黑夜包容,虫鸣唧唧杀人时!
心中有了决断,沈贺推算一番,确定了钱进的大致方位,快速从山上下来。
青山馆,小千门大本营。
钱进此刻意气风发,安排好了手下守夜,拉了会所里两个头牌酣战直东天泛白,这才沉沉睡下。
反穿衣服,面部稍稍做了些调整,沈贺犹如鬼影一般潜入青山馆,未免打草惊蛇,但凡能够避开的守卫全都避开。
不过在这点上沈贺明显多虑了,钱进手底下的人经过一夜鏖战,这时候哪里还有精力守夜?尤其是钱进在房内和女人翻云覆雨,娇喘连连,外面守夜的弟兄就没心情看守,东一个西一个,一个比一个睡的香。
室内温度怡人,钱进大半身体都露在外面,那两个女子一个蜷缩在他的怀中,另一个枕着他的大腿。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这话一点不假啊!”沈贺瞧着毫无戒备之心的钱进,??一抖,一块碎石飞出,“啪”的一声,打的钱进脑浆迸裂。
听着声响,睡在钱进怀中的女子又朝下钻了钻,溅在她脸上的红白之物也被她随手抹掉,丝毫没有察觉,睡在她旁边的人,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击杀了钱进之后,沈贺并没有逗留,直接从窗户离开。钱进一死,沈贺现在的烦躁也减轻了不少。
天色蒙蒙,沈贺从青山馆绕道东阳山,调整了下气息之后,恢复本来面貌,加入了晨练的人群之中。
“小伙子,我见你每天都来晨跑,现在能起这么早的年轻人可不多了啊!”一个晨跑人见到沈贺,大声说道。
沈贺见过他好几次,知道他住在附近,每天早上都会在这边锻炼身体,笑着回道:“我以前也挺懒的,前段时间受过一次伤,这才意识到身体的重要性,所以每天都过来活动一下。”
“呵呵,坚持住!”老人家鼓励道。
“好!”沈贺答应一声,步子也加快了些。
都说人老成精,对这种上了年纪的人,能不打交道就不打交道。一来没什么话可说;二来他刚杀了人,身上血气翻涌,煞气未曾敛尽,一旦被老人看出端倪,反倒是桩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