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道:“目的很简单,希望秦小姐能够知难而退。”
沈贺笑了笑,换了个姿势,双目盯着安迪,道:“恐怕你们的目的没有这么简单吧?安迪,我劝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也不要拿我当傻子耍。”
安迪在沈贺的注视下,额前逐渐渗出一层密密地汗珠。他有种感觉,此刻盯着他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史前巨兽!
“说吧,你现在还有一次机会。”沈贺淡淡地说道。
安迪在心底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后,终于开口道:“秦小姐是秦家的人,身边不乏高手保护。寻常人想要对付她只怕不易,找军旅出身的人,更有把握。”
“然后呢?”沈贺问道。
安迪道:“只要秦家小姐在我们手上,秦家势必会让王天文停手。虽然我们会得罪秦家,但只要避过这一劫,我们加紧在燕京运作,秦家没了这一次的把柄,想要针对我们,也不再是易事。”
沈贺冷冷地问道:“你们就不怕秦家的报复?”
安迪道:“富贵险中求。能够避过此劫,是眼下头等大事。至于余后种种,尚未在我们的考虑之中。”
沈贺笑了笑,道:“这就是所谓的‘护头不顾尾’吗?”
安迪讪讪地道:“是我们考虑不周,才会铸下如此大错。还请沈先生能够谅解。”
“如果你们考虑周全了,只怕你们的小命早就交代了!”沈贺冷哼一声,道:“敢算计到我的头上,你们还真是好狗胆啊!”
沈贺这一声喝,可是蕴含了真气,安迪和陈良皆是一震,头皮一阵发麻,好一会儿才恢复神智。
此刻的安迪和陈良脸色发白,整个人像是从水缸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湿哒哒的,夜风一吹,止不住的哆嗦。
“我既然敢将人交给孟松,这件事就没有善了的余地。如果你们真有能耐的话,就把我踩在脚底。没有这个能耐,就老老实实地被我踩在脚底!”
沈贺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安迪等人,从他们找上秦舞阳,到陈良威胁秦舞阳,不管是哪一件,在沈贺眼中都是死罪。
既然他们自走昏招,沈贺倒不介意借用龙组的力量将他们整个的家族推到谷底。
怎么说他现在都是龙组的上卿长老,偶尔使用一下手中的权利,帮着国家清除几个败类,也是他的职责。
听到沈贺的话,安迪和陈良二人目中凶光大盛。
沈贺的确是个难缠的主儿,凭着他有能耐将他们从军中调出来的好手一网打尽,并且能够给陈保华施加压力,这说明他的背后,必然有着一个显赫的家族。
但在安迪他们了解的情况中,燕京的顶层构成中,并没有姓沈的这一户人家。所以即便沈贺的后台非常厉害,想来与秦家也强不了多少。
如果沈贺和秦舞阳真要逼得他们家破人亡,那他们也绝不会坐以待毙。大不了鱼死网破,他们才不会因为沈贺的威胁,就束手就擒。
“姓沈的,你当真要把事做绝?”安迪冷着一张脸,平静地问道。
陈良就没有安迪这么冷静,他的面目有些狰狞,冲着沈贺威胁道:“小子,我给你面子,好好的坐下来和你说。可你竟然如此不给面子,那就怪不得小爷我撕破脸了!”
沈贺还不至于将他们的威胁放在心上,如果不是要以俗世的方式解决这段恩怨,他现在就可以让这二人消失。
“现在回家还有时间把自己收拾干净,以你们的罪行,还不至于吃枪子。老老实实在牢里呆着,兴许还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沈贺悠悠地说道。
安迪冷哼一声,道:“我便是进去,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沈贺,不管是你还是秦舞阳,我都不会放过!”
“你不是秦舞阳的姘头吗?小子,你死定了!”陈良冲着沈贺竖了一个中指,狂笑着朝外走。
“好自为之!”安迪冲着沈贺道。
沈贺屈指一弹,一道真气悄无声息地注入陈良的膻中。
这道真气不会让陈良立马死去,但却会吞噬他的生机,让他的肌体在短时间内失去生机,想一个骷髅一样活在这个世上,最后在所有人的厌弃中,孤零零地离开这个人世。
沈贺虽然不愿用超出俗世的力量解决他与俗世中人的恩怨,但却不介意用超乎俗世的力量,惩罚对他的爱人出言不逊的狂徒。
沈贺与安迪、陈良的交谈时间并不长,在老杨看来,他们只是进去坐了下就出来了,甚至与他还想问问他们还等不等秦舞阳了。
可是瞧着这二位面色不善,老杨就知道沈贺肯定没给他们什么好话,自己也就没必要再去搭理他们。
安迪和陈良才走,秦舞阳就从学校里面出来。老杨本想去找沈贺的,见到她连忙叫住她,道:“秦老师,这边。”
秦舞阳看了老杨一眼,走过来问道:“怎么了杨叔?”
老杨道:“之前那两个小子来找你,结果在里面和沈贺说了几句话,就出来走了。我看他们脸色不善,你去问问沈贺都和他们说了什么,别得罪了他们,给自己惹不痛快。”
安迪和陈良他们的排场老杨是早有见识,沈贺虽然是他看好的后辈,但老杨非常清楚,沈贺想要和他们来硬的,还差点火候。
这事儿他出面不好,让秦舞阳出面,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谁让秦舞阳明面上的身份,是他的班主任呢?
秦舞阳看了传达室里的沈贺一眼,满脸的无奈。
学校里面的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混过去的,在外面就又出了这档子事儿。这小子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一天闲着了,他就不舒服啊?
秦舞阳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也知道沈贺赶走安迪和陈良,主要也是为她出气,所以她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感动。
“你,出来。”秦舞阳站在门卫室的门口,冲着坐在里面看电视的沈贺叫道。
沈贺看了看外面人头攒动的学生,笑着道:“这么多人呢,我要是和你出去说不大好吧?要不你进来,我们单独聊聊。”
秦舞阳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避讳的?你给我出来,少给我没个正经的!”
“是。”沈贺好死不死地走出来,冲着秦舞阳道:“秦老师,您有什么想要问的?”
秦舞阳看他这个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强忍着心头的火气,问道:“我问你,安迪和那个陈良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沈贺道:“他们找你能为什么?还不是被查怕了,想请你收手。不然的话还能请你吃饭啊?”
秦舞阳听着他那酸溜溜地口气,笑了下,又道:“那你是怎么和人说的?我听杨师傅说,他们走的时候脸色很差。”
沈贺道:“他们太嚣张,我也就没给他们好脸色。他们走的时候说要报复你,所以你这两天注意点。”
周围的学生本来还以为能从沈贺的回答中听到一些劲爆的消息,结果沈贺竟然说出了这些,他们顿时觉得沈贺和秦舞阳之间不是绯闻,而是明目张胆的报复。
如果他们在搞对象的话,沈贺会帮秦舞阳四处树敌?当天那一众豪车停在门口的场景,不少人回想起来,还是一阵的热血沸腾。沈贺帮着秦舞阳得罪了这样的人,只怕秦舞阳后台再硬,接下来的日子也好过不了哪去。
秦舞阳哪里听不出沈贺话中的意思?当即配合道:“你以为你帮着我得罪他们,就能让我吃瘪?沈贺,如果你不是我的学生,我一定会让你和他们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沈贺冷哼一声,道:“现在当老师的都这么会威胁学生吗?我算是长见识了。好了,如果秦老师训完话了,我就先走一步,我妈还在家里等着我吃完饭呢!”
说着,沈贺也不管秦舞阳是个什么反应,扭头就走。
他自己倒没什么好担心的,他担心的是再说下去,秦舞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不了台,反倒会在事后迁怒于他。
虽然现在逞一时之快了,以后的日子可就搭进去了。这笔账算下来吃亏太大,沈贺觉得走为上计。
而秦舞阳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她下定决心,下次遇着沈贺一定要他好看。
这小子就不能给好气,给三分颜色他就想着开染坊!是典型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杨师傅,你先忙着,我这就回去了。”秦舞阳被沈贺晾在当场,心里翻腾了一阵之后,先是和老杨打了个招呼,随即分开众人离去。
沈贺和秦舞阳一离开,那些本是看戏的学生,纷纷八卦起来,有的认为沈贺和秦舞阳都在演戏。理由是秦舞阳表现的太淡定了。
当然,也有人反驳,说秦舞阳作为老师,又是大家闺秀,为人大气一点,不跟沈贺计较是应该的。
更多的人认为秦舞阳和沈贺之间的绯闻,从一开始就是空穴来风。毕竟沈贺当初被开除和秦舞阳也有着很大的关系。
虽说后来沈贺能够重新回到学校,秦舞阳也出了很大的力,但沈贺毕竟被开除,又遭遇了车祸,记恨秦舞阳也是正常。恨都恨不完,哪还有心思和秦舞阳搞暧昧?
不过也有一小撮人认为,沈贺和秦舞阳搞暧昧的消息,根本就是沈贺自己放出来的,理由很简单啊,他记恨秦舞阳,想用这个小子败坏秦舞阳的名声,让她没面子。
这个观点,结合众人的推论,再加上沈贺刚刚的表现,很快就被断成铁案。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在谈论沈贺是如何的奸诈。而秦舞阳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
关爱学生;勇退校外纨绔;对劣性学生再三开道,甚至不惜搭上个人名誉;出身名门,却平易近人;如此不计个人得失的青年教师,实在是当世楷模,无愧于“人民教师”的称呼。
如果沈贺知道他的这一举动,会带来这么一连串的后续,打死他都不会和秦舞阳呛那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