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尘抬起手,看了看时间,又望着窗外的冰天雪地,“等会吧!”
“好的,少爷。”张叔熄了火,拿起一块抹布擦起车来。
“张叔,你休息会吧,这种事情让洗车行做就是了。”逸尘调整了一下座椅,示意张叔坐下休息。
“少爷,这擦车可是有讲究的,任何事情都得自己用心去做才能放心,我是没有你李炎叔叔能干呐!他那时候一天要擦四五趟呢,”张叔一边擦,一边夸赞道。
逸尘眼角划过一丝忧郁的神情,提起李炎此人,他还是有记忆的,八年前,他是父亲最得力的助手,开车技术更是出神入化,可是,后来他竟然不辞而别。
“张叔,他当时为什么离开?”
“这,这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离开的确实有点突然,我听那几个厨师说,好像……”他稍微有些慌张,或许不该提起此人的。
“说什么?”逸尘坐了起来,目光犀利地看着吞吞吐吐的张叔。
“他们说,是李炎,偷了……偷了夫人的钻石。”张叔和李炎是老交情,他自然没有相信这些传言,但这是夫人亲口告诉大家的,他不得不信。
“怎么可能?”逸尘厉声说道。
“少爷,这可不是我说的,欧阳家上上下下可都知道,八年前,夫人生日那天,总裁花了几千万买的钻石,居然不翼而飞了,不见踪影的还有李炎本人呐!”
“后来呢?”
“后来,夫人念在李炎为欧阳家效力那么多年的份上,自然没再追究,不过,他倒是销声匿迹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逸尘眉头紧锁,八年前,还真是发生了不少事情。
若依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周然痛苦地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
若依坐在床边,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
周然醒了过来。
“啊,若依来了呀,你不是考试么今天?”周然挣扎着坐了起来。
“妈妈别动,您躺着,”若依摇起床头,然后拿起饭盒,“妈妈,这是我做的粥,您别嫌难喝哦,这可是我昨天专门百度的秘方呢,喝了不管啥病都能好!”若依假装开心的傻笑。
“那赶快拿给我,我家若依做的粥,我可要好好喝呀!”周然满脸慈爱的看着若依。
周然一只手打着点滴,另一只手艰难地准备接过饭盒。
“妈妈,我喂您。”若依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到周然嘴里。
此情此景,让她想起小时候,周阿姨刚来自己家时,她非要缠着周阿姨给自己喂饭。
想到这里,她居然忍不住哭了。
“若依,怎么了?”周然一只手抚摸着若依的脸,轻轻擦去眼泪。
“妈妈,我看见那些药了,……呜……您告诉我,那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好不好……”若依早已经泣不成声。
“若依啊,人活一辈子,不能论长短的,本来想等到你高考后再告诉你,怪我这身体不争气,”周然微微笑着,耐心地说。
“那,妈妈,您就好好听刘阿姨的话,好好治疗,我天天给您做粥,好不好?”若依眼巴巴地看着周妈妈,眼里噙满泪水。
“好,我答应……答应你,不早了,赶快回去,好好考试,”周然苍白的脸没有一点血丝,虚弱不堪。
“我要留下来陪您,”若依坚定地说。
“快走,你想惹我生气吗?”周然的眼神变的严厉起来。
“我走我走,妈妈您别生气,我走就是了,我……我会好好考试,”若依擦掉眼泪,跑离了病房。
周然大口喘气,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她艰难地按下紧急按钮,便晕了过去。
若依摇摇晃晃地走出医院,小小的身子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她走的很缓慢,时不时回头望着四楼的病房。
路很滑,她一点一点地挪动脚步。
逸尘发现了车窗外的林若依,马上起身下车。
他用力抓住她的肩,她抬头惊讶地看着他。
“你怎么还在?”
“顺路而已,有个亲戚在这住院。”逸尘拉着她上了车。
车里,满是尴尬的寂静。
“生病的,是周老师吗?”逸尘边整理自己的衣领,一边问。
若依没有说话,她只是没有听见。
张叔故意咳嗽一声,若依这才回过神来。
逸尘正冷冰冰的看着自己。
“你,你刚才说话了?”
“当然,”逸尘突然发现,她的泪痕,她哭过……“周老师病的很严重?”
“是胃癌,晚期……”不争气的眼泪像秋季的雨,瞬间夺眶而出。
大家都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