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腓挥动着鞭子,一阵泄愤的抽打,让他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刑房的门从外面赐开,数名牢卒从外面冲进来,抽刀架在闻人腓脖子上面,夜王也阔步而至。
夜王目蕴睿智,眸光往架子上轻扫,面上露出一,冷声道:“闻人腓擅闯大理寺天牢,意图谋害嫌疑人夜色姑娘,并重伤嫌疑人,立即收监等候发落。”
两名牢卒不容闻人腓分说,马上把他双手铐起来,完全不理会他是什么身份。
夜王走过去,把夜色从架子上放下来,惊讶地发现她并没有晕过,眸瞳漠然,嘴唇边还挂着一丝讥讽。
放下来后,夜色身子有些发软,夜王想扶她一把,却她一把推开。夜色却咬跟牙关走到闻人面前,冷笑一声:“蠢才我见过多了,蠢得像你这般不可救药的……还头一回看到。”
“死野种,总有一天你会死在小爷手上。”闻人腓气得破口大骂。
“噗!”夜色一口带血的口水吐在闻人腓脸上。
闻人腓整个人愣住,夜色鼻子里冷哼一声:“你没有机会了,我不会放过你。”
踉踉跄跄地走出审讯室,夜色扶着墙壁吃力地,一步一步地往自己的牢房走。
夜王追上去想扶她一把,被她毫不留情面地推开,几次后夜王直接人把夜色抱起来,丝毫不介意她身上的血染了他的雪白衣袍。
“你……”
夜色瞪着他,突然娇媚地一笑,低头狠狠地咬在他的肩膀上。
夜王像是没有感觉一样,抱着她不紧不慢地瞳着,没有回任何一间劳房,而是出了大牢,坐上他的马车,径直回了夜王府。
上马车后,夜王把夜色放在马车铺着厚毯的地板上,本以为她身体娇弱,会坚持不住昏迷不省人事,结果一退开就对上夜色冷漠的冰瞳。
面色苍白,大约是伤口痛得厉害,两只小手紧握成拳头,却 丝毫没有晕倒的意思。
正如她方才被闻人腓鞭打时,那种疼痛就算是个男人也熬不住,她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哼一声。
这种隐忍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也不知道吃过多少苦头,才有练就她小小年纪便如此心硬如铁。
“累了,睡吧。”
夜王抬手合上她的双眸。
夜色只感到一阵暖意,就像阳光照在脸上暖暖的,不过她为什么要听他的,目光漠然看着夜王。
看到夜色依然漠然看着自己,夜王无奈轻叹一声:“放心,今夜不会再有人打扰你,安心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夜色没有理会,转头看向车窗外面。
天空上没有月亮,却是满天的繁星,星光熠熠,也是灿烂夺目。
正看得出神,就听到夜王道:“本王以为你会哭,没想到你还有心情欣赏星星。”
“哭需要条件,我没有。”
“哭需要什么条件?”夜王不解地问。
夜色看着天空淡淡道:“能放声痛哭是,因为哭了有人会心疼。”而她没有,连她的生死都没人在乎,何况是哭泣流泪。
路再长再难只能自己走,跌倒了自己爬起来,痛了自己知道,流泪也只能自己擦,综及所有多一事不如少事,不哭也罢。
夜王沉默,不再打扰她看星星,目光却一直留在她身上。
马车停下,夜王抱着夜色下马车。
“您带我来这里?”
看到“夜王府”三个大字,夜色眸子里有一丝惊讶,随之眉头皱成一团。
夜王不以为然道:“你受伤是本王失职所至,理所当然要照顾你,直到你伤愈为止。”
夜色不屑地嗤笑一声:“王爷多想了,夜色以为王爷会在车上补上一剑,然后带着尸体去乱葬岗,随意挖个坑埋掉,明天就可大张旗鼓地带人抄掉北王府,神不知鬼不觉地顺利完成皇帝的旨意。”
闻言,夜王挑一下眉:“本王在你眼里,就这样冷血无情。”
夜色很平静,淡淡道:“若是帝王的决定,应当如此,不是吗?”
惟有她死了,那桩丑闻才会慢慢平息,慢慢地被人遗忘,最后世上便再没人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曾经在世上出现过。
“你多想了,本王怎么舍得让你死。”夜王露出一丝笑意,抱着陌桑走入王府。
夜王把夜色安置在离他住所不远的指月楼,特调两个机灵的丫头小心侍候,还请来城里最好的大夫医治。
两个丫头打来热水为夜色清洗伤口,脱下她身上的衣物,看到她身上皮开肉绽的鞭伤时,其中一个丫头不由失声惊叫,另一个丫头马上别过脸道:“夜姑娘且忍一忍,奴婢为您清洗伤口,可能会有些痛。”
“我知道了。”
夜色自己却很平静,仿佛伤不在她身上。
闻人腓一身武功,又是要把她往死里打,自然知道身上不会有好肉。
经过一番梳洗后,换上干净的衣物,夜色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大夫为她切脉时,有些惊讶问:“两三年前,姑娘可曾受过致命的重伤?”
“是的,侥幸活下来了。”
夜色没有多解释,两年多前原身已经不治而亡,活下来的早已经不是原来的丫头。
大夫收起药枕,轻叹一声道:“恕草民再多问一句,姑娘可是每年春秋冬三季必犯咳疾,严重时甚至会吐血。”
“是。”
夜色轻轻应一声。
大夫若有所思道:“此病虽不会要姑娘的命,可是若不能根治,恐怕会……”
见大夫犹豫,夜色淡淡道:“先生但说无妨。”
“恐怕会影响到生育。”大夫见夜色年纪看起来极小,却是十分有主见的,便说了原由。
“知道了,谢谢大夫提醒。”夜色不以为然,同样的话她不是第一次听到,当年在大行皇宫时,御医也是这么讲。
大夫见夜色并不在意,也不好多说什么,淡淡道:“草民为姑娘开几剂药,调理一下身体,再开些外用的金创药,只是身上的疤痕恐怕难以消除。”
“无所谓,有劳大夫。”
夜色累了,不想多说话,让丫头带大夫出去开药方。
经过一番忙碌后,夜色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只是看着帐顶出神。
感觉到帐子被人掀起,夜色也没有理会,就听到夜王轻声道:“为何不睡,你的伤需要多休息才好得快,在这里你大可以放心入眠,没有人会算计你、害你。”
夜色看向夜王。
夜王正像看孩子一样看着自己,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淡淡道:“我认床。”
大约是经历过太多危险,她对谁都充满了戒备,更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那怕是把她捧在手心上的风明玘。
“睡吧,从明天起,一切都会不同。”夜王轻柔温暖的声音像催眠的夜曲,夜色努力抗拒着,却抵不过身体的疲劳,终于闭上眼睛,慢慢进入睡眠,进入梦乡,那里有人轻声呼唤。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