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殊策马而来,还没到摘星楼就看到站在门前的伴月,而对方看到他时眼睛一亮的表情,也让他瞬间知道对方是在等自己,心里有一丝惊讶,也生出一丝不安的感觉,难道那女子早就料到他会来摘星楼。
这样的聪明让他感觉到害怕,伴月不等跳下马就走上前道:“世子爷,主子今天不会见你,不过主子让我出来,代她转告世子爷一句话。”
知道夜色见了徐蔚,现在却不肯见他,闻人殊先是眉头一皱,然后又听她有话要转告,心里一喜,迫不及待地道:“快说,她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见闻人殊如此迫不及待的态度,伴月笑得十分迷人地道:“主子交待说,清者自清,两日后公堂上,世子爷实话实说即可,不必为她做任何的掩饰。”
闻人殊眼中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没想到她特意交代的是如此一句话,难道他给她的印象就此的差吗?
居然怀疑他会在公堂上故意诋毁她,胸口上的无名火烧得更旺。
瞧到他如此表情,伴月就知道他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主子是担心世子爷为了维护她,故意在公堂上说假话,她说徐大人十分精明,假话逃不过他的耳朵,世子爷若想维护她,最好是实话实说。”
闻人殊低沉的眼眸瞬间一亮,面上却假装镇定地道:“真的,她真的这样说?”想不到她竟然如此了解他,知道他想帮她,所以特意遣人提醒他。
伴月忍住笑出来的冲动,一脸认真地道:“主子的话,当属下的不敢胡乱更改,世子爷还是先请回吧。”
闻人殊在马上抱拳道:“告诉你家主子,我一定会照她的话办事。告辞!”
看着闻人殊清雅的背影,伴月不由地感叹,主子的魅力真是强势,不过一面之缘,便俘虏燕城鼎鼎有名的北王府世子爷闻人殊。
花厅内,夜色听完伴月的汇报,瞥了他一眼。
摊开四肢旁若无人有躺在地毯上,笑得十分妩媚地道:“伴月啊,从今天开始,我这一个月内都想吃素,你把各式蔬菜……”
“噢噢,属下被惊吓到了,我不要吃草。”不等夜色说完,伴月就大声叫起来,他就知道不该多嘴的。
夜色瞟了他一眼,悠然地闭上眼睛。
桃夭见她不出声,马上接口:“你活该,主子本就不想招惹闻人殊,你偏帮她惹来一个大麻烦。主子不让你去接客就很不错了,知足吧。”
伴月浑身马上哆嗦了一下,就见桃夭回头看着夜色讨好地道:“主子魅力万寿无疆,恭喜你又有一名公子拜倒你的石榴裙下。”
闻言,伴月不由在心里骂了她一声马屁精,眼中堆笑道:“主子,你是没看到闻人殊当时的表情,知道你见了徐大人却不肯见他,面色好吓人哦。属下也是为了保护徐大人,毕竟静因师太的事情,咱们还得依仗徐大人,不是吗。”
“这么说,你都是为了我好咯?”夜色说完,闭着眼睛打了一个呵欠。
“当然,属下的人生一切都以主子为中心点。”伴月举起手大声发誓。
夜色骤然睁开眼睛,盯着伴月看了半天,咬牙切齿地道:“你看你看,你还说你不是在害我,说什么一切都以我为中心点,和云听到了怎么想,他非杀了我不可。”
伴月面上一怔,片刻后脸上的笑容骤然一僵,他跟和云怎么可能,看着夜色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
过了一会儿,伴月想告诉地上的女子他不是个断袖,却发现夜色已经趟在地上睡熟,胸口微微起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唉!伴月无奈叹一口气,抱起夜色往卧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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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理寺,徐蔚正在思考案件的事情,之前那名官员走进来道:“大人,秋水庵的一名尼姑在外面求见。”
徐蔚手上的笔一顿,眉宇上染上一丝笑意,果然不出丫头所料,果然会有人站出来,头也不抬地道:“你让人把她带进来,我先问她一个问题,再把她暂时安置在大理寺内。”
“是,大人。”
那名官员应着,人却没有动,徐蔚抬起头不解地道:“怎么,你还有事吗?”
官员面露委屈地道:“大人,你还没告诉下官,那鞋印的答案,下官实在想不出原因。”
徐蔚抿唇一笑:“很简单,你仔细回想一下,当时鞋印上沾了些湿泥,而秋水庵往外面唯一有湿泥的地方就只渡口,而且是最近的渡口。如果鞋印不是当天留下的,以现在的天气早就被风干,鞋印上的泥不是被风吹散,就是被别人的鞋印覆盖,所以只能是当天留下,而且还是在死者死之前不久,因为鞋印上的泥还些湿。”
徐蔚一番话,听得那名官员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哈腰道:“大人英明,下官又学到东西了,这就去着人把那名尼姑带进来,大人请稍等片刻。”
片刻后,一名身穿黑色缁衣的尼姑,低着头缩手缩脚从外面走进来,看到书桌后面一身凛然正气的徐蔚,两腿软就跪倒在地上,连忙念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贫尼清池参见大人地,贫尼今天走出山门,前来大理寺是为了指证凶手。”
徐蔚从书桌中猛地抬起头,一脸惊喜地站起身,看着战战兢兢跪在下面的静池,抬手虚扶下含笑道:“清池师傅免礼,你肯站出来指请凶手,本官很高兴,相信静因师太在天有灵也十分安慰。”
静池站起身,垂头小心翼翼地道:“贫尼当天便想说出来,只是想到凶手是静因师太一手抚养大,唯恐这样做师太她老人家会不高兴,但经过一晚的思考后,贫尼还是决定说出来。”
“静池师太你是正确,她一定也不希望那人一错再错。”
隐忍心中的怒火,徐蔚故意跳过一些问题,露出一脸平易近人的笑容:“现在还是正式升堂,本官只须你确定问题。”
清池迫不及待地道:“是,大人请问,贫尼一定知无不言。”
徐蔚心里冷笑一下,面上一脸亲切地道:“清池师傅,你所有要指证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