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沉默。
“不早了,我们走吧。”他站起身把钱递给老板。
“赵老师病了,明天下了班一起去看看他。”
“严重吗?”赵老师那个包庇我和毅然的小老头,他是我们的班主任,学校一直严打早恋,而高三最为严重那可是最重要的一年,我和毅然被叫到办公室的时候我还吓得要死,害怕他让我们找家长,可是小老头只是叮嘱了我们几句还让毅然多给我的物理补补课就让我们回去了,“不用请家长吗?”我一不小心说出了我的疑问,我还记得当时小老头笑的一脸的褶皱他指了指毅然:“你还是年级第一”又指着我说:“你呢成绩提高了,所以我为什么请家长呢?别忘了老师也曾年轻过,只要不影响学习,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胃癌晚期。”
这样一个可爱的老头怎么会会得那么严重的病呢?
“你怎么知道的?”
毅然顿了顿说:“宋晓一直和他有联系。”
“赵老师在哪个医院?明天下班后我自己直接过去吧。”单独和毅然待在一起我怕我控制不住我的思念我怕我会重新缠着他不放,而我早已经失去了这种资格。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所以你逃到了X市所以这么久了才回来?我究竟哪里让你厌恶了要你这么费尽心思的躲着我?”他的声音充满愤恨和悲伤,双手用力的抓着我的肩膀,从肩膀上传来的疼痛感,我就能知道此刻的他内心是多么的痛苦。
“不是这样的,是我——”
“算了,你的狠心我不是第一天才见识到,宋老师在XX医院。”对啊解释了又有什么用呢?就这样吧放了彼此。
问了护士赵老师的病房我就敲门进去了,进去的时候师母正坐在床边给赵老师读报纸。
看见我来,师母赶紧把报纸放在一边,接过我手里的果篮,然后给我搬了个凳子让我坐下。
赵老师瘦了好多头发基本上全都是白的了脸色也很苍白,以前的他可是个红光满面的小胖子来着,班里最调皮的马涛还给他起了个绰号“赵红胖”这是我们对他的尊称,高考倒计时的30天里赵老师还让师母每天煮58个鸡蛋给我们班一人一个,给我们加营养,那时候老师的工资能有多少啊。
虽然已经有6年没见了可是赵老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他笑起来还是那么慈祥和以前一样。
他拉着我的手有些埋怨的对我说:“肖薇啊,你这么多年都到哪去了?高考完就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毅然那小子找你都找疯了,前几年每年过节的时候都来看我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后来他家里出了那些事就没再见过了,这几年都是他让宋晓来的还是没忘打听你的消息,你啊怎么能这么多年和谁都不联系呢?”原来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在打听我的消息,那他知道我去过X市也就不奇怪了,他应该看过公司的入职资料了。毅然三年前我就已经不值得你这么做了,或者说我一直都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因为病情他说话说的很慢很轻:“毅然今天上午刚过来看的我,你们啊又错过了”难怪,他下午才去的公司“我问过了他没结婚你现在也还是单身吧。”他看了看我光秃秃的双手,“既然你们心里都有对方,即使有什么误会有什么矛盾说开了就好了,一个个的像闷葫芦一样,哎我都替你们着急”
“老师,我知道怎么做了,您就安心的养病吧,别操心我们的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您的身体。”自己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担心我们。
断断续续的聊了好多,从赵老师那里我知道了好些班里同学的近况,这么些年,他们该结婚的都已经结婚了,有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说起自己的学生来,他的话像是怎么也说不完,师母说,也就是学生来看他,他才显得这么精神奕奕。
送我出来的时候我问师母赵老师现在的情况,师母说赵老师现在饭量很小,有时候喂他稍微多一点就都吐出来了,腹痛的厉害晚上疼的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师母也很不容易即使这样她在赵老师面前还是乐呵呵的,两个相爱的人一起慢慢变老,面临病痛面对困难只要还在一起都应该是幸福的吧,这种幸福我羡慕不来。
很多年前当我知道我不可能和李毅然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祈祷,祈祷我们都可以活很久很久,等很老的时候我还能再见见他。
快到家的时候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在家吗?熟稔的语气可是我确定这个号码我真的不记得是谁的,我的手机除了小覃和我妈打来一般都不会响的,就连那些推销保险理财的电话都没收到过几个,会是他吗?我该怎么回答?他是不是又在楼下呢?只是一个短信就弄的我心慌慌的,肖薇,你真的是彻彻底底的败给了李毅然。
我怀着忐忑的心回了句:快到了。
手机亮了,我打开一看:好,我在你楼下等你。
真的是毅然吗?我的心又砰砰砰的跳的厉害了,一下车我就飞奔回去,可是到了楼下并没有毅然的影子,只有一个穿着某某快递工作服的小哥,他瞅瞅我,我再瞅瞅他,然后他摇了摇手里的快递盒对我说:“你就是(小然然)?”
我说:“是。”
“你的快递,这里签个字。”
“短信是你发给我的?”我亮了亮手里的手机短信。
“不然嘞?”他表情还有点傲慢。
“你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啊?”打个电话就能说清的事还非要发短信,发就发吧还发的这么让人产生歧义,我的心经受不住这样的大起大落。
“大米(妹)子啊介(这)个细(系)上啊哪有捏(那)么多为新(什)么?”听完他的话我想我知道他为什么要给我发短信而不是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