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阿槐的仙人牵起了沈清的手,把她带上一枚绿叶形遁器与长发仙人一道启程回山了。叫阿槐的仙长先开口对沈清说道:“我叫明槐,是问心阁弟子。他叫钧天,是逐日峰下弟子。你既入山门,日后大家皆是同门,当唤我们师兄。”
不等沈清开口喊人,明槐又接着说了起来“除我们问心阁、逐日峰以外还有月魄湖、莽沧楼,神木林。我问心阁首座为颂芸老祖,师祖单系木灵根和身负一手出神入化的炼药术;逐日峰首座是明一老祖,金火双灵根,逐日剑法举世未曾逢敌;月魄湖首座离山老祖,单系水灵根,凭着自身深厚的根基独创以水克水神术可称当世第一人;莽沧楼首座乃叶瑾老祖,同样是金火双灵根,却以火为辅专修炼器,以器攻敌;神木林首座平东老祖,水木双灵根,两系两仪相生术克敌出奇。最后则是掌门首座道号云平。我不归仙门内无人可冠仙长或是仙人称谓,所以你刚进我仙门万万不可同凡人一般胡乱叫仙长,会受罚的。”
与刚开始见面不同,沈清发觉明槐有点话唠倾向,明槐丝毫没有察觉地继续说着:“虽然你只有7岁,但你可不能随意哭闹,老祖们只会越发严厉。“
在听明槐说话的同时,沈清的眼前突然跃过一道暗红色的光芒,她下意识的去找来源,发现站在法器前端的钧天长发末端皆成暗红色,隐隐有火光透出,再细看好像有暗红色的火焰跳跃其上。
沈清见了心里暗暗称奇,这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啊。
渐渐周围模糊的景色清晰了起来,明暗相间的山麓丘壑,天光从云雾中斜斜射下,天空中金色的不归二字似乎指着大道归初。沈清没想到平时从村中抬头即可见的玄明山,平时看到的样子不过是虚妄,山上的风光竟然如此的玄幻瑰丽。
钧天看到沈清转不过来的眼睛实在没忍住,开口:“你从山下看到的玄明山是障眼法,你现在看到的玄明山还是障眼法,山门里玄机重重,你将来自会了解。”沈清微微有些羞赧。
片刻后法器停在不归二字下面,沈清看着两字觉得像两座巨山,又像两片浮云。沈清定了定心神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随着两位师兄进了山门。
沈清被明槐牵手带上了一座被拦腰砍去的山峰形成的巨大广场。广场上已经站了百来十位同明槐钧天一般的不归仙门弟子,两两站着。有的身边跟着一两个孩童,有的身边空无一人。半刻钟左右又陆续来了几位。忽然天空中云涌风起,明槐低声说道“几位师祖和掌门首座要来了。”
随着云静风平下来,几位踏云而来的老祖和掌门在广场上的高台落下站定。
掌门云平看了看场下的弟子和带回来的孩童,点了点头。这时一位弟子上前,以气运声使得广场上他的声音清晰明朗:”各位小童请上前,想必来路上你们已经清楚了五位老祖灵根及擅长,可根据自己灵根及喜好各自择师。此次择师仅仅是初择,你们选好后需要自己步行前往各自老祖所在的殿宇楼阁峰谷湖泊,一路上滞碍重重,考的是心智毅力。达者拜入老祖座下得亲传,日落西沉后仍未达则只能成为老祖座下外门弟子,不过待十年一次外门比试第一后可再入内门。”他顿了一顿,有些激昂到:“一刻钟以后问道路开!快快抉择!“
沈清回忆了明槐师兄路上说的话,当即走到了月魄湖离山老祖所站位置之前,沈清认为单灵根到离山老祖座下才能更好的学习对应的术法。沈清这一路所见的神奇事情让她现在对这个未知的世界充满好奇,跃跃欲试。
沈清开始打量离山老祖,面色冷厉,眼睛微颌,好像不太关心场上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好说话。另外几位老祖,沈清没想到莽沧楼的老祖居然是一位面若桃李,看起来十分温和的女子。
渐渐的,各位幼童要么自己选了,要么在师兄们的指引下都选好了。沈清所选的离山老祖前方也有了七八名孩童。
一刻钟的时间一下就到了,掌门云平看了下面站定的孩童缓缓道”大道至玄明,问道无归路。如今尔等入我不归仙门,踏我长生仙道。莫失初心,莫忘始终。”
说罢,后面几位老祖纷纷抬手,将选择自己门下的幼童带走。
沈清和其他几个孩童也被离山老祖带走,沈清他们只觉景色一变,就到了一座高山之前。“这便是通往月魄湖的去路了,你们速速行动,到顶以后可看见月魄湖上有有一枚铃铛,摇响即可。”离山老祖交代完便飞身上山了,不肯多留。
沈清他们几个互相看了几眼,忽然一个小男孩一把推开沈清跑上山去,另外几个孩子见了也连忙互相推搡着跑了上去。沈清稍微踉跄了一下,有点郁闷,这样又高又陡峭的山,就算是专业登山队员也要费好大的劲才能上吧,她这样瘦小的身体怎么可能到顶。她叹了口气认命的踏上这崎岖的山路。
山路崎岖,沈清没走一会就开始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忽然,沈清的耳边传来“你是谁,你到底是谁?”的声音。
沈清脸色一白,当初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问过自己,可是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谁,不确定自己曾经是谁,所以她逃避了,没有给自己答案。
现在连这座山都在问她,沈清不知怎么的害怕又愤怒,她大声的向四周喊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没有回答的声音,你是谁的质问声却越来越大,震耳欲聋。沈清用力的捂着耳朵晕了过去。
沈清浑浑噩噩中看到了自己的前二十年。沈清没有父母在孤儿院长大,但是好运的被一个助学基金选中,每年有一笔钱资助她读书。沈清看到回忆里的自己被记者采访,被电视台报到,说她的多么幸运,这个世界好心人多么多。后来同学们都知道了她是个孤儿,知道了沈清是靠资助上的学。她好像看见同学们的父母悄悄和自己的孩子说,要多照顾沈清,无父无母的不容易。沈清忽然又看到了自己在办公室,班主任语重心长的跟沈清说:“你最近成绩又有点下降,这可不行啊,你接受别人的资助上学,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才能回报社会啊。一定要专心到学习上,知道吗。”
昏倒的沈清忽然哭了,她记得自己很努力的学习,可是她怎么也学不好数学。随着年级升上去,数学越来越难,她每天都熬夜到很晚写数学作业。她认真听数学课,却发现自己越来越听不懂。老师经常语重心长的和她谈话,而沈清不肯承认自己的自卑,不愿意去问同学,不愿意问老师,自己用力学。
到后来沈清勉强的考上了一个二本学校,也算是不负众望了。她以为到了大学就是一个新环境了,没有人会知道她,更不会同情她可怜她,没想到她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记者又来了,报道她考上了大学。在大学里,害怕再遇到那种同情的眼光,除了上课她不愿意走出宿舍,渐渐的变成了一个拖延症,懒癌。
沈清深深地陷在了这些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