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别管!”斐鸢拨开两位老人,狠狠一脚踩在胡氏的背上,将板子换到左手拿着,弯腰拽住胡氏的裤腰,猛地往下一扯!
胡氏顿觉下面一凉,顿时挣扎得更厉害了:“小贱蹄子,你做什么?”偏偏她被斐鸢踩在腰眼上,任她如何四肢抓爬,就是翻不了身,察觉到斐鸢的意图,胡氏吓得脸都白了:“你住手!快住手!”
“你叫吧,尽管大声叫,叫大伙儿都来看你光着屁股的样子!”斐鸢勾唇冷笑,三下两下扒了胡氏的内裤,挑在木板子上,松开脚,退后一步:“看见没?如果你敢把我打你的事说出去,这条内裤会落在谁手里,我就不保证了。”
胡氏又羞又气,抓起裤子赶紧套上,爬起身,看着被斐鸢挑在半空的内裤,脸上又青又白:“你,你,你这丫头怎如此歹毒?”
“滚!”斐鸢冷冷地道。
胡氏的脸上涨得通红,怒而转头,冲着屠老汉和李氏嚷道:“你们教的好孙女!”
屠老汉早在斐鸢扒胡氏裤子的时候,就背过去避进院子里了。李氏虽然也惊呆了,但是回过味来,心里不免觉得解恨:“你快滚!别脏了我家门口!”
“你们……你们等着瞧!”屁股火辣辣的痛,又丢了内裤,胡氏又羞又窘又恨,却丝毫没辙,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扭头跑了。
“阿鸢,这条……脏东西,你还真留着啊?”李氏虽然对斐鸢的做法解气,但是看着那条脏兮兮的东西,还是不禁恶心。
斐鸢挑着木板:“谁要留它?”
挑着胡氏的内裤,走到灶边,丢进了柴堆里:“一会儿做饭,当柴火烧了。”
就算胡氏来偷,也死活找不到。这个把柄,就算捏死在斐鸢的手里了。
李氏站在院子里,透过模糊的光线,看着胖墩墩的小孙女儿,眉眼仿佛闪过冷诮,恍惚见到了当年大儿子的模样。
天黑透时,一家人才勉强把家里的东西收拾个大概。门勉强拼好了,灶台也糊好了,就是碗被摔了,没有家什吃饭。
“我去老三家借几个碗。”李氏说完,抬脚走了出去。
斐鸢随后起身:“我陪奶奶一起。”
“不用你,你在家歇着。”李氏一把将斐鸢推回屋里。
屠老汉也拉斐鸢:“就这几步路,你跟着做啥?”
斐鸢只好留下来。
李氏去了许久,不见回来,斐鸢站起身道:“爷爷,我去找奶奶。”
失而复得的亲情,让斐鸢百般珍惜,一点儿也经不得再失去。生怕李氏有个闪失,急急向外走去。
“你在家待着,我去。”屠老汉劝不动她,便把她按回去,自己起身往外走去。
才走到院子里,李氏便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只篮子,喜滋滋地道:“我今日去得巧,老三家在炖肉呢,我给阿鸢要了半碗。”
进屋放下篮子,揭开笼布,顿时香喷喷的味道飘了出来。是小半碗土豆炖肉,肉还不少,李氏端出碗来,喜滋滋地对斐鸢招手:“阿鸢快来吃。”
“真香。”斐鸢没客气,走过去捏了一块土豆塞进嘴里,然后又捏了一块肉,偎到李氏身上,往她嘴里塞去:“奶奶居然要来了肉,可真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奶奶也吃。”
李氏本来不想吃,听了斐鸢的话,不禁乐得咧开嘴。斐鸢趁机把肉塞到她嘴里,李氏嗔了她一眼:“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嘴甜起来了。”
屠老汉就没那么好哄了,见斐鸢端着碗过来,摇了摇头,起身往外头走去:“我烧火做饭去。”
李氏把碗从篮子里拿出来,然后抿嘴笑着端到斐鸢的眼前:“阿鸢瞧,这是什么?”
只见碗里头,装着五六只红皮鸡蛋,斐鸢不禁讶异道:“三叔三婶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你玉儿姐姐回来了,她给我装进来的。”李氏说道,撇了撇嘴:“依着老三两口子,给我装一块肉回来,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的,老娘十月怀胎生了他,给他娶媳妇,给他盖房子,他就这么对老娘……”李氏端着鸡蛋往里屋去了,嘟嘟叨叨的声音传出来。
斐鸢忍俊不禁,背过身捂住嘴,一抽一抽地笑起来。奶奶骂人,从来都是把自己一道骂进去。
笑着笑着,渐渐止了。低头瞧着脚上针脚细密的鞋子,是李氏亲手纳的千层底。奶奶别伤心,他们不孝顺你,阿鸢孝顺你。
不多会儿,饭香味渐渐浓郁起来。
“饭好了,来吃饭。”李氏把面汤和窝窝头端进来,还有一小碗摊的鸡蛋饼,“阿鸢今天累坏了,多吃点补一补。”
斐鸢清脆地应了一声,拿起筷子就吃。谁知,筷子夹到一半,蓦地从手里掉下去。“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
“怎么了?”李氏吓了一跳,看着斐鸢的手,只见那只手颤得厉害,顿时明白过来,气道:“是不是胳膊疼?你这孩子,我就跟你说,你没干过活,不用你,你偏犟,一亩地的活都给你干了,可不胳膊疼了?”
斐鸢吐了吐舌头。这个身体实在太娇了,一点儿重活也没干过。本来下田回来时,就有些虚脱了,偏偏遇到胡氏,便强打精神撑着。熬到这时候,真是一动也动不了了。
李氏见斐鸢试着拿起筷子,却是手抖得跟筛子似的,气得搁下碗,起身坐到斐鸢身边,夹起鸡蛋饼,喂到斐鸢嘴边:“看你再逞能!”
斐鸢放弃了自己吃饭,张嘴享受着李氏的慈爱:“奶奶,你知道什么呀?干了一下午活,我觉得自己瘦了有一斤呢。照这样下去,每天瘦一斤,一个月后我就身段儿苗条,人见人夸啦。”
“你就做梦吧!”李氏又好气,又好笑,板起脸道:“吃饭!”
入夜后,大牛村沉入一片寂静。
李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哎,你觉不觉得阿鸢有些不对?”
“有什么不对?”被推醒的屠老汉声音还有些含混。
李氏道:“中午在河边,你瞧瞧她的所作所为,简直变了个人一样。下午在田里的时候,一亩地几乎都是她倒弄的,死活不叫我们插手。还有傍晚,她对胡氏做的事,简直骇死人了。你说,她哪里来得这些主意?”
“从前阿鸢性子软和,你说她不像老大的闺女。如今阿鸢有主意了,你又觉得不对。”屠老汉的声音带着点儿困意和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