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猛地倒抽一口冷气,一时间竟然连话也不会说了,怔了半日,方才转眸看向身旁的双痕,亦是同样的震惊无语。
云枝将荷包拣了起来,拍了拍道:“啊哟,这个荷包可不能弄脏了。”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内翻搅,太后竭力平息着心中的气流,保持好如常的微笑,柔声问道:“月儿,这个荷包做的真好看,给姑母瞧瞧可好?”
“嗯。”云枝点点头递过去,“看看可以,不过可是不能送人的哦。”
“知道了,这是月儿的宝贝。”太后将金线荷包摊在掌心,不用细看也认得,那上面的一针一线都是出于自己之手,再熟悉不过了。
双痕蹲下身来,笑问:“郡主,这是你娘亲给你做的?”
“才不是。”云枝似乎颇为珍惜那个荷包,将其揣回自己怀里,“是大哥哥的,我从娘亲那里偷偷拿了出来,等到见了面,还要亲手还给大哥哥呢。”
“哦?”双痕故作没有兴趣,“原来是外头的东西,不值什么。”
“你不懂,这荷包可要紧了。”云枝嘟着小嘴,解释道:“这是大哥哥娘亲留下来的东西,他最喜欢的,回头等我还给大哥哥,他一定会好好谢我的。”说到此处,还颇为得意的抿嘴笑了笑。
太后忍着激动的心绪,微笑问道:“什么大哥哥?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就是从前救我回来的大哥哥啊,他的功夫好厉害的,姑母你不知道,上次我和湖阳姐姐……”云枝突然止了口,大约察觉出话里面有些不妥,摸着小脸揉了揉,笑嘻嘻道:“其实也没什么啦,我们可没有出去淘气哦。姑母,我先去找我娘亲了。”也不待太后应允,便一溜烟的跑掉了。
双痕忙唤,“郡主……”
太后摆了摆手,止住她道:“罢了,不用追了。”
“可是——”双痕紧着脚步往外殿看了看,早已不见云枝踪影,甚是无奈,只得折回身来,“还是让人去把小郡主找回来,再问个清楚罢。”
“不必。”太后此刻反倒冷静下来,“月儿一定是跟着棠儿出去玩了,所以才没敢往下讲,抓她回来也不会说清楚的,动静闹大了反倒让外人疑心。”
双痕回忆着道:“从前小郡主走失,听说是被一个年轻人送回来的,想不到居然会是公子……”沉吟片刻,问道:“记得云将军是亲眼见过的,要不要传进来问问?”
太后摇了摇头,“云琅不认得他,也不知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叫进来也问不出什么来的,不然当日就该发觉了。”
“说的也是。”双痕轻声叹息,“据从前沈义山说,公子与娘娘长得并不相像,倒与先光帝也颇为相似,云将军从小在外习武,只在娘娘大婚那日见过先光帝爷一回,几十年过去了,哪里还能够认得呢。”
“我现在没心情研究这些。”太后平静着自己的心绪,推断道:“照月儿所说,忻夜此刻应该还在京城里,方才鱼儿不是说要见面么,想必是要跟着棠儿一起出宫。棠儿出去的地方有限,多半都是京营,只要让人跟紧了她们,就一定可以探到忻夜的下落。”
“不错。”双痕也深以为然,“只是此事别人去办不妥,奴婢也不便出宫,还是交给吴连贵私下密办,得了消息也好尽快回禀。”
“京城人多是非多,忻夜留在京城太不让人放心,此事需要尽快确定做出安排,以免到时候生出什么岔子来。”太后略微沉吟,决断道:“去罢,叫吴连贵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