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为什么!”回答他的人是桓帝,沉色道:“你可真是娶了一个至真至情的好妻子啊,为了自己的丈夫,什么家法礼数也不顾了,竟然妄想带着儿子来要挟朕!要挟太后!”
******有些明白过来,只是不知如何作答。
“朕都替你们说了吧!”桓帝厉声,指着******,“你寻思着自己围了双隐街,母后若是此时处置你,反倒显得有情弊,再者母后抚育了你一场,就算你做错了事,终究也不会要了你的性命!而你——”转而看向慕允怡,“你以为自己是太后的娘家人,有着情分二字,即便母后狠得下心,你爹爹也会求情对吧?!”言毕冷笑,“说到底,你们不过是仗着母后心软!”
慕允怡微垂着头,不敢正视皇帝锐利的目光。
“臣有罪……”******双目无神,喃喃道:“臣只是想知道一件事,臣的母妃究竟是……、是怎么死的,所以……”
“所以你就去逼迫太后!”桓帝怒喝,又道:“你还问什么呢?!你还需要知道什么呢?母后的回答还有用吗?即便母后说了实情,你又肯信吗?”
******缓缓抬起头,笃定道:“只要母后肯说,臣便会信。”
桓帝的怒气稍缓,负手道:“当年你母妃获罪时,朕也很小,究竟是为什么,也只有母后才知道。”话锋一转,“可是母后待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明白!”
“……”******张了张嘴,终是无言。
“不过有些事,朕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桓帝直视着他,“朕年幼登基,初时固然不能理政,但是母后为了让朕明白治国之道,时常会与朕讲论折子。”说着冷笑,“你知道,这些年来有多少人为了升官发财,请求母后处置你吗?又有多少人,仔细分析利害关系,劝母后不要养虎为患吗?可是母后却说稚子无辜,即便你母妃有过错,终究也错不及你。”
皇帝说到这里,连隐隐抽泣的慕允怡也听住了。
“还有一件事。”桓帝道:“有次朕听得母后跟双痕姑姑说话,谈起当初朱氏满门获罪的事。”顿了顿,“你一定以为是母后的意思吧?”
******茫然道:“难道是别的什么人……”
“是父皇!”
“不!”******惊骇道:“这不可能!”
桓帝不理他,往下道:“父皇的意思,你是血脉正统的皇子,只有无依无靠,才能不生谋逆之心,才能不被他人挑唆。因为身后没有众臣家族支持,才肯做个太平富贵的王爷!”说着冷笑,“恐怕父皇也想不到,纵使已经做了这等安排,纵使母后掏出真心真意待你,你还是一样不知珍惜!”
秋末萧瑟,空气里弥漫着清冷肃杀的气氛。
醉心斋的宫人都清楚瞧见,那个往日从容温和的年轻王爷,在内殿呆了许久,出来时一脸的苍白之色,不复平日风采,只余满目的颓丧、心痛,无尽的凄楚苍凉。而跟在旁边的******妃,也是神思不定、恍恍惚惚,只知道无力的拉着小世子。
“哼!”桓帝冷哼,重重一掌砸在御案上头,“母后心软,朕可不会心软!”
“皇兄——”睿亲王从外头急急赶进来,“我刚听说了双隐街的事,怎么会……”不待皇帝回答,又道:“华音的哥哥为人很好,绝对不会做出冒充皇子之事,还有苏姑娘的病刚刚好转,经不起这番折腾……”
“行了。”桓帝冷冷道:“朕知道该怎么处理,你不要插手!”
睿亲王愣了愣,不明白哥哥如何这般冷决,“颜侍卫是冤枉的……”
“冤枉的?!”桓帝神色复杂,却不愿意跟幼弟多说详情,缓了缓口气,“既然是冤枉的,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他道:“回去吧。”
睿亲王着了急,叫道:“皇兄!你这是怎么了?”
“朕说让你回去!不要胡闹……”
桓帝还未说完,门外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禀道:“弘乐堂的人来报,说是太后娘娘方才晕倒了。双痕姑姑请皇上紧着过去……”
“母后!”兄弟二人异口同声,互相对视了一眼。
桓帝镇定情绪,沉声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