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那一年夏天,丁潜以全科优秀的成绩和三篇发表在国际一流天文学杂志上的论文申请到了普林斯顿大学天文系的入学资格,高中还没毕业就赴美留学。
其间,夏绿在雁京读完了小学,进入中学,前两年的适应期一过,她的成绩突飞猛进,到了中学阶段,她的自学进度已经远远超过老师的课堂讲述,经过考试,也是在十六岁那年,夏绿顺利考取了雁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生物学专业。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正巧是夏绿的十六岁生日,苏乐吟请客庆祝,把丁家上下老小都请到家里来,难得的是,丁潜也在放暑假。
丁潜陪着父母早早到了三哥家,苏乐吟原本在厨房里张罗,见公公婆婆来了,忙把手里的活交给勤务员和保姆,自己到客厅里陪坐。
他们闲话家常,丁潜不耐烦听,眼睛不时望着二楼楼梯,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终于,坐立不安的他找了个理由离开。
刚走到楼梯口,正遇上一个长头发大眼睛的美貌少女从楼上下来,两人同时抬头,视线相遇。
“绿绿。”丁潜先叫她。
时光荏苒,一转眼,当年的小女孩已经长成清纯少女。
她比小时候好看太多了,初次见面时,她的皮肤黑得让人误以为她是非洲人,几年过去,皮肤已经恢复白皙不说,更难得的是,她的头发不再乱蓬蓬,而是乌黑柔亮的自然卷,表情也不像初来中国时那样带着戒备。
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她穿衣服的品位,依然是喜欢鲜艳的色彩,这天,她穿了一件湖蓝色长T恤,款式虽然宽松,却丝毫不掩少女独特的清纯和妩媚。
“小叔叔?你来了?”夏绿一见是他,声音里带着惊喜。
相比之下,丁潜的样貌变化不大,依然英俊潇洒,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气质早已从当年飞扬跳脱的少年转变为意气风发的青年。
“女大十八变,我差点都要认不出你了。”丁潜注视着夏绿,尤其是那一头长而浓密的波浪卷秀发。
夏绿并没有注意到他过于深邃的目光,笑道:“小丁丁上课去了,要到吃饭的时候才能回来,小叔叔,要不你去我房里坐坐?”
和小时候一样,夏绿依然把他当长辈,对他很亲热。
走进夏绿的房间,丁潜失笑,夏绿人虽然长大了,性格却一点也没改变,房间里虽然不再乱糟糟,那些瓶瓶罐罐却一点也没少。
“我记得你以前喜欢把蜘蛛放出来乱跑,现在沙发上应该不会还有一只吧?”丁潜半开玩笑地说。
夏绿瞅瞅他,“如果我说有,你是不是要跑下楼?”
“有你就收好了,别放出来吓人。”丁潜道。
“那只断腿的早就死掉了。”夏绿幽幽道。
丁潜坐下,视线随意地环视四周。
这房间实在不像是个女孩子住的地方,没有一点女性化的装饰,毛绒玩具没有,可爱的小摆件也没有,反而有两只吓人的头骨,他知道,其中一只是猩猩头骨。
书桌上放着一本台历,丁潜好奇地拿起来看看,有个日期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黑色三角。
这是什么意思?丁潜翻了翻台历其他几页,都没有再发现这样的三角,要是记生理期,难道不是该每个月都有吗?
然而,丁潜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另一件事吸引。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夏绿正背对着丁潜给她的宠物蜥蜴喂食,光线下,她玲珑纤细的身形在宽大的T恤下若隐若现,而她对身后的视线浑然不觉,一会儿蹲下拿东西,一会儿站起来。
在生活上,夏绿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什么都不讲究,穿最简单的衣服、吃最家常的食物,不化妆、不打扮,相比其他女孩的精致,她活得很粗糙,然而,老天爷并不因此而亏待她,给了她可爱的容貌,让她看起来清清纯纯、一派天然。
像一朵初开的水莲,花瓣粉嫩而饱满,那份清纯和水灵,让人担心轻轻一碰她就会冒出水面,丁潜只那么看着她,丝毫不敢有所举动。
夏绿喂饱了蜥蜴,才想起来丁潜还坐在那里,而自己竟然连水也没有给客人倒一杯。
“小叔叔,你坐了半天我还没给倒水,我去给你倒点水。”
“不用,我不渴。”丁潜不以为意。
在亲人面前,夏绿也就不客套,讪笑,“那你再坐坐,我的仓鼠和龙猫也饿了。”
丁潜微笑,点点头示意她随意,能这么看着她,他已经觉得满足,根本不在乎她有没有给他倒水。
少女的四肢细长,尽管带着青涩,却已经初具成熟女性的雏形,丁潜看着她打开柜子,伸着双臂小心翼翼地从上层取下装宠物食品的密封盒,松松的衣袖下,曲线绵延。
这丫头,宽松T恤下竟然什么都没穿。
丁潜眉头纠结,又轻轻松开,换了一个更轻松的坐姿,目光坦荡地一直看她,丝毫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
夏绿对此浑然不觉,依然忙着做她自己的事。
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已经长大了的?丁潜细细回想,好像是那一年,家里给他和丁骏办二十岁生日会,她跟着三哥三嫂一起来,给丁骥当舞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