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前,京戊三0三医院。
呜滴呜滴……
凄厉的急救汽笛声,骤然划拨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惊散不算密集的人群,没行动一辆军绿色的越野冲将过来,叭叭叭地狂按喇叭,幸亏后边紧紧尾随一辆120急救车,在凄厉地拉响急救汽笛,呜滴呜滴、呜滴呜滴……急救车专业的飞车党,显然跟不上军车,远远的落后一大截。
军绿色的越野车呼啸而过,在医院里边弯弯曲曲的通道快速前行,忽左忽右,急转急刹,再紧急加速,叭叭叭——
急促的喇叭声,犹如空袭警报,医院住院部大院的医务人员、患者和家属慌张躲闪,骂声四起:
“什么人啊,开军车就能那么牛么?”
“兵痞开车吗?以为在战场啊,如无人之地。”
“就算病情再急,已经进医院门了,也可以减缓减缓啊。”
“别再医院里撞人,正好直接抢救。”
……
七嘴八舌的,骂声一边,却没人敢上前制止,就连医院保安也躲得特别的远,三0三的保安可是真正的在役军人,也知道这种架势别惹一身骚为好。知道一个人眼尖,看见驾驶室的的司机后高八度音调尖叫:
“天呀,开车的年轻人,肩膀插着一把刺刀!”
话音没落,越野车“吱”的紧急刹死,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还有橡胶在地上摩擦散发出,浓浓的青烟和刺鼻的焦臭……哐当——不等停稳,车门被猛地打开,一个中等身材的青年人跳了出来,肩膀插着一把五六吋尖刀,已经没入其中,衣服血迹斑斑,已经凝结干涸,十分惊悚。
如此重伤的年青人,还要亲自疯狂赛车,为后边的120急救车开道,那急救的是什么样的重症病患啊?!
人们哗啦啦的上前围观,伸长脖子探个究竟。
120急救车悠悠地停了下来,“尖刀”少年着急迎着,一个医护人员跳下来,冲着他就呵斥:“你这年青人怎么回事?受伤那么重,不上担架、不上急救车,竟然自己驾车赶来医院。”那医护人员是位中年妇女,是急救中心张副主任,责任心特别强,呵斥“刀尖”少年就如自家的儿子一般,尽管十分严厉,但是话音间流淌浓浓的爱意,令人被叱责后却不容反驳。
“尖刀”少年笑嘻嘻地说:“病人不是在车上了吗?她才是病人。”
“谁是病人?!”120急救车又下来一个年轻美女,冲那“尖刀”少年恼怒地喝道。
“你呀。”
“别笑嘻嘻的,躺下。”
那医护人员一挥手,身后扛来一副担架,命令“尖刀”少年躺下。“尖刀”少年还以笑脸,因为流血过多略显稚嫩的脸庞,十分苍白,在那美女的怒视威逼下,乖乖地躺下了,高度紧张瞬间松懈,困意袭来,沉重的眼皮“吧啦”合上了,传出轻微的鼻鼾声。
年轻美女一脸的疼惜,那医护人员摇摇头,挥挥手示意抬担架进救护室。
原来,“尖刀”少年是门俊,年轻美女是白霞,在胡刻和小四从里海别墅走出,在公路上遭遇泥头车袭击的那个时分,一把五六吋长的尖刀,从暗处向白霞身子准准的爆射——
“不好!”幸亏身旁站着的是门俊,丛林狼特战队员,多年的特战训练,让他对危险多了第六感觉,没有准备、没有意料,门俊唯一的反应就是扑上去,将白霞扑倒地上,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硬生生挨了一刀。
特战队员的肩膀后背,肉多结实,飞刀几乎没入其中,鲜血涓涓冒出,但是没有伤到筋骨。
曙兰、云雀她们几个姐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一秒钟后醒悟过来,啊——尖叫划破天空,“嗖”的一声,一柄尖刀往暗处隐秘方向直扑,“啊——”躲在暗处的刺客吃了门俊反手一镖,忍着剧痛“噗通”往楼下跳,瞬间逃窜不知去向。
“白霞姐,你怎么啦?”
“别吓我,白霞姐。”
“醒醒!醒醒!”
……
目光聚焦昏迷地上的白霞,曙兰、云雀她们几个姐妹扑上去,哭喊不已,任由她们呼喊、摇晃,白霞眼帘紧闭,双手无力地耷拉着,垂落地上……
娇柔纤细的身子骨,被结实厚重的躯体出其不意,猛地扑倒在地,由于事发突然,门俊没有时机反映、调节发力,在扑倒白霞完全挡住飞镖的同时,也将白霞撞击扑晕了,她没来得及惊呼“嘤咛”一声昏迷过去……
昏迷只是暂时的熟睡。
经过这几天的紧张,还有刚刚在雪月商城楼下发生的搏斗,白霞的心弦已经绷紧到了极致,这是沉睡过去,正好是调节身心的最佳时机。
一帮姑娘们,那里见过这种市面,惊呼哭叫。
门俊咬着牙忍着疼痛,反手射出飞镖,将躲藏暗处的刺客逼退,他唯恐还有别的帮手,没来得及包扎伤口止血,负伤到处搜寻,确保没有暗藏别的刺客后才放心,返回见到白霞还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牙关紧闭,眼前一幕已经令他揪心了,耳旁又伴随哭喊,他的心更加乱了,心乱则慌张,他掏出手机,拨通京戊三0三医院急救电话,又拨通了小四的电话,告诉他这里发生意外,他们已经赶往京戊三0三医院了。
120反应本来就迅速,更何况京戊三0三医院。
没过一刻钟,120急救车“呜滴呜滴”的,稳稳地停在雪月商城大楼下。
门俊在电话里将案情往严重地说,京戊三0三医院急救中心接到门俊的电话后,
即刻向中心领导汇报,张副主任亲自带队往雪月商城赶来。幸亏,雪月商城虽然地处商业中心,但是距离京戊三0三医院路程也不是很远,贵人自有天助,一路畅通无阻,急救车不到一刻钟就赶到。
如果按以往的经验,“首堵”蜗牛爬,没有两三个钟头不可能听得到120急救车“呜滴呜滴”的汽笛声。
门俊抱起昏迷不醒的白霞,往楼下就冲,将白霞放到担架上躺下,他一边喊道“我在前面给你们开路”,一边冲到一旁的军绿色越野车,“轰”的启动汽车,叭叭叭——急促的猛按喇叭,像坦克般往前冲、在前开道。
“哎,小伙子,你才是重症病人啊。”张副主任看着门俊肩膀上插着一把尖刀,鲜血还在涓涓往外冒,滴答滴答掉落地上,鲜血四溅,她冲着门俊的后背急促喊道:“这小姑娘,只是惊吓昏迷过去而已,不用急救啊,反倒是您——”
门俊在汽车里“轰隆隆”地加油冲刺,他那里还听得到喊话呀。没办法,张副主任示意其他救护人员,将白霞抬上急救车,一路急追猛赶……这才上演了一部迷彩越野军车前头开道,120急救车“呜滴呜滴”的跟着,过往路人还以为,有什么大人物得了重大病症呢。
这不,白霞被抬上120急救车,不到十分钟就被晃悠晃悠的震醒过来,懵懵懂懂的,自己怎么在急救车上了,待她问清楚后,既感动又好笑,苦于没有电话拨通门俊,只得紧紧尾随了。
车停下来,白霞下来冲门俊娇嗔吼道:“谁是病人?!”着着门俊肩膀那柄血糊糊的刺刀,她感动后背发凉,心里抽得发紧,如果刺到自己——她双眼红润,不敢往下想。
往着门俊笑嘻嘻的脸庞,她脑海里莫名浮现胡刻那张熟悉的脸,赶忙将小四呵斥着赶上担架。
连番紧急情况,再加上鲜血涓涓直流,一路的紧追猛赶,圆满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保护好白霞的人身安全,这是他的使命,当他看到白霞跳下车,娇嗔的怒斥自己,心底绷直的那根玄,瞬时松开,当后背躺倒担架那厚实的帆布垫子,眼皮沉重的“吧啦”关上,鼻鼾响起,熟睡过去。
……
小四接到门俊的电话后,心知不妙,白霞有危险!
他将情况向胡刻说清楚,危险当前大局为重,胡刻挥挥手,让他即刻往京戊三0三医院赶,确保白霞的安全。
小四拦住一辆过路车,出示警官证后临时征用,风风火火就往京戊三0三医院赶。一路上,小四心急如焚,回想起来刚才那辆泥头车,耳旁仿佛响起沉沉怒吼声,双眼本能地紧紧闭上,仿佛那两条白亮白亮的灯柱再次射来……
轰——
自己被撞飞到一旁,没有当场血肉模糊,直接报销了,“咚”的碰到路旁树干上,自己顺势抓住树枝猛地荡到半空,睁开双眼,发现“嗖——”一个黑影像电闪袭来,“胡狼——”
眼睁睁看着,胡刻撞破汽车正面的挡风玻璃,“哗啦啦”的撞入驾驶室里边……工程车犹如脱缰的疯狂野马,晃悠悠地往一旁的岭坡地沟冲去——
“不——”
自己吼叫,庆幸的是,工程车被自己“喊停”了,小半个前轮已经探出路基外边,笨重的车子晃悠悠的颤动,随时都有滚落岭坡地沟的危险,岌岌可危……
小四的双眼模糊了,他双手用力搓着脸庞,令自己更加的清醒,心里默念着:“胡狼,狼崽这条命是你的,什么时候需要就拿去!”
想到这,刚刚征用的那辆车停在京戊三0三医院住院部大院,小四推开车门跳下车,远远就见到那辆熟悉的绿色越野,再看到几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往急救中心赶去,他大喊道:
“白霞,白霞,您怎么啦?怎么啦?”